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他是眾人喜愛的一線歌手,晚上,他是她的神秘友人

第一章重逢

電話鈴聲響起的時候,鍾千夏還沒穿好衣服。

她指尖夾着一根煙,手指修長白皙,淡青色的煙霧蜿蜒而上,目光愜意而慵懶。

“......夏姐,樣衣已經寄過來了,有個地方的剪裁不太對,我們不敢動手,得你過來看看。”

助理裴圓圓略顯焦急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鍾千夏懶懶的應了一聲,推開了自己腰間的手臂。

這次的衣服要在春季時裝秀上展覽,雖然不是很大的秀場,但莊老的孫女會到場,對於她來説是一筆不小的投資,不能不重視。

“我二十分鐘後到,在辦公室等我。”

鍾千夏掛了電話,隨手拿起一件半身裙,玲瓏有致的身體包裹在質感良好的布料中,顯得隨意又性感。

蔣濯撐着腦袋看她動作,一雙勾魂攝魄的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一定要走?”

鍾千夏回頭,見這人眼裏還有沒熄滅的火光,微微勾了勾嘴角:“一定要去,不過我會早點回來,乖乖在家等我。”

“遵命,”蔣濯嘆了口氣,翻身把臉埋進枕頭裏,絲滑的被子順着他的動作下滑,露出背部流暢的肌肉線條,“我一個以色侍人的小白臉,只有乖巧些才能不被踹,要知足。”

鍾千夏被他語氣中的哀怨逗笑了,俯身在他側臉上吻了一下:“行了,別演了,這幾天忙一點,等這次的秀過了,我再陪你,嗯?”

蔣濯抬起頭來,按着她的後頸討了個吻,直到鍾千夏臉頰飄紅,才舔舔唇,饜足的放開她:“説話算話。”

二十分鐘後,鍾千夏準時出現在辦公室門口,裴圓圓見到她,趕忙把塑料模特抱了過來。

“夏姐,就是這件。”

那是件休閒款的男士服裝,鍾千夏親手設計的,選用的意大利進口面料,本意是求時尚與舒適並存,沒想到做出來差了點意思,陰柔有餘,動感不足。

這個時候再去重選面料顯然已經來不及,周圍的人都有些緊張,眼巴巴的盯着鍾千夏看。

“我覺得...也不是完全不能用......”最角落一個叫逄超的男生站起來,見鍾千夏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侷促的推了推眼鏡,“這件衣服非常有設計感,要是能找到一個氣質上乘的模特來穿,沒準能有不一樣的效果。”

這話倒是沒錯,鍾千夏衝他笑了笑,模特的氣質有時候直接決定了一件衣服的好壞,但是這件......

她目光垂了垂,腦海中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又被她飛快的甩了出去。

“模特並不難找,但是咱們需要一個氣質清絕的男模,最好能長相温柔一些,看上去有書卷氣......”逄超飛快的唸叨着,不一會兒就抱來一堆雜誌,平鋪在桌上,“夏姐,這些都是走這個路線的,你挑一個咱們聯繫下?”

五花八門的雜誌擺在面前,鍾千夏掃了一眼,面色微凝。

逄超注意到她的視線,把那本雜誌抽了出來:“言川?”

聽到這個名字,裴圓圓愣了一下,急忙去給逄超遞眼色,可惜逄超滿腔欣喜,渾然不覺:“我也覺得他最合適。”

鍾千夏看着那本雜誌封面,照片上的男子輪廓分明,他閉着眼偏頭,日光從他髮梢落傾瀉而下,落在弧度柔和的嘴角,讓人不由自主被他吸引。

然後再收不回來。

周圍的氧氣似乎變得稀薄,鍾千夏勉強笑了下,不動聲色的點頭:“那就聯繫下吧,看他願不願意,要是不願意的話拿備用的衣服展覽也行,一件而已,影響不了什麼。”

見她做了決定,大家紛紛行動起來,聯繫模特的事自有人負責,鍾千夏原地站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

裴圓圓跟在她身後,有些擔心:“夏姐,你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麼事......”鍾千夏漫不經心的點了根煙,纖長的睫毛垂下來,像展翅欲飛的蝶,“當初分手的時候説的明白,他不欠我的。”

那些愛恨都是她一廂情願的自作多情,他們之間的溝溝壑壑從未填滿,只是她自己假裝看不見而已。

“那就好,”裴圓圓嘆了口氣,“言川在兩個月前就傳出訂婚的消息了,我怕夏姐見到他難受......不過你不介意我就放心了,這麼看我們蔣小天王還挺有魅力的。”

鍾千夏笑着在她腦門上彈了一下,吸進肺裏的煙霧似乎凝成了實質,每一次呼吸都帶着鮮血淋漓的疼痛。

這沒什麼,鍾千夏在心裏告訴自己,他不愛我,我早該知道。

第二章他答應了

凌晨兩點半,門外響起了悉悉索索的動靜。

蔣濯猛地睜開眼,一把拉開大門,酒香四溢的身體直直跌進了他懷裏。

“嗯?我家怎麼有人......”

鍾千夏雙手托起蔣濯的臉,左右看了看,笑道:“還...還挺好看的。”

蔣濯拍掉她的手,皺眉:“你到底喝了多少!”

“不多...一點點...”

鍾千夏捧着他的臉傻笑,蔣濯翻了個白眼,決定不和醉鬼一般見識,俯身將她抱進門,又用熱毛巾給人擦了臉,才翻身壓了上去,捏着她的下巴審問:“去哪了?”

“別鬧......”鍾千夏半眯着眼,笑的嬌媚,突然伸手攬住了蔣濯的脖子,帶着酒香的唇瓣落在他嘴角,“帥哥,你半夜三更,為什麼在我家?......”

蔣濯眼皮一跳,頸間的肌肉因為她的動作繃緊。

鍾千夏還在不依不饒:“説話啊...問你呢。”

這個女人,得寸進尺!

蔣濯忍無可忍,狠狠咬上了她的唇,直到鍾千夏呼吸不暢開始推他,才拉開一點距離,沉聲問:“你到底怎麼了?”

鍾千夏不回答,哼哼唧唧的笑了一會兒,閉上眼睡自顧自睡了過去。

她管殺不管埋,蔣濯晃了她幾下晃不醒,只好去一旁自我冷靜,等徹底平靜下來,才睜着一雙黑眸亮如寒星的眼,直勾勾盯着鍾千夏瞧。

不尋常。

平時她也會為了應酬跑幾個酒局,但總是很有分寸,絕不會喝成這個模樣。

他翻身下牀,體貼的給她蓋好被子,在牀邊坐了一會兒,然後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鍾千夏窩在柔軟的枕頭裏,睡得很沉。

她做了一個夢,夢裏言川的身形挺拔,聲音一如既往的柔和低醇,他貼在自己耳邊低語,眼神冰冷徹骨:“千夏,我們結束了。”

她的心狠狠一揪,夢中的自己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可言川看都不看她一眼,拎着行李箱徑直走向了機場。

“雅雲需要我照顧,千夏,你好自為之。”

好自為之......

鍾千夏猛然睜開眼,窗外刺眼的陽光逼的她抬起手擋了擋,蔣濯清冽的聲音從一旁傳來:“你可算醒了。”

一下被拉回現實的感覺很不好受,鍾千夏閉了閉眼,啞聲問:“幾點了?”

“十點半。”蔣濯把保温壺放在牀頭,狹促的看她,“沒想到你還挺不勝酒力。”

鍾千夏白了他一眼,撐着牀坐起來,接過他手裏的粥小口小口的喝,“你要出門?”

“下午有通告,”他怨氣十足,“也不知道是誰昨天説好早回來,結果半夜兩點才到。”

鍾千夏簡直怕了他,舉雙手投降:“我的錯,昨天路過酒吧喝了幾杯,等你回來......”

話沒説完,唇瓣上就落了一隻纖長的手指,蔣濯衝她笑了笑,罕見的沒再追究:“那件出問題的衣服,你們準備讓言川上?”

鍾千夏愣了一瞬,眨眨眼,問他怎麼知道。

“本天王無所不知,”蔣濯不置可否,十分手欠的捏了捏她頰邊軟肉,“我有幸和莊老的孫女見過幾次面,她口味特殊,最喜歡那種裝模作樣的款式,你選的沒錯,不用太過擔心。”

他覺得自己昨天買醉,是因為擔心這個?

鍾千夏笑了笑,也沒拒絕他的好意:“那可真是謝謝你,蔣小天王要是能幫我美言幾句,那我更不用愁了。”

“想得美,”蔣濯將她吃完的碗拿過來,順手揉亂了她的頭髮,“我先走了,你沒事兒再睡會兒。”

鍾千夏點點頭,目送他走出門,遙遙衝他經紀人點了個頭,收回了目光。

她與蔣濯認識不過兩年,那時候她剛和言川分開,正是頹廢的時候,遇到了這位圈內有名的花花公子,兩人一拍即合,開始了這段不倫不類的關係。

不得不説蔣濯是個很好的情人,他很有分寸,而且細心體貼,極富情調,也難怪總有人説蔣濯是一朵有毒的罌粟花,他確實有令人念念不忘的本事。

從前的鐘千夏最討厭這種四處留情的人,但現在的她,覺得蔣濯也沒什麼不好。

只要不是言川,都沒什麼不好。

“叮咚”一聲,鍾千夏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懶懶的劃開鎖屏,打開了微信。

消息是裴圓圓發來的,只有短短一句話——夏姐,言川答應了。

第三章爪子拿開一點

躺在牀上休息了一會兒,鍾千夏終於從宿醉的頭疼中緩解過來,開車趕到了公司。

距離展覽沒幾天的時間,還有許多事等着她處理,裴圓圓他們都等在門口,見鍾千夏過來,遞過去一杯巧克力奶茶。

“夏姐,我們幾個昨天把流程對了一遍,基本上沒什麼問題,就是最後壓軸的一場還沒定,你準備讓誰上?”

鍾千夏掃了一眼她手裏的名單:“一會兒我去趟攝影棚,會場的燈光安排和詳細資料整理一下發給Judy,讓她務必把順序安排妥當,化妝師們準備的怎麼樣了?逄超呢......”

鍾千夏話説一半,突然卡了殼,她目光落在前方,喉嚨裏像是堵了東西,捏着奶茶的手指泛着蒼白的冷意。

逄超在她前面不足十米的休息處仰頭説話,他面前站着一個男子,因為身高的緣故微微低着頭,額前的碎髮掃過眼睫,遙遙一望,就能感到如沐春風的温柔。

似乎注意到她的視線,言川扭過頭,微微笑了一下:“好久不見,千夏。”

鍾千夏以為她早已經把之前的事拋在腦後,然而在見到他的一瞬間,那些愛恨交織的過去紛沓而至,她渾身發冷,面上卻笑得不動聲色:“好久不見了,言川。”

裴圓圓抬起頭來,十分警惕。

好在言川並沒有什麼別的舉動,禮貌的留出一個安全距離,和鍾千夏並排向前走:“我在國外的時候聽到過你的消息,沒想到這幾年你進步的這麼快,確實令我驚訝。”

放在過去,鍾千夏可能會因為他這一句讚揚心花怒放,可現在,她最不缺的就是別人的讚揚。

“客氣,您能來參加這場秀真是幫了我們大忙,等結束之後,一定要好好謝謝您才是。”

鍾千夏衝他點點頭,一路邊走邊給他介紹具體情況,語氣淡漠而疏離,讓身後跟着的裴圓圓大大鬆了口氣。

她從入行開始就跟在鍾千夏身後,對她的性格有一定了解,知道她不是因為個人感情耽誤工作的人,但還是免不了擔心。

畢竟言川給她的傷害,不是三言兩語能説清的。

從三樓坐電梯下去,就能直達攝影棚,鍾千夏帶着一羣人浩浩蕩蕩的下了樓,同事Judy正叼着一根筆,給模特調整服裝。

“怎麼樣了?”鍾千夏走過去,幫她把褶皺整理好。

“差不多了,我現在挪不開手,你帶着言川去那邊試一下?”Judy抬起頭來,對着言川笑了笑,抱歉道,“不好意思,亂了點。”

“沒關係,”言川依舊温和有禮,“我先去試衣間換衣服。”

作為言川的臨時助理,逄超自然也跟着去了,鍾千夏繞了一圈,發現沒什麼要自己幫忙的,便坐在試衣間外面等他們出來。

太陽穴傳來一陣陣的疼痛,鍾千夏感覺自己有點難受,又説不上來哪裏不舒服,只好撐着頭閉上眼假寐。

言川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鍾千夏上半身窩在沙發上,嘴唇沒什麼血色,衣領隨着她的動作翻出來,露出一截清瘦的鎖骨,脆弱又撩人。

他瞳孔輕輕一縮,阻止了逄超叫人的動作,親自打了杯熱水,俯身叫道:“千夏,醒醒。”

鍾千夏眉頭蹙了蹙,緩緩睜開眼,言川看着她的眼神從迷茫到震驚,又化為一片深不見底的黑暗,心莫名一疼。

“抱歉,一不小心睡着了。”鍾千夏不着痕跡的繞過了他的手,起身圍着他轉了半圈,滿意的點頭,“逄超説的沒錯,這件衣服果然很適合你,就是稍微單調了點,做個裝飾會更好......”

鍾千夏説着,轉身去拿標尺,剛走出幾步,突然眼前一黑,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千夏!”言川心中一緊,飛快的衝了過去,在她摔到地上之前把人攬回了自己懷裏。

熟悉的草木香鑽進鼻腔,鍾千夏感覺自己被這味道浸泡的渾身酥軟,每一處關節都在叫囂着疼痛,提不起半分力氣。

“千夏,你哪兒不舒服?”言川難得露出了焦急的神色,他彎下腰,正準備將人抱起來,手臂上突然多出來一隻手,阻止了他的動作。

蔣濯挑着一邊眉毛,捏着言川的手腕用力一掰,在他愣神之際,把鍾千夏温柔而強勢的攬進了自己懷裏。

他眉眼微冷,嘴角鋒利,整個人散發着很不友好的氣息:“不好意思,勞駕您,爪子拿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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