預測不準美國大選,是世界錯了嗎?

2020年的美國大選備受關注!

特朗普和拜登之間進行了一場跌宕起伏的選舉之戰,之外還有一場關於選舉的“戰爭”,那就是大選結果的預測之戰。

直到開票,我們能夠看到2020年的大選並沒有像之前主流媒體和民調機構所顯示,拜登獲得大勝。恰恰相反,2016年大選的情節在某種程度上重演。特朗普拿下了非常關鍵的搖擺州,包括佛羅里達州。

2016年時我們認為特朗普當選是黑天鵝事件,那麼2020年特朗普如果連任就意味着美國政治已經發生了深刻的變化。事實上,美國大選是我們理解美國直接而有效的切入口。2020年的大選有這麼幾點值得我們去深入思考,而這種思考的價值超過了對大選結果預測的價值。

我們觀察世界的方法出現了巨大偏差

第一,為什麼民調和主流媒體的預測與大選結果有非常大的出入?

美國大選變得不可預測,這到底是美國選舉制度或者選民的原因,還是觀察、認識與研究美國選舉的方法出現了問題?我個人認為不是世界錯了,而是因為我們觀察世界的方法出現了巨大偏差。

北京時間11月4日晚9:30美國媒體FOX(上)、CNN(下)的統計結果

在大選之前拜登的支持率一路領先,甚至超過特朗普將近10%,為什麼民意調查上的優勢沒有轉化為真正的選戰優勢?我想比較可靠的解釋,就是民意調查的數據出現了比較嚴重的失真。雖然民調結果聲稱,相比於2016年,現在民意調查的方法有了很大的更新,彌補了之前可能出現的一些漏洞。但事實證明,民調依然不那麼靠譜,這説明美國大選變得不可預測,甚至是“測不準”。有美國的政治學理論家就聲稱,不敢去預測美國大選的結果,只有失望,因為現在的美國政治狀況超出了美國理論家的認知範疇。

開票之前也有媒體擔心民調數據有較大誤差,這樣特朗普有可能重演2016年的戲碼,甚至有媒體調侃説,特朗普贏的機會就在於民調再次出錯。不得不説一語成讖。民調再次以自己的失誤成就了特朗普。

為什麼民調數據和選情相差甚遠?這其中並不只是因為民調機構不夠努力,或者説不夠科學,而是這次大選出現了一些新變化,尤其是幾十年來最高漲的投票率。換句話説,無論是民主黨和還是共和黨都用盡了全力,動員自己的支持者出來投票,同時因新冠疫情提前投票或者郵寄投票的人大幅增長。投票率飆升帶來的是整個選票結構、選舉規模的變化,這對民調機構的樣本選取也造成了很大的困擾。

特朗普VS 拜登:兩種截然不同的競選組織方式

第二,觀察這次美國大選,我們會發現特朗普和拜登其實代表了兩種截然不同的競選組織方式。這也是導致選前人們對於選情的認知與大選結果出現比較大偏差的原因。

預測不準美國大選,是世界錯了嗎?

簡單來説,特朗普是名副其實的“推特總統”,2016年時他就依靠推特等社交媒體進行了非常直接且有效的選舉動員。雖然競選籌集的資金不如希拉里多,但是他打破了原有的等級性的競選組織方式,形成了扁平化、高效的競選組織。

反過來看拜登,依然是傳統的競選組織模式。當然所謂的主流媒體還是支持拜登,包括美國非常知名的媒體。經過2016年和2020年兩次大選,美國主流媒體的公信力受到了極大的衝擊。雖然特朗普是一個非常善於説謊的人,但是媒體尤其所謂的主流媒體在與特朗普的纏鬥過程中被貼上了“假新聞”這樣的標籤。在2020年大選過程中,特朗普也與這些主流媒體進行了一場關於真相與謊言的“戰爭”。

另外,特朗普是一個能言善辯、精力充沛的總統候選人,相比之下拜登就顯得呆板一些。加上這次新冠疫情,拜登嚴格執行公共衞生的基本規則,保持社交距離,減少競選集會。在名義上,拜登及其團隊以保護聽眾安全作為理由,但實際上,拜登以及競選團隊也有一種考量,就是擔心言多必失。事實也證明,拜登在選舉最後衝刺階段,對於能源政策的闡述影響了拜登在產油州的選情。

Facebook、推特這些社交媒體其實提供了一種非常直接甚至粗暴的選舉動員的方式,特朗普在各個社交媒體的粉絲超過1億人。當然未必所有的粉絲都是挺特朗普的,但是這構成了一個信息溝通與交流的圈子。也就是説,特朗普可以通過社交媒體直接與自己的粉絲進行溝通,而這個過程中信息沒有出現失真或者過濾。特朗普與自己的粉絲之間的交流沒有經過媒體或者民調機構,因此,在民調機構的樣本中可能特朗普的支持者就少了一部分,這也是造成民調數據與選情出現較大偏差的重要原因。

一個急劇分化的美國

第三,在2020年大選的背後是一個急劇分化的美國。

2016年大選的結果,讓大家看到了“鐵鏽州”以及中下層白人的反叛。支持特朗普的這些白人中下層已經厭倦了自由國際主義的話語以及全球化的話語,他們認為自己的美國夢並沒有實現。這種失敗的情緒、憤怒的情緒轉嫁到了其他人身上,比如説黑人、移民、女性等被認為是“插隊者”,他們自己卻變成了“故土的陌生人”。

預測不準美國大選,是世界錯了嗎?

2020年大選,在新冠疫情的背景之下,特朗普政府失敗的疫情防控措施使其丟掉了很多選票,更重要的是刺激了民主黨選民走出來給拜登投票。可能這些選民並不是喜歡拜登,但是他們因為討厭特朗普,所以出來投票給拜登。

美國政治,尤其是選舉政治中出現了非常多的謠言,所謂的“十月驚奇”更多的是製造一些媒體或輿論的“爆點”,像煙霧彈一樣影響選民的情緒。無論真相或者事實如何,在投票前幾天,這種具有爆炸性的輿論事件,在某種程度上會影響到選民的選擇,尤其是在關鍵的搖擺州,幾千張選票就可能決定成敗。在這次大選中在最後衝刺階段,也就是克勞塞維茨在《戰爭論》中所説的“大會戰”過程中,拜登兒子的醜聞對於拜登的支持率造成了毀滅性的打擊,可能只有幾千或者幾萬人改變了選擇,就讓拜登失去關鍵州的選舉人票。

選戰不止於投票本身

第四,選戰不止於投票本身,也包括對選舉規則以及選後可能的爭議和分歧的裁決。

從這一點來看,特朗普及其團隊已經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從選戰的角度來説,特朗普具有更大的戰略縱深,也有戰略預備隊,相比之下,拜登的團隊就顯得單薄很多。特朗普在投票之前進行了一系列言辭上的恐嚇,比如説不會和平交出權力。

預測不準美國大選,是世界錯了嗎?

另外,在選舉之前,特朗普火速任命了保守派大法官巴雷特,在最高法院中形成了保守派與自由派6:3這樣的格局。一旦選舉出現爭議,需要最高法院進行裁決的時候,特朗普無疑佔據了優勢。各個州對於郵寄選票、投票方式、計票規則和日期都有可能引起法律的爭議,也就是説,如果選舉呈現出膠着,或者是特朗普微弱劣勢落敗,或者處於下風的時候,必然會出現一場法律之戰。

這是特朗普對美國選舉政治、美國政治制度、選舉制度的一次極限施壓,換句話説,拜登只有在毫無爭議的大勝的情況下,才會順利入主白宮,否則的話,就會陷入一場苦戰和持久戰。

【來源:直新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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