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輯導語:創業本就不易,不可能總是一帆風順。在疫情期間,創業更是難上加難,關閉的企業、門店不計其數。這篇文章分享了幾位不同領域創業者的經歷和感悟,不妨來看看。
一場漫長而煎熬的疫情,讓創業者的世界變天了。
2020年之前的創業故事“很燃”,創業者信奉風口、紅利,他們的故事總給人一種緊迫感,“你的同齡人,正在拋棄你”。2020年以後,創業者的故事增添了“悲情”色彩,關鍵詞變為關停、負債,人們反過來同情、鼓勵他們。
創業,一直是誘惑又危險的字眼。創業者,始終是大時代下最值得記錄的羣體之一。移動互聯網走到第十年,熬到疫情的第三個年頭,許多創業者一直堅持或最近重拾起了“創業戰記”。
對於移動互聯網的開年,業內並沒有完全一致的共識,一般認為智能手機的普及是標誌之一。到2012年,我國通過智能手機上網的比例達到了74.5%,超過台式電腦。
站在2022年回望,網絡、手機、APP的變革,都是撕開新世界的口子。
2010年3G網絡商用,蘋果推出最經典的iPhone 4;2010年的一個深夜,張小龍給老闆馬化騰寫了一封郵件,他認為移動互聯網會產生新的即時通訊工具,建議騰訊做一款新產品;2011年1月21日,微信面世,一年零3個月後,朋友圈上線。
移動互聯網十年的開端,是草莽出英雄的時代,時髦的創業者們拼命擠上這趟開往春天的列車。第二階段,是創業史上最火爆的時代,“互聯網+”的熱浪把創業者帶到炎炎盛夏。第三階段,是不確定加劇的時代,還沒來得及準備冬衣的創業者恍然,未經過秋天,怎麼就直接跳進了肅殺的寒冬。
如果説,移動互聯網用一年時間,走過了互聯網五年的路程,那麼創業者就是日日猶坐過山車、幾年嚐遍五味人生的一羣人。
深燃找到了五位不同領域的創業者,他們親歷了整個移動互聯網的興衰週期,願意分享一路走來的風景和感悟。
他們可能不是絕對意義上的成功者,但一定是創業者羣體最真實的縮影。創業無常,在巔峯、谷底之間,在高光、悲情之外,掌舵人還有千萬種中間狀態。或許最平凡的視角,更能鼓舞同行的夥伴。
一、疫情前1700多天沒有關過一次燈,現在我還想再堅持堅持陳燁 | 42歲 南京二樓南書房創始人
“二樓南書房”今年以來因為南京疫情關門了近兩個月,目前還在停業狀態,等疫情形勢好轉之後,我們就打算重新開門。
這是我開的第一家書店。從2015年4月開業到現在,七年時間,並不算短,儘管疫情之下反反覆覆開開關關,但我自己不捨得,也不甘心就這樣放棄。
2015年開業最初時,“南京首家24h開放的書店、不對外賣書只提供借閲、建在民國洋樓舊居、朝南”,每一個標籤都非常吸引人。
來源 / 二樓南書房公眾號
坐落於南京新街口這個鬧市區裏一片寧靜的民國建築羣中,這家店可以説“大隱隱於市”,文藝氣息滿格,吸引了一批人前來打卡,朋友圈。
這讓我們有了第一批核心用户。到2019年時,每天的到店人數有兩三百人。從開業到疫情之前1700多天,沒有關過一次燈。
也正是因為新街口“二樓南書房”這第一家書店進展順利,這之後我又搭建團隊接連開了七家店,不過有的是合作運營。一些社區、街道要為社區居民謀福利,就想開這樣一家書店,會主動提供場地、裝修支持,讓我們來運營、自負盈虧。
但後續這些書店都沒有堅持下來,有的是因為項目合作到期,有的則是受疫情影響等因素。總之,結果就是,2018年起,我們開始陸續關店,去年還剩三家店,今年只剩下我最早開的這一家了。每次鑑於資金和運營的壓力,要關掉一家店的時候,都會非常痛苦,但也是無奈之舉。
就連僅剩的這最後一家店,生存也是岌岌可危。我身邊一直有人對開書店這件事兒持質疑態度,不少人是“善意的提醒”,説也不賺錢,可以先把書店關了。但這家書店從一開始就有一定的公益性質,開得時間長了,在南京也有一定公共價值和意義,不僅是我,很多人都不想讓這家書店就此倒下。
二樓南書房和讀者的互動|受訪者供圖
我去年曾在年初和年中兩次通過二樓南書房的公眾號發佈求助信,希望通過朋友圈擴散,有一批願意支持南書房發展的讀者,能提前儲值會員卡,或者“每月支持一小時”(每月承擔1小時的店員工資,12個月合計起來是239.9元)。
很多曾經的讀者都還記着書店“不滅的理想,不關燈的書房”這一願景,要麼幾十元、幾百元的充值,要麼幫忙轉發朋友圈。兩次總共籌集了二十萬左右資金,能基本覆蓋去年一年的開支。
讀者轉發“二樓南書房”求助信|受訪者供圖
但書店要經營下去,不可能一直靠求助。先儲值、後消費的預付費模式,也不能過度使用。
我已經最大程度的削減開支,我們小團隊規模最大的時候,有20多個人,但現在只剩下三人。書店的店員從最開始的專職,轉為現在的大學生兼職。書店運營時間,也從24小時轉為10時-22時。
現在最大的問題是疫情下的不確定性。這家店一年的運營開支大概二十萬左右,只要能開業,就能支撐下去。
開書店這幾年,確實也踩了不少坑。最大的教訓就是,千萬不要盲目擴張。一些做企業的朋友,也常常提醒我這一點,但人總是要撞了南牆才知道回頭。疫情之前,二樓南書房也只是能剛剛維持盈虧平衡,當疫情突襲後,以前的表面繁榮就像泡沫一樣一戳就破了。
這幾年下來,別説賺錢,我自己搭進去了不少錢。但要想完全放棄,是不可能的。我2010年從原來的法務經理崗位上離職之後,因為有一定的積蓄,就沒有再找工作,日常生活最大的愛好就是看書,會和朋友一起組織文化活動。因為這件事兒,於我而言主要就是興趣所在,用馬斯洛需求層次理論來説,是自我實現這一層。
雖然目前開書店在疫情反覆的態勢下,很難行得通,但我也在嘗試轉型做一些新項目,比如把書店的咖啡產品單獨拿出來,開咖啡館,現在開到了景區,接下來還考慮與高校合作,或者讓我們的書店品牌與一些咖啡品牌合作。
二、創業不能只靠一腔熱血,第十年我開始主動補課李柏稼 | 36歲武漢快餐品牌米國煲仔飯創始人
走到創業第十一個年頭,經歷了餐飲行業最艱難的兩年,恍然若失,這一路上,很多精彩的故事沒來得及被記錄。於是,今年以來,很多朋友在朋友圈看到了我的“創業日記”視頻。
今年開始,我用“創業日記”記錄個人經歷
我希望自己經營一個餐飲品牌十年的經驗,能帶給企業以外的人一些提示,哪怕一點小小的幫助。日記剛更新到第三期,就有許多四面八方的陌生人找到我,有投資人,有加盟商。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經歷。
2011年,沒上過一天班的我,剛步入社會就創立了米國這個快餐品牌,當時的想法很簡單,“做一碗好飯”。性格和運氣使然,我憑着一腔熱血、一點聰明、一種對商業的天然感知力,在2020年前擁有了10家連鎖店。
正準備卯足了勁大幹一場,沒想到疫情來了。
不過,就算在最艱難的2020年,我也沒有關一家門店,沒有裁一個員工。我當時還和老婆商定,哪怕把房子賣掉,也要保住品牌。疫情過後,我們逆勢增了5家門店。但可能是受年齡、疫情影響,還有近一年來餐飲資本化趨勢的左右,創業第十年,我感到前所未有的焦慮,主動補課,做出一些改變。
我自知管理風格一向比較粗放,甚至非常重感情,這曾讓我在創業早期吃過大虧。當時,一位我非常信任的店長接受了另一個老闆給雙倍工資,而突然離開,還帶走了我三個店長、兩個員工。這讓我備受打擊,很長一段時間都處於反思封閉期。
因為沒有系統的經營和餐飲經驗,現在的我一直在學習更理性地管理,不直接管理一線員工,不讓自己有心理包袱;從制度上,讓整個營運板塊更加數字化地運轉,優化績效管理模型,把薪資調成小時制,提高兼職員工的比例。
我自己的“偶像”包袱,我也在克服。就拿“創業日記”這件事來説,如果換作創業早期,讓我拋頭露面、面對鏡頭,我是很排斥的。現在考慮到能有所得、能幫到人,我欣然打開自己。
創辦快餐品牌之初,我的想法是“做一碗好飯”|受訪者供圖
在這個過程中,我也在剋制自己,不要為了變而變。
開第一家、第二家餐廳的時候,每天很充實、很愉悦,現在每天腦子裏想着開店,反而憂心忡忡,還帶着企業、員工活在焦慮中。
我開始反思自己,市場在變、顧客需求在變,現在反而應該是打磨產品和店型的時候。就像疫情期間,顧客的第一需求是安全,我們就把座位升級成一人食的隔斷,生意比同行都好。疫情之後,顧客對快餐的心理預期提高了,我們就想辦法把餐做得更加物美價廉。
餐飲資本化是熱潮,但理性地想一想,如果我把目標定到百家店,KPI已經完成15%。何況我的做事風格一向是別人做快我做慢,別人着急我求穩。步入創業第二個十年,我更要堅持創業的初心,這樣,許多年後回頭去看,每一個十年才是值得的。
三、不拉新、不打擾,靠老客人堅持了12年“做花的”| 37歲 花店老闆
2009年,我和妻子開了一家花店,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那種。花店的名字叫“艾漣娜” ,來自於我打工時看到的一個故事《天使遺留的筆記》,平淡而温暖,有愛而堅持,特別觸動我。故事裏的女孩叫“艾蓮娜”,出於對她的尊重,我們把“蓮”改成了“漣”。
開店過程中,很多人不看好,“太偏僻了”,左鄰右舍有過鋁合金店、打印店。其實他們不知道我們最早的花店是開在社區裏,當時每天都要在外面跑,發彩頁、發名片,經常被保安教育。
最困難的時刻,是開店前三年。在那期間,我們的花店終於升級到馬路邊,可整整一年只接了十單。為了維持生活,沒訂單的時候就出去打零工。
那段時間,是客人“幫”我們堅持了下來。有客人説,我們的店是杭州最棒的花藝空間。聽到這樣的誇獎,我都怪不好意思的,因為我們沒有請過裝潢設計師,只是平時愛逛城市建築,店裏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擺弄的。
有客人説,每次進店,看到我們在認真做手頭的事情,就能重新拾起奮鬥的信心,“你們一定要堅持下去呀”。
2012年的母親節,花店生意開始走上正軌。也是從那時起,我慢慢找到了自己的包花風格和最佳狀態。有的客人會描述收花人的性格,喜歡什麼穿搭、什麼色系,我會根據經驗和感覺包花。之前偶爾會找不到靈感,一束花折騰三四個小時,現在有許多客人説很喜歡我的風格。
花店一角 / 受訪者供圖
身在電商之都,2013年時,我們短暫地開過淘寶店,但因為做的是高端定製花束,因為花材易受季節、運輸條件等限制,很難完全複製同一束花,決定放棄。
當時有同行説,“你把一個客人的反饋看得太重了。你這種模式肯定做不好,固定的客人就那麼幾個,如果你能接待100個客人,就算有10個人不滿意,你都不會當回事。”
可我過不去心裏那道坎,我們遇到的都是一些特別好的顧客。許多人慕名而來,都是靠老客户推薦。我們沒做過線上競價排名,也沒有做大眾點評和地圖APP設置店鋪,後來有客人幫我們建了,我們後知後覺才知道。有客人厚愛,“自從買了第一次後,就沒再考慮過其他任何一家花店。”
印象最深的一次,是一年情人節,三個女孩子來店裏看花,説很喜歡,要讓同事都來看一看。第二天一早,她們帶了二十多個人來店裏。我們服務客人,客人也温暖我們,每次想到,都要在內心説聲“謝謝”。
我們的客人都在電話裏、微信裏。大部分是從2012年開始積累的客人,一直服務到現在。用互聯網黑話講,運營的是私域流量。
不過,我們從來沒有做過私域維護。如果説有,就是通過朋友圈曬“買家秀”,會有客人問,“店裏又進了什麼花材?”還有客人給自己或者朋友家人訂花。
客人的認可給了我很大的動力|受訪者供圖
我們和客人的關係很純粹,就是他訂花,我送花,不會在任何時候打擾客户,從不主動發信息。
我一直覺得,我們只管做好品控、包好每一束花就行了。以前,我們把店開在社區、開在小巷,後來多次換地方,對我們認可的客人總會主動找來。
2017年以後,花店生意又有了質變,我們進入了每天早晨6點醒來、7點把花送到辦公室、365天不停歇的節奏。
2011年,花店從社區裏搬到馬路邊(左);2022年,花店開到別墅裏(右)|受訪者供圖
疫情這兩年,總是有客人擔心,“花店還開得下去嗎?”“這麼點客户,你們怎麼維持生活?”其實我們沒有受到太大影響。這些年,雖然走的很慢,但堅持下來了,因為一些客人的喜愛,生意一直比較穩定。靠着這家花店,在杭州買了房、買了車,擁有了一個幸福的三口之家,我們感到特別滿足。
四、從電商到博主,起起伏伏後看明白了什麼是“風口”安剛 | 43歲 博主創業者
我2005年創業至今十幾年,伴隨着互聯網的發展,經歷過許多次起起伏伏。
第一次創業,我就踩在了電商風口上,和太太一起做網店裝修,是最早一批做這門生意的人。一開始,我和太太經營一家小網店,發現銷量和店鋪風格密切相關,就開始研究如何裝飾店鋪能夠刺激消費者下單,很快就吸引了很多客户,在這個細分領域裏可以説一時間風頭無兩。
到2012年時,二十人左右的小團隊,營業額能達到800萬元,淨利潤達90%。當時很多投資機構都想投資,但都被我一一謝絕了。我還因為在這個領域的專業度,經常被各大電商平台邀請前去分享經驗,還曾當過清華大學等名校與電商相關的客座教授。
但隨後第二年,我就發現這個賽道擁擠、競爭激烈,公司營收也開始走下坡路。我也不得不為未來做打算。調研後,打算做電商人才培訓,為各大電商企業輸送人才。2015年時,公司還完成了一筆天使輪融資,但這次創業,因為資本等原因,2016年就宣告失敗了。
在那之後,我和家人移居了海外,直到2019年,看到國內短視頻平台的崛起,又重啓創業。我把國內的短視頻平台研究了三個月後,選定了英語教育博主賽道,和我兒子一起通過短視頻教英語,不到兩年時間,全網粉絲達到500萬左右。
到2021年時,我原本想着要大幹一場,當時投了不少錢,印教材、買出版號,還通過朋友圈宣佈要做“百人百城”的計劃,即在100個城市招募100個寶媽作為城市合夥人,到線下推廣我的英語課程。
可自去年“雙減”政策後,英語教學博主這次創業也折戟了,從4月左右開始,我就已經明顯感覺到直播間流量的下滑,經過幾個月轉型之後,我便將這個賬號轉了出去。
這幾段創業經歷下來,我總結出來一個規律:風口一個接一個地來,但每個風口持續時間都在一年半左右,最開始是藏於水下,有人嘗試“吃螃蟹”,小有規模後,資本開始湧入,尋找“標杆”,各領域的人蜂擁而至,拼命內卷,最後“血流成河”,又逐漸歸於平靜,等待着下一個風口的出現。
我的結論是,要創業成功,需要在一個細分領域內“立標杆”。
每次創業,朋友圈往往會因為價值觀和周邊利益的變化,人羣不斷迭代。但因為幾次創業領域相關,即便不見面,這些朋友也是非常有價值的網友。我早期一起做電商的那批朋友,有不少人已經成了互聯網大廠的高管,因為經歷有重合,往往也更能理解彼此的處境。
所以時至今日,我的朋友圈照樣更新很勤,多的時候一天能更新二十多條,更新日常的同時,也在和朋友的互動中獲得精神上的支持。
我自己最近一次創業,是從去年十月份開始,打算做一個“越老越值錢”的油管博主,為退休做長期規劃,更新民生、健身養生、做菜食譜這幾類內容,同時也挖掘讓自己有創作靈感和動力的領域。
五、就算為了寫出更高級的段子,也要走到創業山頂去金亦冶 | 36歲開放銀行服務商“簡米/Ping++”創始人
很多人知道我是從《一個CEO在朋友圈的胡思亂想》開始的,不過它的出現純屬意外。
2018年底,公司市場團隊計劃出一篇年底總結,我隨口一説,“實在沒時間寫了,要不你們把我朋友圈的隻言片語整合一下發出來算了”。一個不經意的決定,一個隨手取的標題,一篇隻言片語的拼湊,成全了公眾號文章每年一個10萬+。
人越痛苦,反而創作越深度。2018年正是我創業最煎熬的階段。
我把公司的發展過程分為三個階段,2014年-2016年是戰略調整階段,2017年-2019年是戰略僵持階段,2020年-2022年是戰略反攻階段。
第一階段很幸運,我2014年啓程做移動端的聚合支付,吃到了中國移動互聯網的紅利,作為to B創業者,趕上了創業熱潮,當時被媒體稱為“中國版的Stripe”。
中間階段最艱難,資本寒冬下,當一切繁華褪去,市場露出殘酷的一面,當時服務的客户多是創業型公司,他們都在温飽線上掙扎,我們的處境可想而知。這也讓我們明白了 “正確的道路的對立面,不是錯誤的道路,而是容易的道路”。
經歷了2017年的卧薪嚐膽,我們轉而服務中型客户,“代價”是產品迭代,團隊換血,三年多打下的江山要重來一遍。
由於過程過於痛苦,我更加註重思考如何把產品做好、生意做大背後的“道”,開始向內求。今天的互聯網世界是“道法術”層面,而“道”是第一位的,最後的勝出者一定在“道”上更勝一籌。
我真正的成熟是從2018年開始的。最初認為,創業就是融資、做產品、找客户、搞銷售,再融資,然後上市、發財,後來發現,創業是一場無限遊戲,成功了也可能下一盤就輸光,只要不下牌桌就永遠有機會。
創業是門“玄學”,要在可控因素太少、控制力有限的情況下把複雜的事情做成,需要創業者有極高的心性,有宏大的宇宙觀和世界觀。
“人生沒有頓悟,那個落下的蘋果是不存在”,我開始更加密集地輸入、輸出,大量閲讀,找人喝茶請教,冥想多思考。沒事就在朋友圈裏寫寫段子,公司也一路把《一個CEO在朋友圈的胡思亂想》當作年終歲末的固定欄目。
“持續的內容輸出,其實是一種高效的信任交易機制。寫作是一種智能合約,文字最具網絡效應。”所以,許多創業者和企業家看到我的文章,會覺得“你還挺有想法的、那麼做的東西應該也不會太差”。文字所展示出來的 “極客風” 氣質,也幫我吸引到了許多賢士。
“創業者就是一羣在使命和活命之間來回過山車的人”,有一次,我跟同事開玩笑。創業這些年,快樂的時間極其短暫,就是投資款到賬的那一天,一心想着“終於可以大幹一場了”。那天之前很焦慮,不知道錢會不會來;那天之後很焦慮,不知道這筆錢會不會花錯地方。
不過,“人生的當下都是博弈佔主導,人生的遠方都是基本面佔主導”,做to B服務,不論行業興衰變遷,風口一會上天一會下地,只需要想清楚,五年後、十年後,企業需要什麼“水電煤”,把它做好即可。
進入創業第八年,公司進入到積攢力量後的爆發階段,我便刻意讓公司處於一種戰時狀態,團隊也覺得打仗的感覺很刺激。小勝比大勝重要,小勝能有持續的正向刺激;如果貪戀大勝憋大招,憋着憋着可能就斷氣了。
創業是一趟雙螺旋上升的旅行,是創始人和公司互相成就的過程,我不太相信,一家普通公司的創始人能有多厲害,所以,要去山頂看過風景,才能寫出更深刻的思考。就像一年前自己很滿意的文字,現在看就覺得幼稚。
長期接觸不同領域的創業者、閲讀大量相關書籍後,我發現,過去中國幾千年的文化、歷史、經濟、體制,已經和中國互聯網以及科技行業發生了某些化學反應,比如,我最近在研究的命題,農耕文化對於中國整個商業生態的影響。
“人生為一件大事而來,翻過了那座山,所有人都願意來聽你的故事”,如果有幸能把公司做上市,我倒是真的想把過去寫的文字出版成書,書的名字就叫《一個CEO在朋友圈的胡思亂想》。
作者:金璵璠 王敏;編輯:魏佳;公眾號:深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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