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宜信裁員“崩盤”過後 唐寧夢斷“中國尤努斯”?

由 司徒元基 發佈於 財經

【藍科技報道】曾經風光無限,創始人被稱為“尤努斯中國門徒”、中國小信額信貸一面旗幟的宜信公司,在面臨裁員甚至坊間傳聞倒閉的情況下,還能重拾往日的榮光嗎?

2009年3月,宜信公司創始人唐寧風光無限。

彼時,創辦孟加拉格萊珉機構而在2006年獲得諾貝爾和平獎的尤努斯博士來到了中國,與唐寧進行了親切交流。而唐寧也在學習尤努斯博士如何通過信用貸款的模式,以很小額的資金解決千千萬萬中低收入人羣的生產生活和學習等。

簡單地説,唐寧希望學習並借鑑尤努斯博士為中低收入者提供信用貸款的商業模式。

被媒體為稱為“尤努斯中國門徒”的唐寧,僅僅經過了十二年的一個輪迴之後,宜信就被推動了裁員、倒閉的風口浪尖上。

2021年是宜信公司最為落寂的時候。在相關部門清理整頓P2P的背景下,宜信公司的前景沒有人能給出定論。

宜信撕下了遮羞布

終於輪到裁員了。

宜信公司員工張強(化名)所在的部門算是裁員比較晚,但這一天最終還是真的來了。

有傷感,有不捨,更有複雜的心態。在宜信工作5年之久的張強,原本在唐寧勾勒的商業版圖中,希望能看到2020年宜信集團整體上市的情形,但這一願景最終灰飛煙滅。

宜信遇到了中國發展小額信貸最好的十年。而這十年,也是宜信成為龐然大物的成長期。

風水輪流轉。隨着P2P模式在國內由新潮走向風口,由巔峯跌進低谷,宜信用坐實的裁員傳聞向外界表明,躲過了行業暴雷至暗時刻的宜信,終究難以在這次行業大洗牌中獨善其身。在這一背景下,宜信集團整體上市的難度可想而知。

據藍科技瞭解到,近日,與開篇張強有同等遭遇的宜信員工,不在少數。與此同時,一則宜信裁員的消息引起熱議:“互聯網金融巨頭宜信公司大裁員,上午開會,下午直接報名單,月底要裁完三分之一,凜冬將至。”

離職員工的爆料,撕下了宜信身上最後的一塊遮羞布。實際上,宜信淪落至此,並非沒有先兆。

今年6月,互聯網金融公司全面暴雷。錢寶網、雅堂金融、唐小僧、聯璧金融等上百家網貸平台轟然倒塌,此時的宜信,內部同樣動盪不安。

先是旗下子公司易信財富被投資者維權,後又因該公司客户經理劉某涉嫌詐騙,涉案金額據稱超億元而遭受全網喊打。

作為該模式的先行者,宜信自然難逃監管的法眼,受到牽連已成必然。隨着監管趨嚴,宜信旗下宜人貸的分崩離析,成為了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據瞭解,成立於2012年的宜人貸,是宜信旗下的“優質資產”,主要為用户提供借款諮詢服務。3年後,宜人貸在美成功上市,也成為中國互聯網金融海外上市第一股。彼時,有了宜人貸上市公司作為光環,宜信的大盤也可謂風光無限。

P2P爆雷宜信日子不好過

2019年3月,宜信集團又將宜信惠民、指望財富、宜信普惠三大板塊整合納入宜人貸上市後公司中。通過幾年的發展積累,宜信也成為互聯網金融行業的明星企業。

然而,隨着監管的日趨嚴苛,P2P爆雷潮頻現,躲過爆雷潮的宜信,卻沒有躲過監管的嚴苛以及裁員的命運。同年,監管高壓之下,宜信也不得不對其部分業務進行重組,全面進行品牌升級。

宜信集團一方面將宜人貸與宜信部分業務進行組成“宜人金科,主要業務包括由宜人財富開展的財富管理服務和宜人貸開展的消費者信貸服務。

另一方面,根據國家相關監管政策,宜人貸也成為了新增出借端和借款端全部由宜人貸平台為客户提供網貸服務,宜信惠民將不再新增出借和借款業務。

這也意味着,宜信集團旗下僅有宜人貸一家網貸平台。然而,宜信重磅押注的宜人貸,卻沒有最終給唐寧發力民間借貸、扶貧助困的情懷加分,反而成為了牽連宜信大盤的火種。

宜信大勢已去

皮之不存毛將焉附。互聯網金融行業的哀嚎遍野,三降政策(降餘額、降人數、降店面)的重拳來襲,讓互聯網金融企業如鳥獸散,退出、轉型已成為無奈的選擇。

隨着新增貸款金額的下降,宜人貸這座高樓大廈也危若累卵,唐寧如履薄冰。大潮退出,互聯網金融行業早已是一地雞毛。而原本多數平台採取的“人海戰術”,通過人員驅動規模增長的模式,通過線下門店以及銷售人員進行獲客也帶來了團隊過於臃腫的負面效應。

公開資料顯示,2015年,宜信集團員工就有約40000人。藍科技認為,在行業進入收縮期之後,隨着獲客成本的增加,增長已經無法覆蓋成本,裁員成為必然。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短短10年時間,P2P金融經歷了冰火兩重天。而通過宜信從名不見經傳到最終崛起,轉而又由盛及衰、跌入低谷的歷程也不難看出:成就宜信的,可能並非只是唐寧的前瞻性眼光,也不是其善於效仿國外模式的智慧。而是過去10年,在中國互聯網金融的時代紅利,更是互聯網+的時代浪潮推波助瀾的結果。

與此同時,在中國國有銀行的金融體系下,龐大的民間信貸消費市場,也讓P2P的模式經歷了野蠻生長的過程,並有了維持生存、發展壯大的土壤。

不過,時過境遷,宜信恐怕大勢已去,拋開投資的各種維權,在新增貸款下降、營收下降與裁員不斷之外,宜人貸驚人的投訴量,便是懸在其頭頂的達摩利斯之劍。

據瞭解,在聚投訴平台上,僅關於宜人貸的投訴就高達數千件。更讓人大跌眼鏡的是,2月中,王先生在聚投訴上稱,因為自己是一名防疫一線人員,工作原因和宜信公司申請延期還款,本人接受逾期產生的費用,但是宜信催收人員不但不瞭解情況,反而天天給王先生打電話威脅。

藍科技注意到,2020年疫情最為嚴重的那幾個月,宜人貸的投訴量也直線攀升。而且,投訴的內容都大同小異,要麼就是惡意催收,要麼就是投訴其包含砍頭息,純屬高利貸。

至此,中國互聯網金融海外上市第一股的光環,終究沒有讓宜人貸成為宜信的驕傲,而成為宜信集團整體上市的拖累,甚至讓其與創辦宜信的初衷背道而馳,確實令人唏噓感嘆。

在大眾的概念裏,民間借貸早已不是扶貧救困的先進模式,而是血淋淋資本之下的魔爪,正把無數被迫選擇小額貸的百姓再次逼向深淵。眾所周知,近年互聯網上,頻頻傳出因為大學生、涉世未深的青少年通過網絡借貸,最後家破人亡的新聞。

雖然宜人貸這種平台也在緩解人們消費壓力上,有一定積極意義。但是因為其模式的先天性缺陷,也助長了行業中各種坑蒙拐騙、違法犯罪的事件發生。因此,政策監管趨嚴已成必然。

結語

與其説宜信集團整體上市的夢想破滅,是因為政策監管的大勢所致,不如説是宜信如夢方醒。背離初心的宜信,此時也早已讓唐寧當初的情懷南轅北轍,此時止步,未嘗不是一種幸運。

唐寧成為“中國尤努斯”的夢想折翅。宜信曾經是時代的弄潮兒,是行業的一面旗幟。但終究抵不過市場和政策的變化,加上宜信一直揹負着高利貸、惡意催貸的罵名,以及行業前所未有的高壓整頓,因此,宜信的未來充滿不確定性。

(圖片來源於宜信新浪微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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