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罕王:大宗資源生產商的成功轉型樣本

導語:穩定的鐵礦業務+彈性充足的高純鐵業務+疊加長期上行的金礦業務,造就了既能坐享順週期溢價,又能消滅逆週期波動,同時擁抱碳中和概念的中國罕王。

 

近期的大宗市場,人人皆知鐵礦石行情火熱,順週期名詞耳熟能詳,卻不知道建國後第一輪鐵礦石順週期,其實始於1958年。

 

那一年,糧食衞星競放,鋼鐵元帥升帳。“以鋼為綱”政策行情開路,全年規劃產能直指千萬。但鍊鋼需要生鐵,生鐵需要鐵礦石,解決不了卡脖子的原料,“超英趕美”就無從實現。

 

彼時國內鐵礦產能有限,即便大礦富集礦加速開採,貧礦雞窩礦大幹快上,仍然填不滿巨大的原料供需缺口,只能走一條“門環鐵鍋”的廢鐵替代路線。

 

六十年轉瞬而過,中國經濟早已從計劃餘暉步入市場灘頭,粗鋼產能也在2020年衝破10億噸,穩居全球第一大鋼鐵生產國。在碳中和與供給側改革兩面大旗下,中國的鋼鐵業已經從“快馬加鞭上產能”,邁向了“汰劣存質去產能”的新階段。

 

在鋼鐵產業的歷史軌跡裏,一些變化發生了,一些桎梏卻依然不變。比如中國鋼產量超越全球產量50%,鐵礦石產量的中國比例接近42%。粗看下來相差不多。但全行業一年還是要進口10億噸量級的鐵礦石。

 

這其中有一個原因:國內礦石的質量差、品位低。相當部分的礦石甚至無法滿足原料標準,因此只能依賴進口。這在可見的未來,幾乎是不可改變的事實。

 

然而凡事皆有例外,在尋常中尋找異數,正是投資掘金的本質。本土鐵礦石供應商中,究竟有沒有能打的,這個問題的答案,藏在中國罕王(03788.HK)的基本面裏。

 

01 四大礦山拉起的“供需鐵幕”

 

鋼鐵世界裏,有個“一巴三澳”的存在。分別是巴西淡水河谷、澳洲必和必拓、力拓、FMG四家礦企,業內人稱四大礦山。

 

四大礦山的名號,源於它們超然的業內地位,支撐它們地位的,其一在量,其二在質。

 

2019年,國內的鐵礦石產量8.44億噸,全球產量大約20億噸。看起來佔了半壁江山,但細看一層卻很揪心。中國的礦石有個特點,質量不佳,平均品位只有33.2%。


世界上十一個鐵礦原產國按品位排名,印度南非俄羅斯佔據三甲,中國倒數第二,所幸還有美國墊底。

 

品位低於25%的礦石,污染大,性能差,很難被工業利用。比如遼中南礦帶的大礦牀,雖然坐擁百億噸儲量,但平均品位只有20-40%,想要鍊鋼必須先精選。


這樣一算,中國8.44億噸的總產能,按精礦折算只有2.2億噸,和10億噸的鋼鐵年產量相比,連吃個半飽都做不到,只能依賴進口。

 

全球範圍內,精礦年產能大概16億噸,其中四大礦山佔了10億噸。印度、南非這些中小產能國家佔了5億噸,有個聽起來就靠邊站的合稱——“非主流礦山”。

 

再翻一翻四大礦山的鐵礦石品種,不論是必和必拓的PB粉、楊迪粉,FMG的火箭粉、火箭特粉,還是巴西淡水河谷的SSFT粉、卡粉。品位普遍都在50-60%之間,燒結、冶煉性能均屬上佳。

 

要量有量,論質有質,結合低廉的生產和運輸成本,國內近來每年進口的10億噸鐵礦石,大部分來自四大礦山,剩下的缺口再由印度、南非、蒙古和俄羅斯補足。


中國罕王:大宗資源生產商的成功轉型樣本


依靠這種產業鏈上的王者地位,四大礦山長期利潤豐厚,同時結成事實上的價格同盟,對行業定價權有相對強勢的影響力。

 

但這並不意味着四大礦山的聯盟鐵板一塊,能通吃中國鋼鐵產業鏈,從供給端來看,中國鐵礦石的進口率大約在80%,仍然有20%的自給率,這其中的原因也很簡單。

 

第一,在四大礦山的背後,股東結構錯綜複雜。比如淡水河谷背後有巴西政府、三井財團、和華爾街資本;必和必拓股東名單上有匯豐、JP摩根、黑石、花旗;力拓的大股東是中國中鋁和美鋁;FMG的第一股東是中國華菱鋼鐵。

 

股東各有利益訴求,有時還會有衝突,基本是按照各自的逐利目標安排生產計劃,談不上對中國鋼企的絕對議價權。

 

第二,進口鐵礦石的價格和發運,受制於國際關係之外,還有鮮明的大小季因素。每年一季度,巴西是雨季,澳洲多颶風,對發運量和價格波動影響巨大。2019年3月巴西礦難疊加澳洲颶風,造成中國鐵礦石1億噸的供應缺口,直接把鐵礦石價格推到了910元的高位。

 

如果把四大礦山看作一道鐵礦石供給的鐵幕,那麼兩大因素的存在,無疑像是在鐵幕上撕開了一道縫隙。這道縫隙,正是中國本土鐵礦石供應商在供應的波動中,成為鐵礦石進口替代優選的作為空間。

 

“品位上佳”,這是鋼企對於鐵礦石的基本要求,也是“碳中和”背景下,鋼企不得不為的趨勢;“成本低廉”,這是礦企核心競爭力的決定因素,也是投資者挑選鐵礦股的重要指標。而這一橫一縱的交點,描述的正是處於本輪鐵礦石行情中的中國罕王。

 

02 需求推動下的理性繁榮

 

2021年3月25日,中國罕王發佈2020年年報,在收入與淨利潤連續兩年保持增長的背景下,公司在2020年再度實現18.83%的營收增長,27.22%的淨利潤增長,淨資產收益率同比增長13個百分點達到38.17%。

 

這種增長的來源是什麼?它是否可以持續?這是我們接下來要面對的兩個問題。

 

2020年的疫情,足以載入世界歷史。它對於經濟的影響,在於世界主要經濟體國家,均出台刺激政策,以拉動、維持、拯救自己國家的經濟體系。


相比海外諸國,中國的刺激規模較小,刺激政策較為温和,但二季度的信貸還是放出了量,結合中國經濟的特有形態,這種刺激成功地轉化成了對鋼鐵的需求。

 

從用鋼需求的結構上看,不同於海外的汽車、家電,中國的鋼鐵主要用在房地產和基建上,在基建還沒有充分發力的情況下,地產已經強勁地貢獻了鋼鐵的下游需求。


由於基建和地產對鋼材需求的韌性,造就了樂觀的行業預期,國內鋼廠高爐、電爐的產能利用率保持高位,日均鐵水產量達到230-235萬噸的歷史新高。

 

鋼材庫存的高去化速度,使鋼鐵的供應處在一個緊平衡的狀態,也帶出了鐵礦石的“理性繁榮”。

 

得益於中國對鐵礦石的旺盛需求,2020年,澳洲三大礦山的年度出口利潤都創下多年新高。為此,澳洲還定下21/22年度鐵礦石出口量增至9.06億噸的目標。但讓鋼廠始料不及的是,巴西成為了“掉鏈子的一環”。

 

巴西對疫情的控制不力,連累了商業體的運作。2020年的發貨量,大大低於往年平均水平。淡水河谷原計劃在2020年產量3.5億噸,在一季度後便下調到3.3億噸,結果到年底只貢獻了3億噸,留下了5000萬噸的缺口。

 

需求端的強勁增長,疊加供應端的不穩定,加劇了供需不平衡。由此推動鐵礦石的價格一路上漲,連創新高。


2020年12月,大連商品交易所的鐵礦石期貨價格首次突破每噸千元。2021年2月起,鐵礦石價格啓動新一輪上漲,3月4日,鐵礦石主力期貨合約創出了1174.5元/噸的新高。作為定價基準的62%鐵礦石指數,也創下了每噸1161元的歷史新高。

 

鐵礦石越來越貴,人稱“瘋狂的石頭”,鐵礦石生產商,自然成為了本輪行情中最大的受益方。

 

但對於中國本土礦商來説,能不能受益,受益多少,仍然是有前提條件的。而這個條件我們在前面已經提到了——必須同時滿足礦石的高品位,運營的低成本。

 

中國罕王麾下的鐵礦,位於遼寧鞍山成礦帶上。其中作為主力礦的毛公鐵礦,擁有品位高達68%的磁鐵礦,鈦磷硫雜質極少,具有優秀的冶煉性能,總儲量超1億噸,是公司天然的競爭壁壘。

 

經營鐵礦行業三十年,罕王對於運營成本控制可謂熟稔。通過“智慧礦山”的效率管理策略,得以將平均單噸精鐵礦的現金運營成本控制在331元,是公司自造的競爭壁壘。


而一個行外人所不知的事實是,在鐵礦的交易中,礦石每提高一個品位,每噸便可增加21元的溢價。

 

這樣一來,一端是鐵礦石整體價格的上揚,一端是低成本運營的核心競爭力,加上高質量鐵精礦贏得的下游客户額外溢價。共同造就了2020年裏,中國罕王819元/噸的平均鐵精礦銷售價格。從基本面角度分析,這構成了公司最穩健的現金流來源。


中國罕王:大宗資源生產商的成功轉型樣本

 

2021年3月開始,鐵礦石期貨主力合約開始新一輪迴調,唐山地區鋼鐵限產的消息發酵,大商所的鐵礦石主力合約隨之跌破千元,導致鐵礦石市場的心態由強轉弱。自然引起了市場的紛紛議論——鋼鐵的順週期,到底還能順多久?

 

對於這個問題,金融市場與鋼鐵行業都自有答案。有趣的是,來自兩個不同圈層的答案,指向卻殊途同歸。

 

在資本市場的視角,對於週期品的研究,往往猜底容易猜頂難。越是在底部趨勢扭轉的時候,基本面影響成分的佔比就越大。


價格越往上走,基本面影響的成分就越小。價格的上漲,本身就會創造需求,因此到達頂部階段時,最大的基本面往往就是價格本身。

 

在鋼鐵從業者們看來,邏輯則更基於供需本身——在國內加速復工復產、加大基建投入環境下,由於鋼材需求還在高位,因此“鋼材—鐵礦”的傳導機制仍然韌性十足,市場價格雖有變動,短期內卻不會大幅波動。

 

從這兩個角度出發,鐵礦石的順週期並不會在短時間內偃旗息鼓,而這顯然是中國罕王基礎業務的確定性來源。

 

03 “鐵樹開花”,彈性業務的市場紅利

 

吃資源的飯,順週期易,逆週期難。這是資源生產商的共識,也是資源行業的通弊。也正因為如此,真正做到“穿越週期”、“熨平週期”,幾乎是每一家資源生產商的願望,也是資源股投資者尋找標的的指向原則。

 

以簡單的多元化進行對沖,是鐵礦石生產商的常見選擇。但這種多元化往往脱離於公司的能力之外,即便成功,也很難與公司的基礎業務形成良好協同。真正在自身業務基礎上,讓“鐵樹開花”的企業,少之又少。

 

2019年4月,中國罕王收購了拓川資本全部股權,自此將拓川持有的高純鐵業務納入麾下。這使得罕王一躍成為國內這一業務的細分龍頭。

 

所謂的高純鐵業務,指的是球墨鍛鐵。對於學習過中學化學的人而言,這個名字並不陌生。它是一種高強度鑄鐵材料,其綜合性能接近於鋼,擁有廣泛應用空間。


罕王的球墨鑄鐵產品,則主要用於風電領域,在國內風電高純鐵市場佔有50%以上份額。

 

從採礦到特種鐵,其中的連接看起來自然而然,但同樣有其先決條件。風電和海洋工程等重大裝備的鑄件,對性能有嚴格要求。


罕王的高品位鐵精礦,磷硫與鈦含量都很低,而磷硫和鈦決定了產品的抗腐蝕性和高抗拉強度,正適合於風電與海洋鑄件。

 

2020年裏,罕王的高純鐵產品一共銷售了65.1萬噸,同比增長約126.04%。這幫助高純鐵業務收入大增109.84%,淨利潤亦大幅增長330.48%。如果穿透財務數據進一步觀察,可以發現罕王來自高純鐵的毛利佔總毛利的64%。

 

這個變化,表面看起來只是利潤結構,實際上卻關係到公司的定位變化——從一家大宗資源生產商,轉變為一家新能源材料供應商。

 

2020年末,罕王完成了對本溪玉麒麟的收購,幫助公司的高純鐵產能從66萬噸提升到93萬噸。聯繫到此項業務在2020年滿產滿銷的狀況,同時結合“十四五”規劃與“碳中和”國家戰略為新能源產業帶來的長久正面影響,罕王的高純鐵將直接受益於風電行業結極化調整。

 

這種公司收益進一步提升的預期,無疑構成了業績的又一彈性來源。

 

對於一家礦企而言,坐擁資源順週期和滿產滿銷的衍生業務,已經足以使其脱離一般性的“資源生產商”概念,但想要真正做到“穿越週期”,“對沖波動”,顯然還需要找到更具長期上行效應的業務。

 

放眼各類大宗資源品,能夠維持長期上漲的品種,必須具備一個先決條件——需求。而比照所有品種,最能夠體現這一特色的,莫過於黃金。

 

黃金的需求,大致可以分成四類:珠寶首飾、工業生產、央行買入和投資需求。這四個部分中,珠寶首飾加工需求最大,佔據了總需求量的50%;投資需求位居次席,約佔總需求量的 30%,投資標的以實物金條、官方金幣以及 ETF 基金為主;央行買入和工業生產則各佔黃金總需求量的 10%。

 

簡單而言,黃金的需求,在通常情況下由消費主導。但在經濟下行期中,市場情緒悲觀,資金的避險需求迅速升温。而作為避險首選資產的黃金,價格隨着需求水漲船高。另一方面,世界各國流動性氾濫,推高了紙幣貶值和通脹預期,也推動着配置黃金保值的需求升温。

 

覆盤金價的走勢,可以清楚地得到一個結論,2019年的5月,黃金處於大週期拐點,而到了8月,黃金處於長週期上升中段,這意味着黃金大週期環境疊加多重短期利多因素,使黃金價格存在強支撐,極有可能迎來中長期牛市。

 

價格的上行,無疑將增加黃金股的業績彈性,有望帶來價值重估。那麼,聰明的讀者肯定也會猜到,這正是中國罕王新業務的切入點。

 

中國罕王涉足黃金業務,並非新手。早在2011年,公司便着手在澳洲收購礦權。2013年,公司用1970萬澳元價格收購了SXO金礦項目。2015年,這一金礦開始投產,礦石處理能力240萬噸/年。次年其資源量便由240萬盎司增加至460萬盎司,價值大幅提升。2017年公司以3.3億澳元出售SXO金礦項目,實現投資收益7.63億元,收回人民幣11.7億元。

 

13年接手,17年出售,四年時間價值飆升。細究這個案例,有兩個值得注意的細節,其一是儲量的增長,這意味着公司在勘探環節下了大力氣,成果顯著。其二是投產當年,金礦產量為5.89萬盎司,次年即增加到12.10萬盎司。如此快的產能爬坡,説明公司在生產方案優化上,確有妙法。

 

雖然換了礦種,但老礦商在採礦業務上的熟稔與老辣,其功力可見一斑。

 

2018年,挾出售SXO金礦大賺之威,罕王再次出手澳洲金礦,以要約收購的方式完成對PGO公司100%股權的收購。PGO金礦項目資源分佈相對集中,主要為Tom’s Gully、Rustlers Roost與Coolgardie三大金礦。

 

2020年,罕王澳洲設計並實施了兩次鑽探勘探計劃,使得Coolgardie項目的黃金資源增加了73% ,達到34.7萬盎司。而Mt Bundy金礦(含Tom’s Gully&Rustlers; Roost)項目則擁有約180萬盎司平均品位為1.0克每噸的黃金資源,礦體沿走向方向及深部延伸都未封閉,有進一步擴大資源的潛力。

 

以穩定的鐵礦業務,衍生出彈性充足的高純鐵業務,再疊加長期上行的金礦業務,瞭解到了這一層,我們對於中國罕王的解讀,才勉強算得上完整。

 

對於中國罕王而言,這構成了一個完整的業務對沖組合,也構成了一個基於能力範圍內的業務組合。對於投資者而言,又何嘗不是一個既能坐享順週期溢價,又能消滅逆週期波動,同時還可擁抱碳中和概念的標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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