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點地產網 在今年初,疫情尚未席捲而來時,就有相關知情人士透露,新加坡國企淡馬錫和私募股權公司摯信資本希望購買更多股份,使其成為WeWork中國的主要股東。
彼時,WeWork擁有WeWork中國59%的股份,其他投資者包括軟銀、弘毅投資和摯信資本。
在發酵了半年後,WeWork出讓中國業務股權的傳聞終於落地。
9月24日,WeWork宣佈,WeWork中國獲摯信資本2億美元追加投資,摯信資本(Trustbridge Partners)現在對WeWork中國的持股比例超過一半。
從WeWork撰文的角度來看,仍未放棄對於WeWork中國的發展計劃,WeWork全球首席執行官桑迪普·馬特拉尼(Sandeep Mathrani)表示:“新一輪的投資預示公司未來良好的發展前景;我們也找到了摯信資本作為WeWork中國開創下一新篇章的最佳合作伙伴。”
摯信資本救場
WeWork把摯信資本稱為“合作伙伴”,但當摯信資本完成2億美元的戰略投資後,WeWork已不再享有對中國區業務的絕對話語權。
更為重要的是,WeWork失去了中國區業務運營控制權。
不過,缺錢的WeWork最起碼把這個運營權也賣出了一個價格,WeWork宣稱,將繼續在品牌和服務上獲取年度服務費。
有業內人士表示:“雖然WeWork陷入了財務困境,但過去塑造的企業文化和品牌效應,在行業內仍然處於領導地位。”
WeWork在燒了以軟銀為首的投資人超過百億美元后,在圈地和品牌上成為了業內第一,雖然品牌輸出這點收入相比起當初投資的百億美元來説,聊勝於無。
在2018年WeWork中國的B輪融資中,摯信資本參與領投了5億美元,這是摯信資本第一次出現在WeWork的投資人名單中。相比起軟銀、淡馬錫這樣如雷貫耳的投資人,摯信資本的名聲顯然沒那麼顯赫。
摯信資本是專注於投資中國市場的境外投資基金管理平台,旗下私募股權投資基金主要投資於成長期和擴張期企業,過去的投資業績包括參與13年蘑菇街B輪融資、15年嘀嗒出行C輪、美團點評E輪等等。
從WeWork IPO的狀況來看,極少投資人會為其高估值埋單,利用股權向新股東融資已經是極為困難的事情,這種情況更是引來了市場對聯合辦公行業的質疑,之後的優客工場等企業IPO也是極為不順,那麼利用現有股東進行融資便成了一個選擇。
WeWork由大股東軟銀接盤創始人股權介入具體運營作為結束,WeWork中國也走上了這條類似的道路,為什麼是摯信資本入場也有跡可循。
WeWork中國過去的融資方包括弘毅投資、Temasek淡馬錫、軟銀中國資本、摯信資本、軟銀集團等。
其中,弘毅投資是聯想控股旗下的專業投資基金,介入運營並不現實;軟銀集團自顧不暇,自身陷入了不小的財務困境。而且,去除忙於拯救WeWork大集團的軟銀,那麼可選的便只剩下淡馬錫和摯信資本。
從摯信資本的投資人名單中,我們可以看到資金主要來源於美國大學基金會、國際著名的投資機構(如新加坡淡馬錫控股)及部分私人投資者。
摯信資本也代表了淡馬錫的利益,所以由摯信資本出面顯得在情理之中,而且為了拯救之前的投資,摯信資本選擇親自下場。
WeWork中國還宣佈,摯信資本運營合夥人姜躍平出任公司代理CEO,其曾經為美團點評高級副總裁,直接空降了一位領導者,這顯然是投資人對於現有公司運營狀況的極度不滿,而曾經的WeWork大中華區總經理艾鐵成何去何從,公司並沒有給出解釋。
這是不是意味着,過去WeWork中國的戰略擴張僅僅是空中樓閣?存在於紙面上的盈利計劃,並不是投資方所希望看到的。
WeWork表示,在繼續削減開支的背景下,WeWork將出售其在中國業務的多數股權。
由此來看,WeWork出售中國區股權的原因,仍然是因為這部分業務在持續虧損。在WeWork強調現金流回正和盈利的情況下,有一位投資人願意下場運營還能收取品牌收入,顯然是不錯的買賣。
雖然股權對價可能價格較低,但對於現在的WeWork中國來説,2億美元極有可能是救命錢。選擇權並不掌握在自己手中,更何況他們還保留了部分股權。
從WeWork中國的現狀也能折射出WeWork集團的艱難,尤其是疫情期間對這類短租共享辦公的影響是極其負面的。
WeWork已經來不及做鏡花夢,強烈的現實讓他們只能斷臂求生。
WeWork的鏡花夢
今年7月份,WeWork執行董事長Marcelo Claure表示,公司有望實現到明年年底運營盈利的目標,明年還有可能實現正現金流,這比原計劃提前了一年時間。
對於一家在過去一年經歷了現金流危機、創始人離場、IPO失敗、董事會起訴的公司來説,要在明年年底實現盈利顯然無比困難。
WeWork採取的辦法與當初擴張時“買買買”的戰略相似,儘可能彌補犯下的錯誤;只不過是另一種極端,“賣賣賣”的策略便是儘量將一切沒必要或是虧錢的業務都退出,留下核心業務,先保證生存。
最開始是裁員,這項工作從去年IPO遇阻開始便被WeWork提上了日程。Marcelo Claure透露,自去年10月撤回IPO申請後,公司已經裁員逾8000人,員工人數自1.4萬的高位降至5600人左右。
其中,WeWork裁掉的最大牌是公司創始人、前首席執行官亞當·諾伊曼,這也是不少人認為是造成WeWork現狀的主要責任人,其離開時軟銀支付給諾伊曼約17億美元遣散費,雖然軟銀後續撕毀了協議,但諾伊曼仍然套現超過10億美金。
相對於股權在手的高管,那些WeWork擴張時被理想和願景打動而加入公司的員工可就沒那麼幸運了。據外媒報道,許多員工都被WeWork轉移到了外包公司,通過這種方式來拒絕支付遣散費。
在砍掉了日常人員開支這一大塊後,WeWork轉頭看向了那些初生尚不具有盈利能力的公司,並期望減少支出的同時,獲得部分現金迴流。
WeWork只是The We Company(母公司)其中一項業務,另外兩架馬車包括WeLive(長租公寓)、WeGrow(教育),這也是當初諾伊曼在為WeWork造夢時,創造的又一個“夢想”。
如今看來,似乎這些都已走向了破滅。
去年10月份,WeWork宣佈將在學年結束時關閉其在紐約曼哈頓的私立學校;今年6月份,據彭博社報道,WeWork正與一名顧問合作,商討移交其位於紐約市和華盛頓特區兩處WeLive長租公寓的運營權。
還有那些在傳聞中出售尚未被證實的業務,辦公管理平台 Managed by Q,社交平台Meetup,聯合辦公TheWing、創業公司SpaceIQ等非核心業務。
然而,在核心業務的擴張上,WeWork也過起了精打細算的模式,在去年11月份表示,公司正在重新審視其位於英國倫敦和中國香港地區的擴張計劃。
在今年5月份,WeWork就連續縮減香港業務規模,租用中環商廈H Code多層樓面不足一年遷出,而且這已經是WeWork今年以來在香港棄租的第三個據點,此前包括尖沙咀、觀塘等,合計樓面涉及約30萬平方呎。
Marcelo Claure談到,新冠肺炎大流行爆發後,集團的辦公地點需求殷切。然而,據相關國外媒體報道,卻呈現了另一種情況。
據知情人士透露,疫情對辦公業務需求造成衝擊,WeWork最近向美國的部分企業租户提供了租金打五折的優惠,以吸引他們簽訂長期租約,並儘量減少病毒大流行期間的租賃合同取消。
為此,觀點地產新媒體嘗試致電WeWork詢問廣州部分門店具體打折情況時,對方表示:“如果直接簽下一年的租約,大概可以有7折的優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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