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的工作枯燥,環境相對封閉,外界對我們的工作了解不多。”東阿縣黃河河務局大橋管理段段長、47歲的郝榮安見記者來採訪,不由得説起了他們的工作環境。
8月5日,聊城氣象部門發佈了雷電黃色預警和暴雨藍色預警。記者冒雨驅車來到東阿縣黃河河務局大橋管理段,體驗“黃河人”的汛期工作。
“穿上雨衣和雨靴,不然一會兒就被泥水打濕。”大橋管理段工作人員黃偉扔給記者一套嶄新的雨衣雨靴。剛剛穿好雨衣,記者就感受到了悶熱。
上午10點多,31歲的張學帥和37歲的井長虹收拾好工具,幾個人開始沿河巡查。黃偉駕駛着黃河養護車向西行駛在黃河大堤上,雨水淅淅瀝瀝,大堤兩岸一片葱綠。“東阿縣黃河河段57公里長,大橋河段16公里,我們管理的河段是聊城最長的一段。”郝榮安説,每年6月1日至10月31日是黃河的汛期,而現在伏秋大汛,也是他們最忙碌的時候。
“我們的河段巡查頻次根據水流量來定,像這兩天黃河水流量穩定在每秒兩千八九百立方米,我們需要一天兩次巡查,如果上游小浪底水庫開閘放水,我們下游來水量大了,就會增加巡查頻次。”經驗豐富的黃偉説。
“我們先從井圈險工段開始巡查。黃河大堤是土堤,治河工程的穩定,關鍵在於根石基礎的穩定,我們最重要的一項工作就是探摸根石。”黃偉説着拴好了防護繩,年輕的張學帥站在中間緊緊拽住繩子,繩子的尾部在郝榮安手上。“別看黃河水水面平穩,沒有波浪,其實河面下暗流洶湧,到處都是漩渦。”郝榮安説。
黃偉拿着不鏽鋼杆插進靠岸的河水裏,黃河水在黃偉腳下奔湧。杆子與石頭碰撞的阻滯感明顯,黃偉朝岸上作記錄的井長虹喊話説:“這裏沒問題。”接連查探了幾處,根石都較為穩固。“如果一杆子下去,插到了河泥裏,沒有碰到根石,就意味着根石被沖走了,黃河水開始沖刷大堤的土層,這些土層被黃河水浸泡的鬆軟,時間一長可能發生透水的問題,這就需要我們及時補充石塊,加固堤防。”黃偉説。
探查完根石和水勢,雨勢漸漸小了。捂着不透氣的雨衣,大家的臉上掛滿了汗珠。郝榮安、黃偉等4人又來到大堤外側的淤區外坡,檢查是否有滲水現象,這也是汛期巡查的一項重要內容。
“汛期水量較大,黃河大堤主體是黃土層,也有一些野生動物如獾、老鼠、螞蟻挖坑鑿洞,黃河水會通過洞穴、縫隙滲進大堤,造成滲水,‘千里之堤毀於蟻穴’説的就是這個。”郝榮安解釋説,哪個地方最容易出險情,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4個人保持間距,齊頭並進向前察看。
據瞭解,如果黃河水流量超過6000立方米/秒,就得需要民兵、武警官兵和河務段人員全天24小時分組交叉地毯式巡查,以防出現險情。
雨漸漸停了,黃偉又駕車來到了水位尺的位置察看水位。下車後,黃偉忍不住脱掉了雨衣,身上的短袖已經全部被汗水浸濕。在水位監測處,智能遙測水尺和傳統刻度水尺並列。“7月初的3天是黃河東阿段水流量最大、水位最高的時候,連續3天水流量接近4900立方米/秒。如果水位突破警戒線,就需要河務段人員在河邊紮起帳篷,24小時守在水位尺旁。”黃偉告訴記者。
看完水位已經中午12點多了,整個巡河過程4個人沒顧上喝一口水。像這樣的沿河巡查,下午還要再進行一次。
大橋管理段有十五六位工作人員,郝榮安和黃偉兩人工作時間最長、經驗最為豐富。由於長期在户外工作,郝榮安和黃偉都被曬得黑黝黝的,黃偉掀開袖子,一條胳膊曬出了兩截不同的顏色。
“我倆都是‘黃三代’,我們的爺爺是20世紀50年代第一批黃河河務段的工人,接着就是我們的父輩,然後接力棒交到了我們手裏,現在的‘後浪’是張學帥這樣的90後‘黃河人’。”郝榮安説,除了經驗豐富的父輩們,他們是這片土地上最“懂”黃河的人,儘管信息化手段日益提升,但是巡河、護堤仍然需要河務段人員一步一步實地查勘。
因為汛期形勢緊張,所有河務段工作人員都不允許休假。黃河一年10個月的汛期,除了夏汛還有凌汛,只有三四月份較為平穩。每年孩子的暑假,都是他們最忙碌的時候。
來源:大眾日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