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美國國家安全局監聽德國總理默克爾等歐洲政要一事早在2013年就已被曝光,但近日一些歐洲媒體又“曝出猛料”:丹麥國防情報局曾經幫助美方監聽德國、瑞典、挪威、荷蘭和法國的政要。
這一報道由丹麥、瑞典、德國和法國的媒體於當地時間2021年5月30日發佈後,立即引發輿論風暴,挪威和瑞典政府要求丹麥政府作出答覆,疑被監聽的德國政客直言此事就是“醜聞”。
利用光纜獲取信息
此次曝光來源於丹麥情報機構內部的一項調查。
據丹麥廣播公司(DR)等媒體報道,丹麥國防情報局2014年啓動了一項名為“鄧哈默行動”(Operation Dunhammer)的調查,內容針對本國情報機構與美國國家安全局的合作,調查報告於2015年完成。儘管該報告仍為保密狀態,但丹麥廣播公司稱採訪了九位瞭解該調查的匿名人士,從而曝光了丹美兩國情報機構合作的細節。
報道稱,2012年和2014年,美國國家安全局利用丹麥的通信光纜監聽或監視上述國家的政治人士。路透社報道指出,丹麥境內有數個海底互聯網光纜登陸點,這些光纜連接了瑞典、挪威、德國、荷蘭和英國等國。由於美國國家安全局可以使用丹麥國內的一處監控站,而這個監控站附近正好有幾條重要的海底光纜交匯,故美方可監控光纜內傳輸的信息。
丹麥廣播公司稱,美國國家安全局可以得到被監聽者的短信、電話和以及網絡搜索和聊天內容等信息。
德國電視一台(ARD)網站報道指出,丹麥政府可能最晚於“鄧哈默行動”報告完成的2015年便知悉丹麥國防情報局幫助美方監聽歐洲鄰國政要一事。
根據“鄧哈默行動”的調查,除了歐洲鄰國的政要,丹麥情報機構還幫助美方監控丹麥本國外交部、財政部、一家丹麥軍火製造商,甚至是美國政府自己。就在去年,丹麥媒體報道稱該國情報機構與美國國家安全局共享光纜信息,而美國情報機構則監控丹麥政府部門、私人公司以及丹麥鄰國,最終導致丹麥國防情報局多名領導被解職。
此次事件遭曝光後,丹麥國防大臣布拉姆森5月30日回應説,“對親密盟友實施系統竊聽是不可接受的”。挪威和瑞典政府同日也已要求丹麥政府做出答覆,但丹麥國防情報局、丹麥國防部和美國國家安全局尚未作出回應。
“無關友誼,而是利益”
多家媒體報道稱,丹麥協助美國監聽的對象包括德國總理默克爾、時任德國外交部長施泰因邁爾(現為德國總統)、當時德國社民黨的總理候選人施泰因布呂克。
對於同屬歐盟和北約成員國的鄰國丹麥協助美國監聽德國,德國媒體感到十分震驚。德國電視一台(ARD)網站刊文指出,此次被曝幫助美國進行間諜活動的正是“德國的鄰國兼親密夥伴丹麥”;參與了這次調查報道的《南德意志報》則將此事其形容為“朋友之間的監聽”。
截至發稿,默克爾本人尚未對此作出回應,而德國聯邦政府發言人則表示,在這次報道後默克爾才知曉了相關消息,此外該發言人沒有透露更多信息。施泰因邁爾和施泰因布呂克也稱此前對自己遭到監聽一事並不知情,後者更是抨擊稱,“從政治角度來看,我認為這是一件醜聞。”
丹麥政府為何選擇協助美國,對與自己關係密切的歐洲鄰國實施間諜活動?研究情報工作的專家、來自南丹麥大學的托馬斯·韋格納·弗里斯(Thomas Wegener Friis)對北德廣播電台(NDR)表示,當時丹麥需要在美國和歐洲國家之間選擇與誰合作,“他們明確地選擇了(與)美國人(合作),(這)卻不利於歐洲夥伴。”
雖然多方對丹麥協助美國對歐洲國家實施間諜活動表示不滿,但德國聯邦議院(議會下院)議員、與默克爾同屬基民盟的帕特里克·森斯堡(Patrick Sensburg)對此次曝光的內容並不吃驚。森斯堡在聯邦議院中領導負責美國國家安全局相關調查的委員會,他認為各界需要理解情報機構的運作,“這和友誼無關,和道德倫理要求無關,而是和追求利益有關。”
值得注意的是,歐美國家監聽盟友並非新鮮事。除去美國監聽歐洲政要,此前有報道稱,德美兩國的情報機構曾合作監聽多國,也包括兩國的盟國。
新一輪的“監聽醜聞”無疑會給丹麥與鄰國的關係以及美歐關係蒙上一層陰影。監聽事件遭曝光後,2013年曝光美國“稜鏡”秘密監聽項目的斯諾登將矛頭對準了美國總統拜登,他在社交媒體上寫道:“拜登馬上訪問歐洲了,屆時他當然會準備好回答這件事了,因為他在第一次(竊聽)的時候就已經深度參與了這個醜聞。”在斯諾登曝光“稜鏡”項目之時,拜登正是美國副總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