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兆新退市博弈戰 高層“換血”定生死

*ST兆新退市博弈戰 高層“換血”定生死

  轉型四年,*ST兆新(行情002256,診股)(002256.SZ)行至懸崖邊緣。

  自5月13日起至6月4日的17個交易日內,*ST兆新的股價始終低於1元,已然逼近20個交易日的退市“生死線”。

  在這背後,一場股價保衞戰打響。其間,公司高層“大換血”、實控人疑似失聯等諸多戲碼紛紛上演,寶能系、中植系資本均參與其中。

  6月5日,*ST兆新一字漲停,收於1.01元/股,退市危機暫告一段落。不過,公司經營情況並未有所緩解,內控缺陷和債務危機仍然有爆雷風險。

  當日,就後續公司治理措施等問題,時代週報記者致電*ST兆新董秘辦,有關負責人向時代週報記者表示,以上市公司公告為準,“所有情況我們都會進行披露的”。

  6月7日,知名財税審專家、資深註冊會計師劉志耕接受時代週報記者採訪時指出,*ST兆新的管理層必須拿出切實可行、行之有效的有力措施,同時及時有效消除公司原來的各種不利因素。否則都會讓投資者失去信心。“對公司的管理層而言,只面臨着華山一條道,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截至6月8日,*ST兆新漲1.98%,報收1.03元/股,市值達19.39億元。

  實控人失聯疑雲

  公開資料顯示,*ST兆新原名彩虹精化,主營業務為精細化工,2015年登陸深交所中小板,業務逐漸拓展至光伏發電、新能源汽車運營、新能源汽車充電樁等,隨後在2016年更名為“兆新股份”。

  延續2018年的頹勢,2019年年報顯示,*ST兆新實現營收4.31億元,同比減少28.55%,歸屬於上市公司股東的淨利潤-3.07億元,同比減少48.03%。

  因兩個會計年度經審計的淨利潤虧損,兆新股份在今年4月27日起被施行“退市風險警示”,更名為“*ST兆新”。

  值得注意的是,年報顯示,2019年,*ST兆新的財務費用達1.46億元,同比增長13.97%,佔營收的33.88%,幾乎全部為利息支出。但與之相關的負債金額卻有所減少,財報顯示,*ST兆新2019年的負債合計為10.7億元,比上年同期減少7300萬元。

  “考慮到2019年的信貸環境,暴漲的財務費用可能是大股東的借款利率過高所導致。”6月6日,一位投行人士對時代週報記者表示。

  這在5月9日*ST兆新回覆深交所的關注函中可窺見一斑。公司在回覆函中表示,2018年下半年起,由於陳永弟及彩虹集團財務危機全面爆發,銀行開始全面抽貸,基本停止了對公司的信貸業務。從2018年7月起,為歸還金融機構貸款,公司不得不從多家企業和個人進行短期商業拆借,其中有三筆過橋借款的年利率超過36%。

  實際上,公司實際控制人陳永弟正是*ST兆新內控風險的源頭之一。

  2020年一季報顯示,陳永弟持股比例為26.26%,其一致行動人深圳市彩虹創業投資集團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彩虹集團”)持股9.12%,分別為第一和第二大股東。目前,陳永弟和彩虹集團的質押比例高達99.99%。

  *ST兆新的一份公告顯示,2018年8月至2019年12月,陳永弟及彩虹集團35次被法院列為失信被執行人。

  天眼查顯示,目前彩虹集團處於破產清算程序中,其股權也已全部被凍結。資料顯示,2018年9月,陳永弟卸任*ST兆新的董事長和法人代表,由張文接替。

  5月27日,*ST兆新發布公告稱,陳永弟自願承諾將所持有的股份繼續鎖定一年至2021年。

  這一公告引來監管層的關注。當日晚間,深交所下發關注函,稱此前有媒體報道稱,陳永弟已處於失聯狀態,要求*ST兆新核實該信息。

  5月30日,*ST兆新並未正面回應“失聯”傳言,僅表示陳永弟“一直在正常行使其所持股份的股東權利”。

  顯然,這一回復並不能讓監管層滿意。5月31日,深交所要求*ST兆新“詳細説明目前你公司對其行蹤所瞭解的具體情況,明確説明陳永弟是否失聯”。

  在6月1日、3日、4日連續發出三次延期回覆關注函的公告後,*ST兆新的回覆終於在7日姍姍來遲。

  *ST兆新在回覆函中表示,實際控制人陳永弟及其配偶沈少玲女士未與公司失去聯繫,公司實際控制人未發生變更,並稱採用的是函件往來的聯繫方式,“(函件)均有其本人簽字蓋章,為其真實意思的表示”。

  同時,*ST兆新回覆稱,公司董事會沒有發現存在其他違規擔保的情形,沒有發現存在其他違規佔用資金的情形,沒有發現存在除上述3筆借款以外的年化高於36%的借款情形。

  不過,上市公司卻在為彩虹集團的行為買單。2019年1月4日,*ST兆新發布公告表示,中信銀行(行情601998,診股)深圳分行將公司賬户資金2000萬元劃扣用於償還彩虹集團的貸款本金,原因系2017年7月公司曾為彩虹集團提供2000萬元的違規擔保。

  除此之外,*ST兆新還曾捲入彩虹集團民間借貸糾紛案中。

  2019年8月2日,*ST兆新發布公告稱,由於未按時向陳永弟及彩虹集團追回2017年分紅方案中待分配的現金,其銀行賬户3054.06萬元資金被深圳市南山區人民法院劃扣。

  *ST兆新表示,經過協商,實控人陳永弟和沈少玲通過自有資金彌補了公司的損失,並未造成經濟損失。

  接盤與清倉

  進入破產清算階段的彩虹集團也將“中植系”拖入泥潭之中。

  2020年1月6日,*ST兆新發布公告稱,中融國際信託有限公司(以下簡稱“中融信託”)通過司法劃轉從彩虹集團獲得*ST兆新8780萬股股份,約佔總股本的4.66%。這使得中融信託成為公司第五大股東,實際第四大股東。

  中融信託是中植系資本的核心平台,也是中植系的“錢袋子”。

  上述投行人士告訴時代週報記者,這是典型的中植系“套路”,貸款給上市公司的大股東,操作複雜隱蔽但在當前環境下“爆雷”風險較高。

  “沒想到最後大股東破產了,中植系不得不出面接盤。”上述投行人士對時代週報記者稱。

  相比“中植系”,“寶能系”則更早地主動參與其中。

  2018年7月,深圳寶信金融服務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寶信金融”)通過深交所交易系統累計增持*ST兆新9412萬股,佔公司總股本的5.00%。

  天眼查顯示,在2018年7月16日前,寶信金融的董事長為“寶能系”掌門人姚振華的弟弟姚建輝。截至2020年一季度末,寶信金融持有*ST兆新4.95%的股份。

  參股後不久,新一屆管理層上任。其中,任副總經理、董事的楊欽湖曾擔任過寶能控股(中國)有限公司人力資源中心負責人,同時也是寶信金融的董事。

  2019年11月27日,*ST兆新公告稱,擬以1.5億元向深圳科恩斯實業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科恩斯實業”)出讓深圳市寶安區石巖街道兆新能源工業園城市更新單元項目的全部土地及物業權益。

  這一行為被投資者質疑“土地價值嚴重低估”。據媒體報道,該地塊總價值在120億元以上。若尋求專業開發商合作,*ST兆新可獲得其中30%―40%的收益。這一交易也引來深交所關注。對此,*ST兆新回覆稱,科恩斯實業和寶信金融之間存在關聯關係,隨後便撤銷了上述處置資產的決議。

  然而,隨着*ST兆新的股價持續走低,寶能系已悄然清倉離場。

  5月29日,*ST兆新回覆投資者提問時表示,截至2020年5月20日,寶信金融已不再持有公司股份。

  6月7日,*ST兆新公告稱,公司於5月8日發現17個銀行賬户被凍結,凍結原因為公司與科恩斯實業借款合同糾紛一案,凍結資金合計321萬元,佔公司淨資產的0.20%。

  高層“換血”

  上述*ST兆新與科恩斯實業的關聯交易引發了其他股東的不滿和警惕,繼而成為*ST兆新高層“換血”的催化劑。

  2019年12月,*ST兆新的第三大股東深圳市匯通正源股權投資基金合夥企業(有限合夥)(以下稱“匯通正源”)就曾多次提出要求罷免董事長張文、董事翟建峯、董事楊欽湖,並對3名獨立董事提出質疑,認為其“不能維護公司和中小投資者的合法權益”,但罷免議案遭到了董事會否決。

  2020年一季報顯示,匯通正源持有*ST兆新約1.21億股,佔公司總股本的6.45%。通過2015年的定增和2016年分紅送轉後,匯通正源的持股成本為2.32元。若按6月8日收盤價計算,匯通正源至今仍浮虧1.56億元。

  2020年1月,匯通正源和中融信託兩大股東聯手提請*ST兆新董事會召開臨時股東大會。不過,在新冠肺炎疫情、實控人“烏龍投票”等諸多因素影響下,新一屆董事會成員一直到5月21日的年度股東大會上才正式選出,而當日已經是*ST兆新股價低於1元的第7天。

  其間,即在2019年年報發佈之前,年報裏出現的12名董監高人員除財務總監蘇正、常務副總經理郭健外,均在3月13日後因個人原因辭職。

  此外,*ST兆新董事長兼總經理張文和副董事長翟建峯也在此期間宣佈辭職。在張文離職後,楊欽湖代行董事長、董秘職責,直至新一屆董事會產生。

  在新選出的董事會成員中,除董事翟春雷是“中植系”出身外,其餘非獨立董事均為*ST兆新的老將。

  值得注意的是,董事長蔡繼中與實控人陳永弟、沈少玲均有姻親關係。在股東大會上,蔡繼中曾表示,新的管理團隊會盡力把公司帶回軌道上。“我們財報的真實性等各個方面都是毋庸置疑的。兆新還是原來的兆新,它的盈利能力、資產狀態,包括它未來的發展,都會很健康。”

  在新一屆董事會落定之後,*ST兆新股價開始坐上過上車。

  5月22日,*ST兆新股價開始回升,並連續5日漲停,並一度達到0.96元/股的高位;6月2日,*ST兆新再度跌停,收於0.87元/股;6月3日,*ST兆新回覆投資者稱收到董事長增持信息,已購買441萬股,佔公司總股本的2.35%。

  隨後,*ST兆新在3日、4日、5日三日漲停,並最終暫時脱離面值退市的威脅。

  劉志耕認為,股價急速上漲使得面值超出1元,並非因為經營狀況好轉,而是公司新管理層向投資者傳遞了充分的信心有關。

  “從短期來看,*ST兆新面臨的危機仍然是股價重回1元以下。”劉志耕表示,新管理層有信心僅僅是第一步,“如果後續的有效措施不能及時跟上,或措施的成效有限甚至失敗,都可能因讓投資者重新燃起的希望熄滅。”劉志耕對時代週報記者説。

  前述投行人士告訴時代週報記者,在當前的二級市場環境下,低價股的價值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現在炒作殼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投資者面對這種題材時要比以前更加謹慎”。

文章來源:時代在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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