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傷心啊。
樓主一直在追的《非正式會談》第六季,官方突然宣佈存貨已經用完,昨晚播的就是本季正片最後一期了,5555555。
這是一檔長壽的談話類節目,15年開播第一季,到現在已經走到第六季了。
這也是一檔高質量的綜藝節目,六季豆瓣評分,最低8.8分,最高9.6分。
在小破站上,總體評分甚至高達9.8分。一起來感受一下B站的熱情:
節目以方桌會談的形式,每期請11個來自不同國家的小鮮肉,就當下年輕人關心的話題進行討論。再加上會長大左、副會長楊迪、書記官陳超,秘書長陳銘和熊浩,節目整體給人感覺形式輕鬆、內容深刻。
而隨着昨晚第八期的上線,也意味着《非正式會談》第六季的正片部分到此結束了。
這一季,一如既往保持了高水準,給我們普及了很多互聯網新詞彙,如斷網式孤獨、自殺式單身、陪伴式啃老。
也貢獻了很多精彩發言:
談到熊孩子在公眾場所哭鬧,“大家介意的不是孩子的哭鬧,而是父母的管教。我們真正介意的是這對父母,是否會為了公眾場所的寧靜做出該有的努力。”
談到財富,“財富在成就你很多選擇的時候,也在限制你的選擇。”
談到社交網絡,“虛擬世界讓交友變得廉價;社交網絡讓自己變得更孤單。”
……
但如果要説最喜歡這個節目的點,當然還是這些中文説得很溜、來自世界各國的寶藏男孩。
既能聊《紅樓夢》《三國演義》;又會追《鳳求凰》《魔道祖師》;甚至還能跟你講講中文語法裏的主謂賓、定狀補。
媽呀,你們真的是從外國來的嗎?我都有點自慚形穢了。
與此同時,他們也會介紹各自國家的特色,向觀眾“開啓世界的大門”。
有一期介紹各國菜市場,緬甸最讓我印象深刻。緬甸的菜市場,只有死魚沒有活魚,滿街臭魚爛蝦不稀奇。因為緬甸是一個信佛的國家,沒有人敢買活蹦亂跳的新鮮魚回去自己宰殺。死魚臭魚,反而成了剛需。
有一期講各國人會被激怒的事,意大利人有話要説。原來,我們外賣經常點的菠蘿披薩、榴蓮披薩,對意大利人來説,簡直是對披薩的侮辱。“披薩就是披薩,怎麼能放菠蘿、榴蓮、番茄醬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
另外,各個國家之間,也會互相比較和計較,譬如緬甸人絕對不能接受自己被泰國人比下去;俄羅斯聽到“美國人贏得二戰”這句話會很生氣;而阿根廷人則對美國人説的很多話都很生氣……
哈哈哈哈~看他們互相傷害,簡直太歡樂了。
節目組把這些成長於不同環境和文化背景下的人,聚在一起,探討社會議題。毫無疑問,視角更多元,觀點碰撞也更豐富。
有一期談論知識焦慮的話題。
據《中國青年報》調查,2003個接受調查的人當中,有72.3%的人認為自己存在知識焦慮的問題。
它的表現形式包括但不限於:
1、經常買書,但是一本都沒看完。
2、經常把覺得有用的鏈接放進收藏夾,但是很少打開看。
3、看到別人學習打卡,就開始焦慮。
4、在朋友圈看到自己不太瞭解的新聞刷屏,馬上開始百度,他到底做了什麼。
……
哎,這説的不就是我本人嘛,每天刷手機六七個小時,不刷就心慌,擔心自己跟這個社會脱節了;可越刷越疲憊,似乎也並沒有學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被焦慮裹挾,壓力超大。
節目中,各國小哥開始支招:
有人破罐子破摔:“我嘗試過很多次打開書本,真的堅持不下去,我現在已經想開了,我就是不喜歡看書。”
有人拉同伴下水:“上大學時,我看不進去書的時候,就去好朋友阿里的房間跟他聊天,這樣我不看書,他也沒法看書,我就……不焦慮了。”
有人只在需要的時候才學習:“我現在只追求,為我職業有用的知識。人生很短,沒有辦法什麼都去懂。”
其中Oo的話有戳中我,在有需要的時候去學習,能減輕壓力。只是每次以功利的心態去獲取知識時,總會讓我覺得有點羞愧、不自在。
結果明明當下最需要的是一本《教你如何做好ppt》,到了某東下單的時候,總要再帶幾本博爾赫斯文選、白先勇小説之類的書才心安,可買回來,也並沒有時間去看,最終只能堆在書架上接灰塵。
但最後,在聽完嘉賓熊浩老師的歸納總結,我的那點小糾結被撫平了:“有很多人他的功利心,是對他現狀的一種改變的渴望,他想多掙一點錢,這有什麼問題?
如果我們總是站在很高的道德制高點上,説不可以,你就是應該去學習藝術,我覺得這種價值觀太殘忍了。”
還有一期,是從公司團建聊到社交恐懼。
書記官提案:“公司總在下班後搞團建,我可以不參加嗎?”
11個人,5人投贊同票,6人投反對票。
緬甸Oo本身是公司boss,他站在老闆的立場上投了反對票:“公司產品是一環接一環的,各部門同事相互熟悉,才能做好產品、提高工作效率,所以搞團建社交是必要的。而且相比於週末還要花時間給公司,下班後團建不是好更多。”
泰國的天樂從員工的角度投了贊同票:“工作已經把自己賣給老闆了,下班了為什麼不可以好好休息。參加團建老闆又不給錢。Time is money。”
美國小哥從克服恐懼、提升自己的角度,投了反對票:“我們要跟周邊人處好關係,這對於我們是有好處的。”
但這一腔上進的心立馬被日本小哥潑冷水了:“大家都知道,日本人很喜歡在下班後去居酒屋聊天喝酒,但最近風向開始變了。不參加下班後的居酒屋活動,或許不能提升自己,無法快速升職加薪,可是他們統統都不在意,自我感受最重要。”
總之,各有各的道理,節目組也沒有強行給出一個標準答案。從我個人角度,我並不喜歡下班後的團建,白天工作已經很累了,下了班還要社交,想想都可怕。
相信不少人也有同感,除了不想團建,我們遠遠看到認識的人會想繞路;討厭在人羣中自我介紹;不得不參加的聚餐,也絞盡腦汁想借口只為了早點走……我們給自己貼上“社交恐懼”的標籤,蜷縮於自己的小天地。
打開百度搜索一下,跟“社交恐懼症”相關的詞條約有3400萬個。
但真的達到“恐懼”的程度了嗎?節目中,熊浩老師有一點説得很好:“社交恐懼症在醫學上或許可以去界定,但在日常話語中用這個詞,我覺得太重了。‘恐懼’這個詞,就像一堵牆,隔開了我們與世界交互的可能性。”
“我們可以換一些更彈性的詞來暗示自己,比如‘我不擅長’,那麼意味着你可以去訓練;‘我不喜歡’,意味着你可以去選擇。但若是用‘恐懼’,等於是在告訴自己,我不適合與人交流,就沒有一點兒改進的空間了。”
是啊,有時候換個詞,對自己就是完全不同的暗示。
我們看過很多辯論類節目,大多要爭出個輸贏、辯出個高下。相比之下,《非正式會談》另類太多,從不急於下結論、有些甚至到談話結束也不會給出定性。
這種佛系的做法,也讓整檔節目顯得輕鬆、温和,看着這些來自世界各國的小鮮肉侃大山,配合B站的彈幕,能承包我一天的歡樂份額。
就算有時要拋出觀點給觀眾,節目也是以一種循循善誘的形式來展開。這一季中,有一期是聊“公共場所被人打擾了怎麼辦?”,節目設置了三個議題:
a、餐廳遇上嬰兒哭鬧,要不要站出來批評父母?
b、你最討厭別人在公眾場所做什麼事情?
c、飛機上有乘客親人離世,飛機可不可以為了一個人調頭回去?
會長大左鼓勵大家各抒己見。但直到最後,才不緊不慢拋出結論,這三個議題其實是個連環測試,大多數人可以忍受餐廳裏嬰兒哭鬧,對束手無策的父母表達同情,但可能無法接受飛機為了某個乘客調頭回去。因為:當他人侵犯自己權益的程度比較低時,我們往往容易釋放自己的同理心;而隨着程度提高,我們的同理心也在減弱。
還有一期,講到“成年人崩潰的瞬間”,提到了一個詞:“假裝”。
有人明明手頭拮据,但在親人面前還是假裝不差錢;有人已經身心俱疲,領導電話一來,還是要假裝動力十足;有人對某事分明很介意,卻總是假裝沒事兒;還有人身體已經吃不消了,卻一直假裝自己很好……社畜不分年齡國界,大家都有過靠假裝強撐着,不讓崩潰到來的經歷。
會長沒有表態,而是説出了下面一番話:“有時候,崩潰並不是一件壞事,它就像一個解壓閥,讓情感宣泄出來。而崩潰也並非弱者的體現,有時候更能證明是生活的勇者。”
聽完暖到想哭。而搞笑又走心,也正是這個節目的特質。
楊迪媽媽來代班那期,節目組也請了幾位外國小哥的媽媽來到現場,有個媽媽説起自己,曾經因為被家暴離婚,苦過也哭過。但現在挺過來了,兒子還帶着她上了電視,給她人生又畫了一道彩虹。
看完淚目啊。這些給我們輸送快樂的小哥,背後也有過累累傷痕,只是他們選擇笑着面對世界。
一羣異國小哥,一張方桌,加上幾個主席團成員天南海北地聊,在當下以選秀、競技為主流的綜藝節目裏,《非正式會談》實在是太特別的存在。
但也正是這種質樸的氣質,這麼多季以來一直沒有改變過的精神核心,吸引着大家一季季追下去,並且甘當“自來水”,向周圍人安利。
就像我們常説的,熱度或許可以,口碑卻不是錢能堆出來的,用心的節目最終會被看見並獲得尊重。
ps,B站可以看。
pps,受疫情影響,外國小哥們沒法回中國錄影,這一季的正片就到此結束了。但好消息是,節目後續會以卧談形式繼續陪伴大家,愛非們依然還有盼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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