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10月22日,澳大利亞珀斯,岸田文雄與阿爾巴尼斯(右)舉行會晤並簽署新的《安保合作共同宣言》。視覺中國供圖
10月21日至23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訪問澳大利亞。22日,岸田文雄與澳總理阿爾巴尼斯在西澳大利亞州首府珀斯舉行會晤,雙方簽署了新的《安保合作共同宣言》,還就日方關切的能源安全問題進行了磋商,確認雙方合作確保能源供給問題。
從日澳雙方公佈的新《安保合作共同宣言》內容看,達成的15項共識中不乏重疊和雷同的部分。總結起來,主要有以下內容:一是再次確認雙方“特別戰略伙伴關係”,並將其提升至“更高層次”;二是雙方確認合作推進“自由開放的印太”;三是雙方將與美國共同深化三方合作;四是強化供應鏈,促進高質量基礎設施建設和透明、可持續的債務償借,強化通信領域等重要基礎設施的安全保護,促進經濟安全保障;五是強化日澳同其他區域共同體之間的合作,尤其是在無核化、性別平等、氣候變化、健康安全保障、能源轉化、人道支援和防災救災、海洋安全保障等方面的合作。
雖然岸田文雄表示,新簽訂的日澳《安保合作共同宣言》並非針對特定國家和區域,但多家日本媒體評論認為,新的共同宣言顯現出日澳聯手打壓中國的實際考量。尤其是新宣言中加入的“在遇到緊急事態時共同協商探討採取應對措施”內容,被指是以所謂“台灣有事”為前提,為以後介入台海問題特意預埋。《日本經濟新聞》在10月23日的社論《應深化日澳的準同盟關係》中稱,新宣言中所指的“應對措施”,包括軍事合作及經濟制裁等內容。
日澳上一次簽訂安保共同宣言,是2007年3月由時任日本首相安倍晉三和澳大利亞總理霍華德簽訂的。當時的安保共同宣言,主要側重於朝鮮問題、反恐、防止大規模殺傷性武器擴散和聯合國維和活動等內容。如果將前後兩份共同宣言放在一起比較,確實能夠看出內容指向的明顯不同。
岸田文雄接受媒體採訪時表示,新簽署的《安保合作共同宣言》將成為日澳今後10年安保合作的“指南針”;日澳兩國在2014年達成的“特別戰略伙伴關係”被提升至新的層次。阿爾巴尼斯則表示,澳日雙方在亞太地區釋放出強力信號。
日澳通過新宣言釋放出的“信號”,顯然並非和平的信號,國際社會對此看得很清楚。在10月24日的中國外交部例行記者會上,發言人汪文斌在回應相關提問時表示,國與國之間開展交流合作,應當有助於增進地區國家間的相互理解與信任,有助於維護地區的和平穩定,不應針對第三方或損害第三方利益。亞太地區不需要軍事集團,更不需要鼓動新冷戰的小圈子,任何損害本地區和平穩定、破壞本地區團結合作的行徑,都將遭到地區人民的警惕和共同反對。
近年來,日澳兩國不斷加強軍事捆綁。2010年,雙方簽署《物資勞務相互提供協定》(ACSA),並在2017年進行修訂,將相互提供的後勤物資擴大至彈藥領域。2012年,日澳簽署《情報保護協定》。2014年,雙方簽訂《防衞裝備品與技術轉移協定》。今年1月,岸田文雄與澳大利亞時任總理莫里森簽署《互惠准入協定》(RAA),為兩國之間相互派遣部隊簡化手續。
美聯社報道稱,新簽署的《安保合作共同宣言》,是日本首次同美國以外的國家簽署類似協定。外界普遍認為,通過該協定,日澳已將雙方軍事關係提升至“準同盟”地位。
岸田文雄與阿爾巴尼斯10月22日的會晤,是兩人今年以來的第4次會面,此外兩人還在今年7月12日進行了電話溝通。兩人接觸頻密,足見日澳雙方對發展兩國關係的重視。
日澳新安保宣言除了以中國為假想敵意圖明顯,分析人士還有更多解讀。日本國際關係評論家船橋洋一指出,日澳加強捆綁,是雙方擔憂被美國拋棄而提前採取的“抱團取暖”之舉。船橋洋一援引澳大利亞國際問題學者艾倫·金吉爾著作《被拋棄的恐懼》中的觀點分析説,盟友之間的關係也並非堅不可摧,日本與澳大利亞一樣,一直擔憂在關鍵時刻被盟友美國拋棄。“這並非不可能發生。在特朗普政權時期,日澳雙方都已經深切地感受到了被拋棄的風險”。
更多觀察人士認為,日本加強與澳大利亞的軍事捆綁,是推進所謂“自由開放的印度太平洋”構想的重要一環。新潟大學副教授張雲表示,日澳之間的各種安保防衞機制化建設,與其説是為了強化日澳防衞合作,不如説是為日本與美國的其他盟友擴展合作提供藍本。他説:“這種以中國為假想敵的冷戰思維做法,只會加劇該地區的緊張局勢,損害區域互信,可謂損人不利己。”
本報東京10月26日電
中青報·中青網駐日本記者 賈沂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