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NGA-泰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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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夥計!你覺得她怎麼樣?無畏的奧爾瓦號!來,跟我一起念一遍她的名字:無畏的奧爾瓦!看看這兒,還有個漂亮的小船鈴!”
弗林·法温德嘻嘻哈哈的笑着。他一邊用力的拍打着主桅杆,一邊轉了個身,把胸膛對着海風的方向深深地吸了口氣,一種祥和而近乎虔誠的光芒洋溢在他的臉上。“我曾親自給她洗禮。她原來的名字是——呃,坦白的説就像垃圾一樣,普勞斯號!嘿,你能相信嗎?普勞斯號!我是説普勞斯號——喂喂喂!你聽到了我説的了嗎?”
馬迪亞斯.肖爾沉默地注視着前方,他相信,如果自己像個海怪那樣沉默的盯着這位水手,法温德就會停止他的嘮叨。
可他似乎錯了。
“普勞斯號是什麼?害,這鬼名字聽起來像是從你的牙縫裏剔出來的玩意兒一樣可怕,還是我的命名的對她來説更好更棒。嘿,夥計,你能相信我是靠扔骰子贏下她的嗎?真想不明白到底是什麼樣的傻瓜才會蠢到拿這麼漂亮的姑娘當賭注!”
“你。”肖爾不假思索的説道。“而且你會用贏來的這筆錢醉倒到椅子下面去。”既然這事兒開始了,那就一不做,二不休。
“對!沒錯!就是這樣!哈哈!” 弗林笑得越來越大聲了,他在甲板擺動的時候開心的跳來跳去。“哈,哈!話説肖爾,你是不是特瞭解我?你還需要在我們上船之前對我做些調查嗎?哦!順便問一下,那些檔案裏是怎麼描述我的?是不是誇我酷斃了?是個人見人愛的萬人迷?還是説我是一個訓練有素的水手?用神槍取敵性命?”
肖爾並不想花時間去回答這種毫無營養的問題。他抬頭看着天空,突然發現一道如石膏般慘白的閃電劃破了地平線,緊接着響起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不一會兒,海潮便兇狠的拍打起了奧爾瓦號,弗林用一條胳膊一條腿抱緊了桅杆保持站姿,他吹着口哨,水手們聞聲趕緊忙碌的喊了起來。天上的雲層變得越來越厚,聚集在距離船首僅幾英里的地方。晃動的船隻讓肖爾跌跌撞撞的摔向了旁邊的欄杆,碰到了他小腿上的舊傷。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肖爾悶哼了一聲。很不幸,他們已經陷進了一場可怕的風暴裏。
“我們應該再等一天的。”肖爾咬牙切齒的啐了一口。
“啊,鬼天氣!”弗林看起來卻非常冷靜,他開始指揮手下的水手們“格里斯比,你去掌舵!其他的小夥子和姑娘們,保持現在的速度,駛出風暴帶,向平穩的海面航行!嘿!看好甲板,從來不會有人在我的船上落水!”
馬迪亞斯握着的欄杆手絲毫不敢鬆開,他之前也在庫爾提拉斯的海域上經歷過風暴,這些討厭的經歷告訴他只有足夠謹慎和機警才能在風暴裏倖存。老實説,他並不喜歡航海,對於間諜大師而言,只有一個藏在假書架後面,有着足夠空間,壁爐裏還燒着柴火的辦公室才能讓他得到放鬆和慰藉。但現在,海浪正瘋狂的拍打着船頭,肖爾努力抗拒着逐漸傾斜的船身,他的胃裏翻江倒海,下巴也在咔嗒作響。
“海浪變得平緩一點兒了,真希望能快點兒結束。”弗林突然滑到了他旁邊的欄杆上,他新養的寵物鸚鵡掙扎着飛到了他的肩膀上,在暴風雨中這兒啊那兒啊的搖晃着。“真糟糕!如果風帆還揚不上去,那麼我們全都會被海浪給——”
一陣突如其來的怒濤堵住了弗林的嘴,他們兩個有些被船上發生的一切嚇到了,弗林哧溜一下撞到了他對面的欄杆上痛苦的咕噥着。而肖爾的運氣則要差上許多,他的指甲滑過了如冰般光滑的船板,緊接着就繞過欄杆滑出了船的邊緣,在他身下的則是波濤洶湧的海潮。他眼睜睜的看着一個侏儒拿着一條帆線,嘴不停的尖叫着被風吹上了天,但他的尖叫聲卻被足有二十英尺高的海浪給淹沒了。
就在肖爾快跌入海浪之前,弗林突然用一隻手握緊了他的手腕並開始把他拉上甲板,但肖爾卻猛的撞到了船體的側面,他的胸口因為撞擊有些喘不過氣兒,就連眼睛裏也冒出了金星,但他還是強打起精神,抓緊了船體的縫隙開始嘗試向上爬,與此同時,弗林在欄杆兩旁的縫隙中各撐着一隻腳,他大汗淋漓的怒罵着,終於把肖爾拉回了甲板。
“到甲板下面去!”弗林對他大喊着“快點兒!在風暴中你一定會暈船的!雖然我現在醉的一塌糊塗,但你瞧,我不會讓任何一個人在我的船上落水!”
這真是一次狼狽的撤退。但很快,新的浪潮就會襲來,這意味着四肢着地的爬行才是最安全的選擇。肖爾艱難的爬到了甲板下方的走廊裏,他站了起來,確定安全後望了望四周,海水濺入了樓梯間,在他的腳下衝刷着,卻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真是一片狼藉。肖爾開始沿着樓梯向下走,他注意到,雖然船上的人們看起來像是在抱頭鼠竄,但他們卻神奇地使船重新的平穩了下來。這時,弗林突然叫住了一個匆忙的水手。
“海面上情況如何?”他抖了抖自己的大衣,對面前的水手問道。
“霧很濃,但耐勒在瞭望台上發現了風暴的缺口。咱們可以修整一下,然後安全的向北方航行。”
船上充滿了喧囂的吼叫聲,但兩個人都在混亂中盡力保持鎮定。“那梅利呢?”
水手從頭到腳渾身都濕透了,但他還是笑着點了點頭,“船長,我從沒見過任何一人能像她一樣迅速做出反應。”
他指的是梅利·斯伯丁,庫爾提拉斯好的海潮賢者之一,從普羅德摩爾家族的艦隊緊急調來的增援。起初她總是和其他人保持距離,高昂着頭在船員中穿梭,一副不能很好地融入集體的樣子。但後來格里斯比製作了一支長笛,梅利這才收起了她的警惕,用一首首優美的船歌迷住了所有的水手,她的聲音就像是從消融的冰川上吹來的陣陣清風,清脆而繚繞,其動聽的歌喉幾乎使所有人落淚。
“我們能活下來嗎?” 肖爾問道,他繞開了狹窄的樓梯間,走到了旁邊稍高的走廊上。儘量收緊着自己的腰腹趴在牆上,好讓來往的水手們順利通行。弗林一路小跑的下樓來到了他身邊,看着他用肩頭推開門走進了船長室。透過窗户可以看到外面又掀起了巨浪,船艙上的酒桶一個接一個的滾落在地,這讓肖爾有些反胃。
“不,不,不,完全不在話下,肖爾。一切盡在掌握之中。我們天生就是為這樣的風暴而活,也只有這樣的風暴才能夠使我們有活着的感覺。” 弗林用手擦了擦他薑黃色鬍子上的海水,爽朗的笑着“再也找不到這麼棒的船員啦,只要再等一會兒,梅利和耐勒會把咱們毫髮無損的帶出這場風暴的。”正如肖爾所料,儘管這艘船搖晃的像一隻被激怒的大犀牛,弗林還是走到他在角落裏儲藏豐富的酒櫃旁,小心翼翼地拿出了一個瓶子。
“現在,只需要解決一下我的酒癮就好啦。”弗林向馬迪亞斯保證着,然後他一飲而盡,打了個響亮的嗝兒。
“好吧,”肖爾無奈的嘆了口氣。 “我們應該爭取更多的時間。”
弗林咂了咂嘴,他的手裏拿着酒瓶,一拐一拐地走到窗邊並開始欣賞窗外洶湧的怒濤,而肖爾就連看一眼都覺得有些反胃。
“或許你的線人撒謊了。”
“或許吧。”肖爾摸了摸他的下巴,思考着,“或者,這只是一個前奏,真正的表演還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