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狂的鬱金香,荷蘭人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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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狂的鬱金香,荷蘭人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文:夢貘貘
説起荷蘭,大多數人首先想到是什麼?
木鞋、風車、橙色軍團,可能還有許多人會想起鬱金香。
鬱金香是百合科鬱金香屬球狀多年生草本植物,有線狀或寬披針形的葉子,鬱金香的花通常為單朵,形狀像一個杯子。
鬱金香花大而豔麗,顏色也多種多樣,有藍色、白色、黃色、紅色、棕色、紫色、甚至還有黑色。有的花不是純色的,而是在底色上出現不規則的條紋,這種類型被人稱為“破碎”。
鬱金香的花期在春天。人們喜愛將它們成片地種植,當它們開花時,那五彩繽紛地壯觀的景象往往給我們的視覺造成了很大的衝擊。
鬱金香是荷蘭的國花,1927年,荷蘭的一位高中女教師在演講的時候提議每年安排一天作為節日,以慶祝鬱金香的盛開。這個建議得到了政府的響應。經過一年的準備,1929年5月,成千上萬的鬱金香在荷蘭盛開,從此之後,慶祝鬱金香節成為了荷蘭的習俗和傳統。
其實,鬱金香並不是荷蘭本土的植物,它的引進曾經在17世紀造成荷蘭歷史上的第一次金融泡沫。
瘋狂的鬱金香,荷蘭人不堪回首的黑歷史
01
鬱金香原產地是中亞,據説在公元1000年左右,土耳其人沿着絲綢之路經過中國和俄國的邊境,大概在今天哈薩克斯坦地區的一座山上,他們發現了一種到處盛開的野花,花朵的形狀象他們戴着的頭巾,土耳其人將這些花帶回了土耳其。
不過土耳其人駁斥了這一説法,他們現在自認自己是突厥人,鬱金香明明是他們的祖先從葱嶺移民時,由本族女性隨身攜帶並隨着他們遷徙到了小亞細亞。
總之,鬱金香有着隨遇而安的個性,它們隨着移栽者的步伐在陌生的土地上茂盛地生長着,並很快就擁有了一大批的粉絲。其中不乏身份高貴之人。
公元1453年,奧斯曼帝國的蘇丹穆罕默德二世親自率軍佔領了拜占庭帝國的首都君士坦丁堡。1457年6月,他從埃迪爾內遷都到君士坦丁堡,並將這座城市更名為伊斯坦布爾,以此來證明奧斯曼帝國由邊緣化的草原遊牧民族到世界霸主這一歷史性的轉變。
穆罕默德二世下令在伊斯坦布爾新建的王宮——託普卡帕宮內的花園裏大量種植鬱金香。也許為了塑造自己“鐵漢柔情”的形象,這位蘇丹對外號稱自己愛好園藝,幾乎把所有的空閒時間都花費在託普卡帕宮的花園裏。就這樣,在他的勞作下,鬱金香在巴爾幹半島又紮下了根。
公元1554年,來自維也納的哈布斯堡帝國的大使奧吉爾·吉斯蘭·德布斯貝克到達伊斯坦布爾並受到奧斯曼帝國蘇丹蘇萊曼一世的歡迎。
據説正是這位大使將鬱金香和安哥拉山羊帶回了歐洲。不過喜歡抬槓的土耳其人又站了出來,他們説,史料中記載的是他們偉大的君主把鬱金香球莖作為禮物送給了維也納人。
德布斯貝克有一位名叫羅勒斯·克魯修斯的同鄉從事植物學的研究,倆人還是好友,於是大使將自己從伊斯坦布爾帶回的一些鬱金香球莖送給了克魯修斯。
公元1593年10月,克魯修斯來到了荷蘭,68歲的他受聘於荷蘭萊頓大學,教授他拿手的植物學。
在這裏他創建了荷蘭最早的植物園,在這個植物園裏,克魯修斯種下了荷蘭最早的一批鬱金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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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16世紀初,荷蘭受到西班牙哈布斯堡家族的統治。1579年1月,為了對抗西班牙人的統治,荷蘭、澤蘭、烏得勒支、格爾德蘭、奧弗賴塞爾、格羅寧根、弗里斯蘭等北方七省和南方部分地區結成了“烏得勒支同盟”,2年後,他們宣佈成立尼德蘭聯省共和國。
公元1609年,在戰爭中連續失利的西班牙人只好咬着牙同荷蘭人達成了《十二年休戰協議》,不過荷蘭正式立國是因為1648年締結的《威爾斯特伐利亞條約》。
在《十二年休戰協議》中,西班牙人同意聯合行省的船隻通過斯海爾德海口進行海上貿易,這個協議讓荷蘭省的阿姆斯特丹迅速替代了原來的安特衞普成為新的經濟樞紐。許多富有的商人、藝術家、作家紛紛北遷至荷蘭。
早在1602年,荷蘭就成立了第一個股份有限公司——東印度公司,開始通過海洋向東方進行殖民和掠奪,從此,荷蘭就被世人稱為“海上馬車伕”。通過海洋貿易,聯省共和國迅速成為歐洲最富有的國度。
這是荷蘭歷史上的高光時刻,學者們喜歡將17世紀稱為荷蘭的“黃金時代”。經濟的繁榮促進了藝術的發展,因此也有人乾脆將這段歷史稱為“倫勃朗時代的荷蘭”。可是財富的急劇膨脹潛伏着巨大的危機,危機的誘因就是鬱金香球莖這個舶來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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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
克魯修斯很快就發現,鬱金香能夠適應荷蘭温暖潮濕的海洋性氣候,在萊頓大學的植物園中,鬱金香球莖的培育獲得了成功。而這種富有異國情調的花卉也引起了當地人的興趣。
克魯修斯珍視這些花卉,他多次拒絕出售自己培育的鬱金香。這導致了周圍一些人的不滿,他們刻薄地評價這位植物學家是個自私的園丁。一些人更是潛入植物園偷走了克魯修斯的鬱金香。
鬱金香在荷蘭最初的交易大概就是通過偷竊、銷贓“一條龍”的方式形成的。不久之後,一些富貴人家的花園裏出現了鬱金香球莖。
很快鬱金香球莖的價格不斷攀升,它成為了荷蘭人財富的風向標。為了擠身於土豪的行列,荷蘭富人們不惜花重金求購花色稀有的鬱金香。
就在這一年,一種病毒感染了鬱金香球莖,而這種病毒造成的後果就是鬱金香花朵在色彩上出現了變化,鬱金香不再象以往那樣是純色的,出現瞭如燃燒着的火焰一般的條紋拼色花朵。
荷蘭人為此感到痴迷,他們到處詢問這種花卉是如何培育出來的,而被詢問的人也是一頭霧水。
種植者開始嘗試着各種方法對鬱金香進行施肥,有的用鴿子糞便,有的從舊牆上刮下灰泥,有的乾脆在土壤中撒下他們最喜歡的顏料或者在球莖上繫上已經枯萎的鬱金香花朵。從一點就可以看出,種植者們此時已經有些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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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1615年以前,荷蘭人最喜愛的花卉是玫瑰,但是數年之後,人們就將鬱金香視為自己的最愛。
荷蘭人對鬱金香的熱愛極速升温,一些貴族家庭甚至在花園裏安置了鏡子,這樣可以使人產生一種錯覺,認為主人能夠種植比實際多得多的鬱金香。
公元1625年,一種被人稱為“海神·奧古斯都”的鬱金香出現在眾人的眼前,這個花的底色為純白,碩大的花萼上面,點綴着藍色的斑點,幾條火紅色的條紋在花朵上舒展着身姿,這種充滿了魔幻之感的花朵吸引了所有人的眼球,不久之後,海神·奧古斯都的價格就可以和黃金相媲美。
在公元1634年之前,還只有專業人士和富人蔘與鬱金香的競價和銷售,但是從這一年開始,情況發生了改變,一些小商人也參與了進來。
坊間流傳着一位普通人因為不慎購買了一株鬱金香,卻由此走向人生巔峯的故事。後來流言不斷升級:一位水手誤將一株海神·奧古斯都的球莖當作洋葱切開吃了,這個倒黴透頂的水手因此被判入獄幾個月。
據稱在霍恩,三個鬱金香球莖就可以置換一棟房子。在阿姆斯特丹,有一個普通人花了四個月的時間從事鬱金香投機,就足足賺了6萬荷蘭盾。而當時荷蘭一位熟練工人一年的薪金卻只有300荷蘭盾。
這場被後人稱為“鬱金香狂躁症”的投機行為在短時間內波及到了靠薪資吃飯的普通勞動者的身上,畢竟有誰不想盡早地實現財務自由呢?這些人當中包括紡織工人、門衞、理髮師、清道夫、煤礦工人等等,甚至還有大量的學生參與了進來。
這些人既不懂園藝,家裏也沒有花園可以用來種植鬱金香。他們的目的只有一個:投機。而大量投機者的湧入,使鬱金香的價格持續地上揚。
以前一般在鬱金香花開之後雙方才開始交易,現在人們自然是等不及的,人們聚集在小酒館裏,通過圖片和品種的目錄進行交易。就這樣,一株鬱金香球莖一天之內被易了十次手,但是它的真身還一直在第一個賣家的倉庫裏存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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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6年,一株稀有的鬱金香售價可以達到10,000荷蘭盾,這相當於阿姆斯特丹大運河邊上一座豪宅的價值。一些稍微清醒的商人開始為這個價格感到荒謬。不安的情緒在交易者中間慢慢擴散。
這一年的12月,一家孤兒院舉行了一次拍賣會。拍賣的商品是一位已經離世的富人無償捐贈給這家孤兒院的鬱金香球莖,這些稀有球莖的價格足以支撐孤兒院在未來許多年的費用支出。一位投資者以每株1250盾的價格競拍得到了這些球莖。
1637年剛開年,謠言四起,許多有見識的人認為這個市場已經失控,他們紛紛脱手離場。
2月初,那位競標者明確表示拒絕為這次拍賣付款,因為他擔心自己已經無法售賣這些鬱金香以獲取利潤了。
於是多米諾效應開始了,更多的人驚慌失措起來,他們可是把畢生積蓄和住房都押在了這些鮮花上。恐慌帶來的是價格的崩盤,鬱金香價格一瀉千里。短短几天內,鬱金香球莖的價格就跌落到了以前的百分之一。
儘管此時荷蘭政府強勢入市,希望通過以10%的價格回購來阻止崩盤。但是暴跌已經不可避免,許多家庭因此而宣告破產。
鬱金香泡沫給荷蘭的黃金時代蒙上了一層陰影,使這個國家陷入了持續了數年的經濟蕭條。不過這件事並非一無是處,從此荷蘭人就有了節儉的“好名聲”。
策劃:魚羊史記 監製:魚公子
撰文:夢貘貘 製作:吃硬盤吧、發達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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