獲得阿里投資的 Airwallex:獨角獸還是“紙老虎”?

獲得阿里投資的 Airwallex:獨角獸還是“紙老虎”?

圖片來源@視覺中國

文丨潮汐商業評論

想一想,有多久沒有見到現金了,樓下賣煎餅果子的阿姨幾年前就已經掛上了支付寶和微信收款的牌子,零售的小店裏傳來的都是“到賬**元”的聲音,移動支付讓買賣人雙方近了一點,跨境支付則讓世界變得平了一些。

而Airwallex這家由澳洲華人創辦的跨境支付公司近年來闖進了我們的視野。在今年這樣格外凜冽的"資本寒冬"中,在4月完成了D輪融資,短短三個月後,7月宣佈阿里巴巴創業者基金作為新的投資人蔘與該公司D+輪融資,但這是一家名副其實的獨角獸,還是瘋狂燒錢的“紙老虎”,依然待商榷。

從“0”到“1”的野蠻生長

Airwallex的幾位創始人在咖啡廳裏畫下了這隻“獨角獸”。

故事的開始與其CEO Jack Zhang有關,Jack本來在當地投資了一家咖啡店,但是在從海外購買物料的過程中,由於對方只接受美元付款,要把15000澳幣換成美元,換匯的過程竟然讓咖啡店損失了600美元。

而正是這600美元卻讓他看到了機遇,萌生了打造跨境支付新平台的想法。

這家咖啡館另一個合夥人是Max,當他第一次從Jack嘴中聽到“跨境支付”時,還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玩意,只能簡單的從字面上開始理解。但是這位極其理性的男人把這個過程一步步拆解,邏輯一點點捋順的時候,覺得這個事情可行。

劉月婷是聯合創始人中唯一的一位女性,Max是她和Jack的共同朋友。

那個時候她剛剛結束了在上海中金公司的投資顧問工作,回墨爾本休息,就接到了Max和Jack的邀請,這封邀請函對於一直在人生路途中精準踩點的她來説,是一個意外。

但正如馬雲爸爸告訴我們,人生就是要擁抱變化。

決定投入創業的時候,劉月婷告訴Jack的那句話是,“我要給自己做一份事業出來。”

2015年12月4日,Airwallex在澳洲墨爾本正式成立。隨後總部挪到了香港。

2016年6月,Airwallex獲得300萬美元的Pre-A輪融資。做完A輪後,一次開會中,Jack拿着黑色油筆在白板上畫了一隻有點稚氣的獨角獸,旁邊還寫下了2019,這是當時的一個美好憧憬。

但是如果説這一輪融資裏多少還有些個人資源的成分。2017年的時候,這家公司已經被巨頭們看到了。

這年的5月,Airwallex獲得騰訊、紅杉中國與MasterCard投資的1300萬美元A輪投資。這些投資方的背書,加註了Airwallex談判或者是合作的籌碼,也就是這一年Airwallex開始佈局在中國區的業務。

2018年7月,Airwallex完成了8000萬美元B輪融資,本輪融資由騰訊和紅杉資本中國領投,高瓴資本、李嘉誠旗下維港投資、印尼最大零售銀行BCA旗下CCV等機構跟投。

2019年3月,Airwallex宣佈完成1億美元C輪融資,估值超過10億美元,成為全球金融科技領域的新晉獨角獸,傲立於跨境支付行業,成為很多客户心目中的首選。

在這五年間,春去秋來,小獸褪去稚嫩,成為了一家大隻的獨角獸。

但對於一個主要做國人生意的企業而言,全澳籍華人的創始人陣容既帶來了全球的視野,也埋下了不夠本土化的危機。

新藍海市場

當金融和科技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世界變平的趨勢在全球化的進程中到來。

經過數百年全球貿易的發展,目前主要的跨境支付工具就是兩種:一是銀行間的國際結算業務,通過電匯、信匯、票匯等傳統國際結算工具進行匯款;二是以西聯匯款為代表的專門做小額匯款業務的國際匯款公司,相對快速安全但收費高。

而這些傳統的跨境支付存在多種弊病,總體上概括就是成本較高、不透明、速度慢、效率低,現有的問題都有可能成為現下的機遇。

Airwallex除了在以上幾點做文章外,還提供了資金追蹤和校驗錯誤銀行賬户等服務。

技術是Jack他們自持的優勢,在創業初期的兩三年,他們都在做基礎架構的鋪設,所以通過如fix protocol等高頻交易底層技術,Airwallex 可以鎖定實時的匯率,給客户提供一定時間內的最佳匯率。

時代也提供了新的東風。比如跨境電商的崛起。

從2017年開始中國進出口貿易開始回暖,據公開數據,2019年中國跨境電商貿易達到了8萬億人民幣,另外前瞻產業研究院預估,2020年中國中國跨境電商交易規模將達12萬億元。

國內跨境電商試點城市已經達到了35個,新的一批試點城市也在逐漸增加中,而資金的雙向流動,跨境支付的市場規模,將是整個跨境電商市場交易規模的兩倍。

而疫情之下,中國口罩等物資在國外緊俏,讓抓住了時代契機的人賺的盆滿缽滿,同時跨境電商的概念進一步普及。

另外據“易觀”,隨着國外留學人數的增長,中國留學生每年消費規模至少在3800億元人民幣之上,也是跨境支付需求有力增長點;以及出國旅遊常態化,已經被移動支付教育的國內用户也對快捷的跨境支付需求增加。

盛宴下的危機

Airwallex快速奔跑的背後也積累了重重問題。

首先Airwallex功能不夠差異化。

其本身是一款主要面向跨境電商的金融產品,但只提供了最基本的收款賬號多開、換匯等功能,相比於其他同樣聚焦於跨境電商的產品來説,缺少諸如提前收款等差異化的服務。

此外,其用香港新加坡銀行來做換匯交易,其牌價都是基於銀行之上,如何盈利,如何在“燒”完錢了之後能夠更好地活下去都是其不得不面對的問題。

而且2019年其一直面臨着合規問題。去年4月被捲入一件“詐騙案”中,在8月,外匯局向銀行及支付機構發文,對空中雲匯涉嫌辦理外匯支付業務予以通報,兩個月後才從名單中移除。

其次從Airwallex從澳大利亞搬到中國,面臨着“水土不服”。

如今Airwallex將總部設在了香港,想要做中國的跨境支付,但是一方面創始人均非國內“土著”,多在澳大利亞長大,對於中國國情、支付環境都存在着一定的認知差異。

比如幼時就移民澳洲的Jack提到在創業之初,也聆聽了很多來自計越(紅杉資本中國合夥人)關於中國國內監管法規的政策。

另外一方面,國內的跨境支付企業逐漸崛起,國家也給予一定的利好支持。今年3月份,十餘家第三方支付機構“持證上崗”,其中就包含支付寶、財付通、匯付天下等,取得監管部門批覆開展跨境支付業務的許可文件。

事實上,2019年國內跨境支付就高潮迭起。

1月,連連支付發佈LianLian Link,2月螞蟻金服收購英國跨境支付公司 WorldFirst,當年12月底,微信支付覆蓋的國家和地區,已增至60個。

在政治的緯度下,東風的“吹拂”也有地域上的限制,沒有“牌照”的Airwallex顯得多少有點被動。

水土不服的除了業務層面,或許還有管理層面,搜索脈脈或者知乎,一些匿名用户對於公司的管理都提出了一定的質疑,從現有的創始人來看,技術背景頗少,是否能像其宣稱的那樣可以“技術立身”,依然需要接受市場的檢閲。

然後從跨境支付這件事情本身來看,籠罩着複雜、未知的迷霧。

“跨境”就需要連接不同的國家,試圖構建起全球的錢財流動脈絡。而不同國家形式不盡相同,法律法規各有差異,如何核實客户身份信息,跨境交易本身都面臨着多種挑戰,以及如今國際形勢風雲變幻,甚至還有一些黑天鵝事件,比如這次的疫情,Airwallex的劉月婷就曾指出,從交易量來看,今年2-4月的整體交易量大約下跌了20%-30%。

最後是聚焦於整個行業而言,方興未艾也衍生出了諸多灰色地帶。

其中突出並典型的問題就是“洗錢”。媒體報道稱,2018年,央行共對368家機構進行了反洗錢處罰,其中包括10家支付機構。這既是因為現有法律秩序的欠缺,也是因為固有的盈利困難問題。因為行業的盈利,主要來自交易手續費、增值税服務、營銷服務等,但是大部分跨境支付公司的交易手續費,在1%以上。

而這種企業本身,行業弊病,國際風雲的矛盾,使得Airwallex依然“行路難,多歧路”。

往回看,百年全球貿易,四十多年全球銀行間的外匯體系,但是新的篇章已經被寫下,跨境支付憑藉東風扶搖而上,承載着一個烏托邦式的美好願望,就是建立真正意義上的經濟流動全球化,Airwallex被推向了時代的前沿,也面臨着前所未有的問題。所以是美好盛宴,還是“最後晚餐”,要看它如何寫下這份答卷。

版權聲明:本文源自 網絡, 於,由 楠木軒 整理發佈,共 3271 字。

轉載請註明: 獲得阿里投資的 Airwallex:獨角獸還是“紙老虎”? - 楠木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