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考證熱潮的到來，作為教師資格證認定必備的普通話水平測試證書考試需求也越來越大。最近兩年，由於疫情防控的需要，部分地方的普通話水平測試可能會臨時取消或改期，而考試名額也變得愈發緊張。
4月8日至12日，北京青年報記者以參與普通話考試的名義通過線上調查發現，自稱培訓或者幫助報名的相關機構渾水摸魚，甚至對外宣稱交錢之後可以代考拿證，騙取考生報名費和代考費用。也有人宣稱普通話考試正在改革，以此誆騙報名者快點交錢。
有人委託機構報名 交錢之後被刪好友
幾天前，記者在網上搜索關鍵詞發現，不少人在吐槽普通話水平測試報名難的問題。“今天上午測試點給了100個普通話考試名額，還沒點進去就報滿了。”“報上的都是天選之子。”
由於報名比較難，一些考生開始尋找其他途徑，不少人在網上找到了代報普通話水平測試的機構。
長春市某高校的女生小李為了學校的課外學分加分，2021年3月決定參加普通話水平測試。她與朋友在網絡上搜索後找到了一家機構。該機構老師稱，登記後會有教務老師直接對接，協助報名參加考試，不用擔心報不上名的問題。費用一共是235元，包括協助報名成功以及相關學習資料。
小李告訴北京青年報記者，她注意到這家機構工作人員的微信朋友圈發佈有許多同學成功拿證的案例宣傳，簡單諮詢後，便決定交費報名。
隨後，該工作人員用微信發來了包括姓名、電話、身份證號等內容的登記資料讓小李填寫，稱填好信息後可以幫忙登記提交測試站。
兩人的聊天記錄顯示，提交信息確認無誤後，機構老師發來了聲稱是“對公交費”的付款二維碼。由於打算等着和朋友一起參加考試，小李並未立刻交費。40分鐘後，對方又發來一條信息，稱“提供本次考試真題，承諾保障一次性通過二甲，改革前最後一次”。
交費完成後，小李加上了所謂的“教務老師”為微信好友，但對方只是發了幾套網上隨處可見的普通話水平測試題和一些簡單的測試內容介紹。由於小李本科學習的是播音與主持藝術專業，原本就沒打算學習機構的課程，因此沒放在心上，心想“只要能幫我成功報上名就行”。
然而，等到報名真正開始時，小李再次聯繫教務老師，對方卻稱沒有報上名。面對小李的質疑，對方辯解235元的費用只是“協助報名”，“代報名不是這個價格”，並以提供了學習資料為由拒絕退費，之後便沒有再回復。
記者採訪期間，小李嘗試再次聯繫該機構老師，卻發現已被對方刪除好友。
為掙報名費花樣百出 宣稱個人沒有報考通道
北京青年報記者在一家網站上分別搜索“普通話考試”和“普通話水平測試”兩個關鍵詞，發現結果頁面中排名前幾位的網站右下角均用淡藍色標註了“廣告”二字，和白色背景十分接近，如果不仔細看極易忽略。
點開這些標註“廣告”的網站，大部分網站的頁面都是藍色背景上用幾個醒目的白色大字寫着“普通話證書報考查詢”或“全國普通話證書報考查詢”，右下角自動彈出一個對話窗口。
值得注意的是，其中一個網站的頁面設計與普通話水平測試在線報名系統官方網站極其相似，但點擊下方的“查看報名安排”按鈕後彈出的還是對話窗口。
4月8日，記者在對話窗口簡單諮詢後，對方發來一個手機號，稱“添加老師瞭解詳情”。成功添加後，可以看到對方朋友圈中同樣有許多宣稱是過往同學考試成績的截圖。
記者表達了希望參加普通話水平測試的意願，對方發來幾張介紹相關內容的圖片，其中一張圖片顯示普通話水平測試將有四大改革，並稱“下半年改革之後，普通話考試會在原有的基礎上多加30%的生僻字文言文，還有繞口令的考試，再想拿到理想的證書就很難了”。
關於普通話水平測試目前是否接受個人報名，不同機構説法不一。一家機構的“曾老師”稱，“自己報名就在當地語言文字網上搶佔名額，疫情期間，考位緊張，容易錯過考期，報不上名”。而另一個機構的“王老師”則稱，“疫情防控期間國家只能接受集體預約報名的方式提交信息，全國各地測試站不接受線下報名，個人是沒有報考通道的”。
關於收費問題，不同機構也有各自的劃分標準。有的機構根據報考等級劃分，“二乙400元，二甲600元，一乙800元”。有的機構則根據考生的不同服務需要劃分，“協助報名399元，託管報名599元，無憂取證799元”。相關文件顯示，普通話水平測試測試費標準為每人次50元。
記者選擇相應的報名項目，按照一家機構的要求，提供了一組虛構的個人信息進行預約報名。隨後對方發來一張在“北京市普通話水平測試在線報名系統”預報名成功的截圖，預約報名站點為“北京市普通話水平測試站”。
記者在北京市語言文字測試中心網站查詢後並未找到所謂的“北京市普通話水平測試站”，負責測試的實際為北京市各語言文字測試分中心。
進入交費環節，記者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或許是為了贏得考生信任，各機構均運用同一套話術，強調“對公交費”。與李同學的經歷一樣，對方發來一個二維碼。發現沒有立即交費後，對方以“對公交費有時限”“考試名額馬上滿了”等理由催促。
多交錢能包過？ 有機構聲稱“收費少的是騙子”
4月11日，北京青年報記者以普通話報名為由，分別添加名為文老師和鍾老師的代報名微信號。兩人分別自稱四川和杭州某地的機構員工，負責全國各地的普通話報考業務，承諾不用報名者親自參加考試，可以通過代辦的方式，交錢直接獲得“普通話二甲證書”，學信網可查。
文老師介紹，國內找他代理考證的人很多，每個月少則十來個，多則20個。如果考生不着急，可以選擇期限相對較長的“慢證”，大概3個月之後（7月）可以拿到。如果想要“快證”，現在報名，大約6月中旬就能拿到。兩個證件之間的區別就是價格，一個是2600元，另一個是3200元。
記者嘗試讓身邊的熟人再次去問同樣的問題，文老師卻稱慢證要在8月份才能拿到。
被問到如何簽訂協議，文老師則稱，“像我們的普通話二甲、教師資格證，這些需要國考的證書，都走一些不太正規的渠道，如果説有地方能跟你籤協議，也是100%無效的，所以我們是不籤協議的。”
杭州的鐘老師在記者暗訪期間表示，如果想不參加考試就直接拿證，需要交納7000元“報名費”，如果考生嫌貴，可選擇交納200元費用委託機構報名，則無法保證考試的結果。
對於有機構稱3200元就能包辦證，鍾老師推測“那個便宜的可能是假的”。
交錢就拿證不靠譜 “改革”説法沒根據
對於網絡上的報名機構宣稱交錢就能拿到普通話考試證書，“首都網警”在公眾號上專門進行過反詐舉例宣傳。
一名考生關注了幾個考普通話證書的相關公眾號，在覺得自己通過機會不大的情況下，就想向某公眾號的“老師”諮詢。他從公眾號鏈接上添加好友進行詳細瞭解。這名“老師”表示，只要提交個人信息，交錢就可以拿證。考生按“老師”要求，分三次共轉賬3600元，期待一個月左右拿到證書。
然而，這一等就是四個月……直至後來“老師”不再回復，終於察覺自己被騙，於是報警。
針對有人宣稱普通話考試已經進行了改革之類的説法，4月12日，記者致電國家語委語言文字培訓測試中心瞭解情況。
一名值班工作人員表示：“普通話水平測試最近幾年在內容和形式上都沒有大的變動，所謂‘改革’應該是機構自己編出來的。如果真的有改革也會在官方網站發佈通告，考生是可以查到的。”
另外，這名工作人員表示，目前各地測試站是接受考生個人報名的，如果線上報名名額被“秒殺”了搶不到，可以嘗試去測試站現場報名。
實習生 曲梓華 許銀豪
文/北京青年報記者 董振杰
編輯/張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