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銀行股份有限公司（下稱“華夏銀行”，600015.SH）定增方案終於落地，但同時又陷入另一個爭議“漩渦”。
日前，華夏銀行發佈《非公開發行A股股票發行結果暨股份變動公告》。公告稱，本次募集資金總額為近80億元，其中第一大股東首鋼集團有限公司（下稱“首鋼集團”）和第四大股東北京市基礎設施投資有限公司（下稱“京投公司”）分別出資50億元和30億元。本次非公開發行新增普通股股份已於10月18日辦理完畢登記託管及限售手續。
上述公告還顯示，本次發行完成前，首鋼集團、京投公司是華夏銀行第一大股東、第四大股東，分別持股20.28％、9.95％。在本次發行新增股份完成股份登記後，兩大股東持股比例將增至21.68％、10.86％，仍為第一大股東和第四大股東。
華夏銀行實際募資額遠低於此前公佈的募資計劃額。在此前的發行預案中，本次發行擬募資額為不超過200億元，80億隻及計劃募資額的40％。不過爭議除了過低的募資額，還有“過高”的定增價格。
01
破淨後遺症
本輪定增從預案到落地，用時一年多，其間還出現延期的情況。
2021年5月，華夏銀行發佈了最初的定增預案，計劃向35名特定投資者發行15億股股票，募資200億元。
2022年2月，該定增獲得銀保監會批准。4月7日，華夏銀行對定增文件反饋意見回覆，4月30日在其股東大會上通過將定增期限延長至2023年5月27日的決議，6月28日獲證監會審核通過。10月底，定增方案“靴子”終落地。
根據公告信息，華夏銀行本輪定增價格為15.16元/股，在公告發布後幾日，該行股價在5元/股附近徘徊，而10月26日其收盤價僅為4.85元/股，顯然華夏銀行定增溢價水平較高，相對當前二級市場價溢價約200％。
華夏銀行今年以來股價走勢（單位：元/股）
數據來源：Wind
根據目前市場的普遍解釋，為了防止國有資產流失，根據監管要求，現在發行價格不得低於淨資產。
對於本次發行價格和定價原則，華夏銀行在公告中有進一步説明：本次發行的發行價格不低於定價基準日前20個交易日（不含定價基準日）公司A股股票交易均價的80％與本次發行前公司最近一期末經審計的歸屬於母公司普通股股東的每股淨資產值的較高者。本次發行的定價基準日為公司本次非公開發行的發行期首日，即2022年7月28日。
公告稱，考慮除息調整後，截至2021年12月31日，華夏銀行經審計的歸屬於母公司普通股股東的每股淨資產為15.16元/股，高於本次發行定價基準日前20個交易日公司A股股票交易均價的80％，故本次發行底價為15.16元/股。
有市場人士認為，募資額遠未達預期的原因是增發價太高了，因此多數股東不參與定增。
回溯過往，上市以來華夏銀行幾次增發均是溢價發行。
2008年10月，華夏銀行定增115.6億，發行的對象包括首鋼集團、德意志銀行、國家電網等，彼時發行價格是14.62元，而當時股價在7元左右。
2019年11月，華夏銀行又定向增發了292.36億元，發行對象是首鋼集團、國網英大、京投公司等，發行價是11.4元左右，股價仍為7元左右。
同樣是溢價增發，緣何本次達不到擬定募資額？市場人士分析與破淨後遺症有關。
銀行股大面積破淨已經持續幾年，Wind數據顯示，目前A股共有42家上市銀行，平均市淨率為0.64倍，其中大多數都處於破淨狀態。
破淨是造成發行價格和市場價格差距拉大的直接原因，但華夏銀行本輪定增募資額偏低則是破淨的延伸影響，持續了較長時間的破淨狀態，當前尚看不清股價何時能修復回升，投資者對銀行股仍持謹慎態度。
此外，華夏銀行盈利能力也是投資者考量的重要因素。
02
盈利能力下降
在銀行業，華夏銀行屬於上市時間相對較早的銀行，於2003年9月在A股上市，是國內第五家上市銀行。但其近年來的業績表現卻一般，多項指標處於股份制行的“吊尾”狀態。
從2022年半年報數據來看，該行上半年實現營業收入484.52億元，同比僅增0.7％；實現歸母淨利潤115.3億元，同比增長5.01％。
據統計，今年上半年，在42家A股上市行中，有24家銀行淨利潤實現了兩位數以上的增長，也意味着華夏銀行的利潤增幅排名靠後。
從淨利潤絕對值來看，華夏銀行在股份制行中墊底，同時還被北京銀行、上海銀行等頭部城商行趕超，這兩家城商行今年上半年分別實現歸母淨利潤135.74億元和126.74億元。
同時，半年報顯示，該行加權平均淨資產收益率、資產利潤率、淨息差等盈利能力指標紛紛下行。
華夏銀行盈利能力指標
數據來源：華夏銀行2022年半年報
資產質量也露出隱憂。截至6月末，華夏銀行不良貸款率為1.79％，較上年末提高0.02個百分點，在A股上市行中處於最高水平；同時撥備覆蓋率僅為151.92％，雖較上年末提高0.93個百分點，但水平仍在同業偏低，在A股上市行中排在倒數第二。
然而，在不良率偏高、撥備水平偏低的情況下，華夏銀行上半年計提反而下降，數據顯示，該行上半年信用及其他資產減值損失188.86億元，同比減少9.44億元，下降4.76％，其原因主要是發放貸款和墊款計提減值準備減少，同比大降34.32％。
華夏銀行信用及其他資產減值損失
數據來源：華夏銀行2022年半年報
在撥備水平不高前提下，其貸款和墊款計提減少，是否意味着其資產質量將有所改善？
從當前數據尚看不出這個結論。今年上半年，該行逾期貸款餘額474.01億元，較上年末增長14.06％；重組貸款賬面餘額26.41億元，比上年末增加14.84億元。貸款五級分類中次級類和損失類貸款也較上年末增長。此外，上半年該行累計處置不良資產136.05億元，其中呆賬核銷92.5億元，現金回收41.86億元，以資抵債1.69億元。
其資本尤其是核心資本也相對吃緊，這也是該行進行定向增發的重要因素。截至6月末，華夏銀行核心一級資本充足率8.63％，一級資本充足率為10.77％，資本充足率為11.55％，相比去年底分別下降0.15、0.21、1.27個百分點，進一步逼近監管紅線。
華夏銀行資本充足率指標
數據來源：華夏銀行2022年半年報
除了前述定增方式補充核心一級資本舉措外，今年2月25日，該行還發行了200億元3年期的固定利率金融債，4月20日再次發行100億元3年期的固定利率金融債。
值得注意的是，華夏銀行關鍵管理人員也發生變動，今年2月，華夏銀行副董事長羅乾宜和行長張健華相繼辭職。行長一職已經空缺半年多，由董事長李民吉代為履行行長職責。據媒體報道，有接近該行的人表示，現任華夏銀行副行長的關文傑或將升任行長。據瞭解，關文傑目前正在公示期，任命還需要經過上市公司的相關流程和監管部門的任職資格核准。
目前華夏銀行高管層僅三位在職副行長：關文傑、王一平、楊偉。如果關文傑升任行長，該行將形成“一正兩副”格局，與其他股份制行相比，華夏銀行在副行長位置上空缺明顯，未來或將有進一步的人事變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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