當地時間6月26日，在G7峯會舉辦前夕，德國總理朔爾茨率先與美國總統拜登進行了雙邊會晤，重點就烏克蘭問題交換意見。圖/新華社
據路透社報道，當地時間6月26日，七國集團（G7）峯會在德國巴伐利亞州開幕，G7領導人在峯會上就禁止從俄羅斯進口黃金達成一致。
黃金是俄羅斯央行最重要的資產之一。美國政府高級官員此前表示，黃金是俄羅斯繼能源之後的第二大出口產品。禁止黃金進口將使俄羅斯更難參與全球市場。
英國首相約翰遜也稱，G7對俄羅斯黃金的禁令將“直接打擊俄羅斯寡頭，並打擊戰爭機器的核心”。G7禁止進口俄羅斯黃金，威力有這麼大嗎？
比利時布魯塞爾的北約總部，一面顯示屏上顯示G7峯會的標識。圖/新華社
凍結俄羅斯外匯儲備效果不佳
G7凍結俄羅斯黃金的目的，是打擊俄羅斯貨幣體系的信用基礎，阻止其通過黃金出口獲取外匯。
這與美歐3月初凍結俄羅斯外匯儲備的目標是一樣的。俄烏軍事衝突爆發以後，美歐宣佈凍結俄羅斯外匯儲備，目的也是阻止俄羅斯動用外匯儲備干預盧布匯率，希望打垮俄羅斯盧布。
據俄羅斯財長安東·西盧安諾夫3月初透露，俄羅斯外匯儲備總值約6420億美元，其中約3000億美元的黃金和外匯儲備被凍結。但仍有價值約1320 億美元的黃金儲備，不在其中。
俄羅斯的黃金儲備大多存放於俄羅斯央行，只是在美歐實施制裁後無法再通過俄羅斯央行等受制裁的銀行體系，在國際市場進行交易。真正被凍結的，是俄羅斯央行在美英市場黃金交易賬户裏的資產。
此外，在俄羅斯被制裁後，倫敦金銀市場協會迅速取消了6家俄羅斯黃金生產商的交易資質，許多外國加工商紛紛跟隨，拒絕與俄羅斯黃金生產商合作。
但是，此舉並沒有起到打垮俄羅斯盧布體系的作用——到6月下旬，盧布對美元甚至衝到了近7年以來的高位，3月上旬盧布兑美元150比1的恐慌情緒並沒有進一步蔓延。
因此，現在G7宣佈禁止進口俄羅斯黃金，是希望加大制裁力度，補上此前制裁中的缺口。
英國首相約翰遜稱，G7對俄羅斯黃金的禁令將“直接打擊俄羅斯寡頭，並打擊戰爭機器的核心”。圖/新華社
要為俄羅斯的黃金出口堵漏洞
過去俄羅斯黃金出口有兩個方向：一是實物黃金在倫敦市場交易；二是紙黃金（黃金ETF）在美國市場交易。
世界黃金市場流量主要流向倫敦，所以倫敦金銀市場協會和世界黃金協會都設在這裏，佔據了世界黃金市場的主要話語權，俄羅斯黃金多數也都是出口到英國。
俄羅斯黃金出口到美國的很少，但因為美國金融業發達，紙黃金主要在美國市場交易。
此前，限制俄羅斯黃金在國際市場交易，都是在終端進行。
但是，這些制裁措施並沒有管到俄羅斯黃金的運輸渠道、精煉以及私人交易黃金的行為。
為此，倫敦金銀市場協會和世界黃金協會已計劃建立一個全球金錠數據庫，追蹤這些金錠的真實來源。這意味着瑞士、英國的黃金精煉廠可能會受到嚴密監控。
此外，俄羅斯寡頭等潛在黃金交易大客户的賬户也會被監控。不過，這些加碼之舉也未必能達到G7所預期的效果。
作為世界黃金市場流量主要流向地，英國倫敦佔據了黃金市場主要話語權，俄羅斯黃金多數也都是出口到英國。圖/新華社
黃金進口禁令執行力有待考驗
事實上，對於黃金被禁止出口，俄羅斯不是一點準備也沒有。
比如，俄羅斯央行重新購買本國黃金。俄烏軍事衝突剛爆發，俄羅斯央行就宣佈恢復在俄國內貴金屬市場購買黃金。
2020年的時候，由於俄羅斯央行的外匯儲備中的黃金佔比超過了20%，居於歷史高位，俄羅斯央行一度不再購買本國生產的黃金。結果從2020年至2022年4月，約700噸黃金流到了境外——幾乎是俄羅斯兩年的黃金產量。
俄羅斯央行恢復購買黃金後，至少能保住俄羅斯國內的大型金礦。
與此同時，俄羅斯還開放了私人出口黃金的業務。過去俄羅斯黃金出口均需通過銀行體系，開放後增加了美歐監督的成本。
據外媒報道，在3月和4月兩個月中斷黃金出口後，5月份俄羅斯向瑞士出口了3.1噸黃金，然後這批黃金在瑞士境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瑞士是世界黃金的精煉中心，加工超過三分之二的世界黃金。所以，不排除這批黃金經精煉去掉原俄產標識後進入了歐洲市場。類似行為足以考驗G7對俄黃金進口禁令的執行力。
此外，俄羅斯黃金還有其他出路。一些國家央行有去美元化的訴求、新興經濟體投資者出於避險對黃金需求還在上升，所以俄羅斯黃金出口的通道很難被完全阻斷。
G7對俄羅斯黃金追加制裁，會對俄羅斯出口產業造成或多或少新的衝擊，不過，其威力大概率只能表現在聲勢上。
撰稿 / 徐立凡（專欄作家）
編輯 / 何睿
校對 / 趙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