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來源：時代財經 作者：林心林
“毛毯門”事件後，國泰航空（00293.HK）開啓了首次在中國內地招聘駐港空中乘務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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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5月，有乘客在社交媒體指出國泰航空空乘歧視非英語乘客，稱乘客“不會説英語就不配有毛毯”，引發輿論風波。隨後，國泰航空多次道歉並公佈“毛毯門”事件改善方案，表示將在未來數月將落實多項優化措施，包括提升服務文化培訓、擴大普通話服務的範圍和招聘內地機艙服務員。
7月6日起，國泰航空正式啓動在中國內地招聘機艙服務員，擴大普通話服務團隊，計劃於年內在內地招聘200至300名空中乘務員。有應聘者告訴時代財經，其在第一輪視頻初選中便落選，“競爭比想象中激烈，面試羣裏也有不少人和我一樣落選。”
時代財經從國泰航空方面獲悉，內地空乘招聘目前處於應聘者簡歷投遞階段，入圍的應聘者將被邀請完成視頻初選和在線英語筆試，通過初選的應聘者將於8月下旬參加在深圳舉行的面試，預計成功錄用日期在2023年第四季度，且招聘活動會於明年繼續舉辦。
國泰航空加大招聘也與其業績復甦有關。近日，其在半年業績預告中披露，預計2023年上半年同比扭虧為盈至最多45億港元。同時，上半年載客人次較去年同期增加2230%，乘客公里數增長了1685%，這意味着國泰航空或將增加對一線空乘團隊的需求，尤其在經歷了兩年前的裁員動作之後。
首次開啓內地招聘，招聘條件比三大航寬鬆
據時代財經瞭解，7月中下旬開始，已有不少應聘者在投遞了簡歷後，成功進入視頻面試、英語筆試等環節，並在社交平台上分享自己的面試經驗。
根據國泰航空官網發佈的“內地人才招募計劃——空中乘務員（駐香港基地）”，駐港空中乘務員要求年滿18週歲，高中及以上學歷 ，具備流利的普通話、英文會話及閲讀能力等。應聘申請的最後期限為今年7月31日，且有機會獲得12000港元的新人獎金。
相比國內大多數航司對空乘在身高、年齡、學歷等方面的要求，國泰航空的招聘門檻要寬鬆一些。
圖片來源：國泰航空公眾號
一份6月份發佈的2023年中國東方航空山東公司乘務員招聘簡章顯示，大專或非全日制本科學歷的面試者須在25週歲以內，全日制本科（含）以上學歷放寬至32週歲。此外，女性身高要求在163-175釐米，男性身高173-185釐米。
周航就被國泰航空的招聘公告吸引，“國泰不卡年齡、不卡性別、對身高也很友好，應該主要就看英語水平和客服經歷。”
曾在國泰航空任職多年的空乘王琳也對時代財經指出，國泰航空對於英語的要求較高，需要能夠流利溝通，“除了外籍乘客，許多機長也都是用英語溝通，相比粵語等，對英語水平的要求是擺在第一位的。”
據周航介紹，其曾在阿提哈德航空、荷蘭皇家航空等外航從事空乘服務達10年，但兩年前因為航司國內基地的合同無法續簽而退役。如今，周航在一所大學任職空乘專業教師，懷揣着飛行夢的他還是期望可以重回空乘這一行。不過，周航的身高與年齡並不符合國內大多數航司要求，加上福利待遇等原因，周航更傾向於外航。
除了條件寬鬆，國泰航空在招聘中提及，新入職的空中乘務員，如滿足70小時飛行時間，税前每月總收入可達到約17000港元，在運力恢復後每月税前總收入約為20000港元，按照匯率計算，月薪約在15700-18500元人民幣。
據時代財經瞭解，國泰航空空乘每月總收入由底薪、飛行時數薪金及外站逗留津貼組成，目前公司招聘的內地空乘薪資待遇與在職空乘收入水平基本一致。
月薪可達兩萬港元，應聘者擔心租房成本
“整體比國內航司的新乘薪資高。”在國內三大航之一任乘務長的李凡告訴時代財經。
在沒有長航程國際航線的情況下，目前國內大多數航司的初級、見習乘務員到手月工資不到1萬元，而有一定工作年限的兩艙服務員、乘務長則在1萬元以上。不過，李凡稱，上述薪資會隨飛行小時數有所波動，且每個航司、基地所要繳納的社保、公積金、企業年金也不同。
因疫情原因而離開民航業的王銘，便被國泰航空的薪資吸引，“目前的工作收入也不高，房貸壓力很大。”不過，王銘也擔心在香港居住會增加生活成本，“至少得花掉一半租房吧。”
“扣除租房成本和交通費用，國泰的薪資沒有太大説服力，甚至可以説低了。”一名向多家航司投遞了簡歷的應聘者在社交平台上發帖稱。
根據國泰航空招聘要求，成功應聘者將以香港為工作基地，可選擇香港作為居住地，也可選擇居住在大灣區的其他城市，但須滿足居住地與香港國際機場之間交通通勤時間小於90分鐘。
對於90分鐘內須到達機場的要求，王琳對時代財經解釋稱，在空乘沒有飛行任務的時候，根據排班需求會有備份/備飛的要求，假如有突發事情發生或人手不夠時，公司會要求空乘90分鐘之內回到國泰總部或機場。
不過，熟悉廣深港的民航業內人士則認為，考慮到晚間執飛任務、備飛安排等等因素，應聘成功者可選擇的居住地基本在香港本地或深圳。
一名在今年入職國泰航空的內地飛行員就告訴時代財經，等到培訓期結束其將住在香港或者深圳，“如果住在香港東湧，15000港元的月租和室友分攤一下還可以。”香港某大型中介銷售則告訴時代財經，許多在香港國際機場上班的員工會選擇居住在香港東湧、屯門、青衣等地方，如愉景灣一帶樓齡較久的兩房租金在15000港元-19000港元之間。
不過，國泰航空方面對時代財經回應稱，為協助成功應聘者更好過渡，國泰航空會在過渡期為成功應聘者提供在香港的住宿或往來大灣區其他城市與香港的交通補貼，具體細節將會在成功錄用後公佈。
三年虧損超300億港元，今年扭虧擬招3000人
不止是開啓內地招聘，近一年來國泰航空也在加緊招聘整個一線團隊。
事實上，在“毛毯門”事件後，國泰航空空中服務員工會曾發聲，直指疫情過後旅客人數隨着航班逐漸恢復而持續上升，但公司未有於每班航班恢復原有人手，面對人手及資源不足、工作量大幅上升以及薪酬過低等問題，前線工作人員士氣無比低落，對此工會希望國泰航空重建合理工作環境。
隨後，國泰航空公開回應稱，“空中服務員工會”為一個獨立工會，不代表國泰航空。不過王琳對時代財經指出，在其就職的數年間，上述工會在為空乘爭取員工利益方面起到不小作用，是一個被國泰航空內部員工承認的組織，“以前公司會在每一個月度或每一個年度跟工會開會，傾聽意見。”據王琳瞭解，自國泰航空2020年大批裁員之後，目前確實存在人員較為緊缺的情況。
2020年，國泰航空錄得股東應占虧損216.48億港元（2019年為盈利16.91億港元），不僅由盈轉虧，更是上市以來的最大虧損，國泰航空在財報中指出2020年是國泰航空逾70年曆史中最具挑戰的12個月。
2020年10月21日，國泰航空發佈公告稱，由於新冠疫情對航空業的打擊，公司將進行規模22億港元的重組，重組內容包括停運公司旗下的國泰港龍航空，並且整體裁員約8500人，約佔國泰航空集團35000個職位的24%。
據悉，停運前，國泰港龍航空負責國泰航空在內地的幾乎所有航線，設有內地基地並擁有一批內地乘務員。不過，停運後這批內地空乘也被裁撤。
隨後兩年，國泰航空處於持續虧損狀態，2021年和2022年分別錄得虧損55.27億港元、65.48億港元，三年共虧損超337億港元。
最新盈利預告則顯示，國泰航空預計2023年上半年股東應占綜合溢利約40億-45億港元，同比實現扭虧為盈，並承諾對那些在困境時堅守崗位的員工發放額外獎金。今年前6月，國泰航空載客人次較去年同期增加2230%，運力上升1111%；運行航班數量為18101駕次，去年同期僅為7610駕次，同比翻倍，且國泰航空於公告中表示，未來將增加航班的數量。
這意味着配備的機艙服務人數也將增加。時代財經瞭解到，自去年下半年逐步恢復國際航線以來，國泰航空就迅速開啓了人員招聘通道。2022年10月，國泰航空啓動全面招聘計劃，計劃增聘超4000名前線員工，其中包括2000名機艙服務員及700名機師。
而在2020年被裁的王琳，亦在2022年5月收到了國泰航空的重新聘請郵件，不過王琳並沒有選擇回到國泰航空。王琳稱，其離開時擔任機艙事務長，每月到手超過3萬港元，但重回國泰航空則很難回到原有的職級與薪資水平，“至少會減少1萬港元。”目前，王琳從事金融保險業務，月收入超過3萬港元。
針對眼前的人手問題，國泰航空回覆時代財經稱，目前公司有足夠的人手支持現有的航務運作，去年已有超過2000位新同事加入國泰航空。
此外，國泰航空透露，2023年的目標是再增聘3000多人，“我們有信心，透過一連串招聘活動能夠讓我們按進度增加航班，推進重建。”
（上述受訪者均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