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中國經營報】；
本報記者閻俏如北京報道
6月18日，九芝堂股份有限公司（000989.SZ，以下簡稱“九芝堂”）公告，公司控股股東李振國所持公司部分股份辦理了解除質押手續。此次解除質押股份800萬股，佔其所持股份比例2.25%，佔公司總股本比例0.92%。
李振國是隨着2015年牡丹江友搏藥業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友搏藥業”）借殼上市時入主九芝堂的。但直到如今，已經置入5年的友搏藥業，其高低起伏的業績情況仍被交易所關注着。
就在不久前，九芝堂收到了深交所對公司2019年年報的問詢函。截至2019年末，九芝堂歸屬上市公司股東淨利潤已經連續三年同比下降，友搏藥業主營產品自2018年以來銷售量持續下滑，而這剛好發生在其業績承諾期滿之後。深交所對九芝堂近年來的業績變動原因、友搏藥業近年來的業績真實情況進行了詳細問詢。
儘管一再表示友搏藥業的業績變化是政策原因導致，但其在業績承諾期的最後一年突然改變的銷售信用政策，並因此導致的大筆賒銷和應收賬款，仍是深交所關注的重點。
在主營產品遇阻的環境下，九芝堂將投資目光轉向了幹細胞治療領域。2018年，公司設立併購基金投資了海外幹細胞領域企業Ste-medica CellTechnologies,Inc.，截至2019年底已經投入2.85億元。不過，該公司仍處於研發虧損階段，2019年，Stemedica營業收入1056.95萬元，淨利潤虧損1.04億元。
核心品種銷量陡降
除了海外投資項目尚未盈利，九芝堂主營業務近年來也持續面臨壓力。在深交所的問詢函中，2015年借殼九芝堂上市的友搏藥業成為關注焦點。
2015年5月，九芝堂啓動重大資產重組，友搏藥業置入，李振國成為九芝堂控股股東並擔任董事長。
友搏藥業主要產品是中藥注射劑疏血通注射液，友搏藥業資產置入後，九芝堂業績迎來增長，2015～2017年，友搏藥業踩線完成業績承諾，完成率分別為101.29%、100.69%、101.66%。
業績承諾期滿後，友搏藥業的業績連續大幅下滑，2018年和2019年度淨利潤分別為2.89億元和1.30億元，遠低於公司2015年披露的重組報告書中收益法評估預測的2018年預計淨利潤6.30億元和2019年預計淨利潤7.02億元。實際淨利潤和預測淨利潤差異率分別達到54.18%和81.54%。
友搏藥業業績下滑主要是疏血通注射液銷量大幅下降所致。疏血通注射液佔友搏藥業營業收入比重達95%以上。2018年銷售量腰斬，由2017年的1.09億支下降到5264.68萬支；2019年則再次下降到3314.64萬支，降幅高達37.04%，營業收入同比下降24.32%。
對此，九芝堂表示疏血通注射液銷量下降是受到政策影響。一方面，2017版國家醫保目錄將中藥注射液對應的醫保人羣範圍、用藥範圍縮小，疏血通注射液只有在二級以上醫療機構的神經內科和急診科的腦梗急性期方可報銷。另一方面，受“兩票制”影響，疏血通注射液銷售模式由代理模式向學術推廣模式轉型，一系列調整工作對銷量造成不利影響，同時友搏藥業期間費用大幅上漲。
儘管如此，記者梳理九芝堂歷年年報看到，2017年即友搏藥業業績承諾期的最後一年，公司出現了大筆賒銷的情況。截至2017年末，公司應收賬款餘額10.92億元，而2016年和2015年同期為2.12億元和1.48億元，應收賬款增幅遠高於營業收入增幅。
與此同時，2017年公司經營活動現金流卻大幅減少，為1.52億元，比2016年減少75.18%。
到了2018年末，友搏藥業業績承諾完成後，公司應收賬款餘額下降到7.96億元，2019年末再次下降到4.76億元。
對此，九芝堂表示，導致2017年應收賬款增加的原因，是2017年下半年公司改變了銷售信用政策。2015～2016年友搏藥業銷售模式以代理為主，結算方式以現款現貨為主，主要客户比較穩定。2017年為適應“兩票制”要求，其銷售模式逐步轉為學術推廣模式為主，收款條件轉為以平均6～9個月為主的信用賬期，客户由代理商為主向商業配送公司為主轉變，結算方式轉為信用賒銷為主，2017年賒銷形成的應收賬款期後已基本結清。
深交所問詢函中提到，要求九芝堂説明近三年新增的主要客户，向新增客户銷售的主要產品類型及對應的銷售金額。對此，九芝堂未列示新增主要客户的具體名稱，僅説明前五大均為醫藥工業的客户，其收入佔公司醫藥工業收入比重分別為8.29%、5.22%、2.52%。其中，2017年銷售轉型，新增客户比較多，當年新增客户主要是疏血通注射液產品客户。
幹細胞項目仍在“燒錢”
2019年，九芝堂實現營業收入31.84億元，同比增長0.68%；同時，實現淨利潤1.92億元，同比下降42.89%，並已連續三年下降；扣非淨利潤1.54億元，同比下降40.79%。
在營業收入、營業成本、期間費用變化不大的情況下，利潤總額下降32.70%，主要是2019年九芝堂投資收益、其他收益及營業外收入下降幅度較大所致。
2017年9月，九芝堂投資設立併購基金雍和啓航，經過數次結構調整，雍和啓航總規模達到9億元，九芝堂作為有限合夥人已認繳4.5億元。2018年5月，九芝堂發佈《關於併購基金的投資進展公告》，雍和啓航與Stemedica簽署《股權投資協議》，約定併購基金擬以增資的方式向Stemedica投資共計7000萬美元，計劃持有其51%的股權。
由於Stemedica持續研發投入及權益法核算下無形資產攤銷導致的虧損，2019年九芝堂對Ste-medica權益法核算的長期股權投資收益虧損9740.87萬元，這也直接導致2019年公司整體投資收益虧損6700.70萬元。
深交所對九芝堂進行問詢，要求説明公司是否存在利用併購基金為第三方提供財務資助的情形，並説明近年來多位普通合夥人及有限合夥人陸續退出的情況下，公司連續追加投資的具體考慮及合理性。
九芝堂回覆表示，截至目前，除雍和啓航外，Stemedica其他股東無重要變化。公司與除雍和啓航外的其他股東無關聯關係。公司董事會從項目前景、技術認知、公司整合、投資風險、公司戰略等多角度考慮，結合公司自身實力，採取了分階段投資的策略，使得報告期內追加投資具有合理性。
Stemedica成立於2005年，主要從事同種異體成人幹細胞及相關衍生品的研發、生產和臨牀工作。九芝堂2019年年報顯示，報告期內，Stemedica在美國開展的使用人骨髓間充質幹細胞治療缺血性卒中的I/IIa期臨牀試驗研究論文發表。另外，Stemedica在哈薩克斯坦的合作方公司申報的治療急性心肌梗死的療法已獲得哈薩克斯坦衞生部批准。
記者檢索美國國家衞生研究院下設網站Clinical Trials瞭解到，Stemedica目前共有6項臨牀試驗記錄，其中包括上述治療缺血性卒中的試驗在內的兩項已經完成。
目前，九芝堂對Stemedica的投資比例為32.05%。鑑於Ste-medica仍處於虧損的情況，九芝堂是否將按照此前簽署協議繼續增加對Stemedica的股權投資？ 公司如何應對後續的研發投入導致虧損的風險？
九芝堂方面回應《中國經營報》記者表示，併購基金如有最新進展，公司將根據相關規定履行信息披露義務。公司結合自身資金實力與盈利能力，對併購基金採取了分階段投資的策略，併購基金從專業投資角度，通過多種方式持續關注Stemedica的經營情況，降低投資風險。
除了投資收益的虧損，由於2019年計入其他收益的各類補助、營業外收入中的仲裁賠償、拆遷補償等較2018年大幅減少，也直接對淨利潤造成負面影響。
另外，九芝堂也在謀求新的合作。6月5日，九芝堂發佈《關於簽署戰略合作框架協議的公告》，公司與高康資本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簽署戰略合作框架協議，經雙方友好協商，達成戰略合作事項，合作範圍包括但不限於九芝堂的產業戰略整合升級、產業投資等全方位合作，促進九芝堂持續、快速、健康發展。具體合作領域包括但不限於資產經營管理合作、產業鏈建設合作、金融業務合作、客户和信息共享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