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度 | 五年觀察期到期後,中興通訊下一步怎麼走
五年合規觀察期到期
A股開盤漲停
中興通訊A股自2022年3月23日上午開市起在深圳證券交易所停牌;經向深圳證券交易所申請,於2022年3月23日下午開市起復牌。五年合規觀察期結束給中興通訊帶來重大利好。3月23日,中興通訊的A股午盤開盤後直接漲停,港股股價一度漲超48%。2020—2021年,通信板塊估值持續下滑,中興通訊五年合規觀察期結束,也帶動了相關板塊股市的上漲。
“五年合規觀察期”的來源最早要追溯到2016年。當年3月7日,美國商務部工業與安全局(BIS)以違反美國出口管制法規為由,將中興通訊及其數家子公司列入“實體清單”,對其採取限制出口措施。
後經過數輪溝通,2017年3月22日,中興通訊與美國商務部、美國司法部及美國財政部海外資產管理辦公室達成和解協議。中興通訊支付8.92億美元罰款,另有暫緩執行的3億美元罰款,以及一系列合規計劃和監督企業措施。其中,包括了中興通訊與美國司法部達成的三年合規觀察期協議,在此期間美國法院將向公司派駐美國監察官,監督公司遵循美國出口管制法律及履行協議義務的情況,並出具年度報告。
此外,BIS開出了一份拒絕令,內容是禁止中興通訊購買受美國出口管制條例約束的任何物品,為期七年。不過美國也表示,如果中興通訊遵循協議要求,上述拒絕令可以暫緩執行。
雖然和解協議於2017年3月22日經德克薩斯州北區美國地方法院批准生效,但2018年4月17日,美國商務部激活了上述暫緩執行的拒絕令。根據該拒絕令,自美國時間2018年4月15日至2025年3月13日七年間,禁止中興通訊及其子公司申請、使用、購買或出售任何受美國出口管制的物品、軟件和技術。這對中興通訊影響巨大。
後經過數輪溝通,2018年6月,中興通訊與美國商務部終於達成新的和解協議,中興通訊同意支付10億美元罰款,並另行撥付4億美元代管資金,以及更換公司領導層和董事會的處罰。之後,美國商務部將中興通訊從禁令名單中撤除。
2018年10月7日,德克薩斯州北區美國地方法院修改了2017年協議中的監察條件,將美國監察官的任期從三年延長至五年,至2022年3月22日到期。
2022年3月22日,美國得克薩斯北區聯邦地區法院判決,裁定不予撤銷中興通訊的緩刑期(即緩刑期將於原定的2022年3月22日(美國時間)屆滿)且不附加任何處罰,並確認監察官任期將於原定的美國時間2022年3月22日結束。
從2017年3月22日到2022年3月32日,這便是上文提到的五年合規觀察期結束的緣由。
風險並未全部解除
需繼續堅守合規底線
在SA無線通訊領域高級分析師楊光看來,五年合規觀察期結束消除了中興通訊發展道路上的一個不確定。觀察期內中興通訊是可以自主生產經營的,但要特別注意合規的問題,如果違反會有較為嚴重的後果。觀察期雖結束,但合規問題仍然得嚴肅對待,在合規的基礎上求發展。
中興通訊部把“合規”放到了尤為重要的地位,堅持將合規視為戰略發展的基石和經營的底線,遵守業務所在國適用的法律法規,全面開展合規體系建設。中興通訊表示,對合規管理體系的有效運作以及持續完善充滿信心,將一如既往地履行對全球客户、員工、股東及合作伙伴的責任,並積極推動全球ICT產業創新和可持續發展。
國家知識產權局知識產權發展研究中心王雷表示,五年合規觀察期結束並不代表相關危險的全部解除。上述“五年合規觀察期”是美國司法部對公司的緩刑期,目前還存在美國商務部對公司的10年的監管期,它的期限是從2018年到2028年,還是按照原計劃在進行。
根據BIS在2018年6月8日批准生效的新替代協議,中興通訊除了追加10億美元的民事罰款、在3個月內更換董事會和管理層之外,還被迫接受了美國商務部自2018年6月8日起為期10年的新拒絕令:包括限制及禁止中興通訊申請、獲取、或使用任何許可證、許可例外,或出口管制文件及以任何方式從事任何涉及受條例約束的任何物品、軟件、或技術等交易,但在中興通訊遵守協議和2018年6月8日命令的前提下,新拒絕令在監察期內將被暫緩執行,並在監察期屆滿後予以豁免。
美國商務部2018年到2028年的對中興通訊的監管期猶如“達摩克利斯之劍”,仍然高懸。如果中興通訊在10年的監察期內有任何違反和解協議義務的行為,則被暫緩執行的新拒絕令可能被激活,中興通訊將重新遭受美國商務部的出口禁運制裁,同時其支付至美國銀行託管賬户的額外4億美元暫緩罰款也會立即到期,如果這樣將會嚴重威脅着中興通訊的業務發展。
知名科技評論人孫永傑表示:“各國有不同的法律規定,一定要認真研究各國關於商業等各方面的問題,重視合規問題,加強合規體制的建設。如果下一次再犯,處罰將更加嚴厲。”
由於BIS直接負責美國出口實體管制清單的制定,殺傷力更大,可見五年合規觀察期結束並不意味可以就此放鬆,而是更要把握合規的基本線。
加強技術研發
鍛造穩健供應鏈是關鍵
雖然五年合規觀察期結束,但中興事件的發生不得不讓我們深思——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中國企業必須進一步認識到創新的必要性與緊迫性,必須儘快把核心技術這個命門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打鐵還需自身硬,要想不被受限,加強技術研發,鍛造穩健的供應鏈是關鍵。在孫永傑看來,中興通訊在接下來發展中,不僅要重視合規問題,加強自我技術研發,也要注重跟國內供應鏈廠商的合作。
中興通訊在鍛造自身能力方面也在不斷髮力,經過多年持續高強度投入,建立了全球領先的ICT數字技術優勢,堅持底層創新,向下紮根,連續七年研發投入過百億,長期發力於芯片、AI/大數據算法、架構、數據庫和操作系統等關鍵核心技術,持續夯實數字化技術的根基。以2021年為例,研發費用達188.04億元,創近五年來新高,同比增長27.08%,研發費用率達近五年高位至16.42%,佔營業收入比例16.4%,同比提升1.8個百分點。
長期堅持研發投入也為中興通訊帶來了成果。截至2021年底,中興通訊擁有約8.4萬件全球專利申請、歷年全球累計授權專利約4.2萬件。根據IPLytics數據,截至2021年11月,公司向ETSI披露5G標準必要專利聲明量位居全球第四。
邁入新發展階段
需緊抓5G和數字經濟黃金機遇期
2018年,中興通訊制定了恢復期、發展期、超越期“三步走”戰略。在恢復期(2018—2019年),公司強化聚焦提效、堅持現金流第一、快速重回良性發展軌道;在發展期(2020—2021年),公司的核心是堅持技術領先,實現有質量的增長,聚焦主業,提升經營質量,收縮不擅長的邊界業務,回到經營的本質;在超越期(2022年及以後),公司則希望全面提升市場佔有率、實現規模盈利、佈局新業務。
中興通訊“三步走”的戰略也取得了良好的成果,逐漸走出“陰霾”。2021年中興通訊實現營業收入1145.2億元,同比增長12.9%;實現淨利潤68.1億元,同比增長59.9%;扣非淨利潤33.1億元,同比增長219.2%。基本每股收益1.47元。
2022年,中興通訊迎來超越期的開局之年,全球局勢依舊變幻莫測,不確定性加劇。與此同時,國內5G縱深推進,行業應用加速成熟,雙碳經濟應運而生,新基建如火如荼,數字化浪潮已勢不可擋。當前5G發展如火如荼。自2019年6月6日工信部發放5G牌照,5G商用已經進入第三個年頭,截至目前,我國累計建成開通5G基站超過142.5萬,5G手機終端連接數達到5.2億。與此同時,眾多企業也開始數字化轉型,“數字經濟”也成為了業界熱詞。5G和數字化轉型將成為重要機遇。五年合規觀察期終結束,中興通訊需抓住5G和數字經濟的黃金髮展期,開啓發展新篇章。
中興通訊表示,2022年將繼續堅持“大道至簡、唯快不破、開放共贏”的經營理念,堅持長期主義和可持續發展,不斷夯實核心競爭力、優化市場格局;將在芯片、算法和網絡架構等核心技術方面持續投入,保持關鍵領域技術領先和價值市場份額提升,穩中求進,夯實第一曲線;同時加強IT、數字能源、智慧家庭等業務拓展,積極發力第二曲線,為有質量增長注入更強動力。中興通訊也將持續深化自身數字化轉型,在提升生產和交易效率的同時,加速能力沉澱和方案迭代,積極加強與客户、產業和生態夥伴合作的深度和廣度拓展,相互成就。
End
作者:刁興玲
責編/版式:範範
審核:申晴
監製:劉啓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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