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漢戴22枚指環 雙手腫脹求救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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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漢戴22枚指環 雙手腫脹求救助
2017-08-22
泉州晚報
消防官兵花3小時一一剪除
消防官兵幫流浪漢剪除22枚指環
本報訊 (記者蘇勇 通訊員王韜 文/圖)10根手指上戴了22枚各種各樣的指環,這不是“指環王”,而是一名急需救助的流浪漢。他的雙手被卡腫脹得厲害,消防官兵接到求助後,花了3個小時,才將流浪漢手指上的22枚“魔戒”一一剪除。
20日12時許,泉州台商投資區消防大隊東園中隊接到求助,稱在張坂鎮玉埕醫院,有名流浪漢雙手戴了22枚戒指,需要幫助。消防官兵到達醫院發現,該流浪漢10個手指戴滿各種鋼質、鐵質指環,其中,右手中指和左手小拇指戴了3個,其餘手指都是戴了2個,雙手已被卡得腫脹,每根手指都變形。
消防官兵先用牙籤小心翼翼地尋找戒指和手指之間的空隙,用老虎鉗將戒指固定住後,用斷電剪剪切戒指,5分鐘過後,第一個戒指被剪開。消防官兵花了3個小時,才將22個戒指全部剪完,隨後,他們將流浪漢移交給醫護人員。
張坂派出所民警表示,當天上午,這名男子拿剪刀劃沿街車輛,接警後,民警先將他送到泉州三院。醫生檢查發現,男子有精神方面的問題,但擔心他手上戒指太多,會傷害到其他病人。民警説,流浪漢全程不説話,因此也無法得知他是什麼時候戴了這些戒指。目前,該男子已在泉州三院住院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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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深夜詭事
我叫胡大鵬,是一名普通的基層民警。
我所在的轄區翡翠街一帶是本市著名的富人別墅區,住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家家户户都配有私人保安,門禁森嚴,治安良好。
我來這區八年了,別説偷盜打劫這種案子,就連扶老太太過馬路、給小朋友找丟失了的貓狗這樣的小事也沒有遇到過。
我一度以為,只要不出意外,這輩子大概就要在這種閒得發黴的狀態中度過了,直到那天,“意外”推開了翡翠街派出所的玻璃大門。
那是一個靜寂無人的夜晚,正好輪到我值夜班。
你知道,我們這裏平時鮮少有人光顧,一到晚上,安靜得都能聽見自己的呼吸聲。
所以,當派出所的大門“嘎吱”一聲響起的時候,我驚訝得差一點從椅子上掉下來。
那是一個奇怪的男人,三四十歲模樣。
在這個秋意漸濃的夜晚,他仍舊穿着夏裝,皺巴巴的米白色短袖有些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下身是一條鑲滿鉚釘的牛仔褲,褲子又過於寬大,鬆垮垮地耷拉下來。
這麼冷的天他還光腳穿着破舊的藍色夾腳拖鞋,渾身上下像在泥堆裏打過滾,髒兮兮的。
出於警察的直覺,我判斷眼前這位應該是個拾荒者或者流浪漢。
“我……我是來報案的。”他先開的口,嗓音嘶啞,像兩塊金屬板相互摩擦時發出的噪音,沉悶又刺耳。
我連忙請他坐下,“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助你的?”
男人看了我一眼,小心翼翼地説:“有人偷了我的身份,我想要找回它。”
我以為他是丟了身份證,當即有些失望,“身份證丟了的話,要到户籍所在地報失補領,真抱歉,我恐怕幫不了你。”
男人侷促不安地垂着頭,像是在猶豫着什麼。
過了許久,他突然抬起頭來,露出佈滿血絲的雙眼,“我叫蘇茂君,住在翡翠街103號,我不是丟了身份證,而是有人剝奪了我的身份。”
我一愣,隨即暗覺倒黴,認為自己遇到了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妄想症患者。
翡翠街103號的男主人,確實叫蘇茂君,是本市數一數二的上市公司茂君集團的董事長,但兩年前已經過世。
那天是蘇先生的三十二歲生日,他邀請了一幫朋友到著名的夜店CLUB13慶賀,CLUB13位於茂君大廈13層,聽名稱就曉得是蘇先生自己名下的產業。
或許是因為酒喝得太多太嗨,也有人説是因為磕了藥,總之,這位蘇先生在眾目睽睽下打開了窗,一頭栽向了72米下的地面,摔得粉身碎骨、面目全非。
為了不讓外界的指指點點影響茂君集團的股價,蘇先生的遺孀嚴俐娟女士為亡夫舉辦了一個特別隆重的葬禮,同時宣佈由她來執掌茂君集團,而後為本市十餘所知名高校捐贈了以蘇茂君命名的圖書館。
一波接着一波的雷霆手段吸引了大眾的目光,強勢鎮壓了蘇先生吸毒嗑藥致幻而死的傳聞。
那幾天,滿城的新聞都是蘇家的消息,24小時滾動播出,想不知道都難。
而現在,這個滿身風塵的流浪漢卻對我宣稱他才是真正的蘇茂君,這簡直荒謬絕倫。
我不由有些不耐煩。
雖然我渴望出現案子好有事情可做,但並不代表我就樂意在大半夜和一個瘋子討論他臆想中的世界。
我輕輕咳了一聲,語氣已經冷淡了許多,“這位先生,請尊重我們人民警察的工作,你剛才的戲弄我就只當沒有聽到,如果你再開這樣的玩笑,我就要請同事將你帶走了。”
那男人的臉上顯出憤怒的神色,眼底卻是一片死寂般的絕望,“我就知道,你們這些警察不過都是些花架子,連玩笑和真事都分不清楚,還説什麼保護市民?”
他一邊説着,一邊不甘心地將問詢桌上的東西都掃了下來,甚至還掐住了我的脖頸,“反正活得這樣不明不白,不如就這樣死了算了!”
就在推搡間,我無意中看到了他掌心的疤痕,心中一凜,“你再説一遍你是誰?蘇……蘇茂君先生嗎?”
2.惡作劇
沒錯,上一刻我還覺得對方是個妄想症患者,但下一秒,因為他手心裏的這道疤,我開始有點相信他了。
這自然是有緣故的。
八年前我來這個派出所報到的第一天,我和蘇茂君有過短暫的接觸。
那次碰面並不愉快,因為我們彼此是一起交通事故的受害者和肇事方,當時,蘇茂君駕駛的紅色跑車從路口飛速駛出,差一點就撞到了正在過馬路的我。
幸虧他及時將方向盤往左打了,所以最後我只是崴了腳,而他卻因為撞到了鄰居家的圍牆受了傷。
他的左手掌心被飛濺起來的玻璃劃破了,刻出深深的印痕,由於形狀獨特,我至今還記憶猶新。
而這個人手心裏的疤痕,不論位置還是形狀,都和蘇先生的一般無二。
衝着這一點,即便我心裏覺得“被奪走身份”這樣的事很是匪夷所思,也難免心存疑惑,想要弄個清楚。
牆上的時鐘指向十一點五十。
我慢慢安撫他激動的情緒,連語氣都放得輕柔,“你的故事一定很長,而我再過十分鐘就要下班了。如果你肯相信我,可以明天下午再來。”
那個男人躊躇了一會兒,一言不發地走了。
十二點敲過,我和同事交好班推開派出所的大門,發現那個奇怪的男人並沒有離開。他一動不動地坐在台階上,像一座化石。看到我,他立刻站了起來。
翡翠街的夜安靜迷人,空氣裏滿是梔子花香,氣氛很好,適合談心。
我坐在台階上點了一支煙,示意他坐下,“你説説看,你是怎麼丟了你的身份?”
蘇茂君的眼底一片茫然,“是啊,我只是和朋友一起過了個生日,頂多也只是多喝了幾杯酒,怎麼就能丟了我的身份……”
他沉沉嘆了口氣,“那天我應該是喝醉了,但等我醒來的時候,並不是在CLUB13,也不是在家裏,而是在三里橋的橋墩下面,和許多流浪漢睡在一起。
“我以為這是哪個朋友搞的惡作劇,心想回家了一定要給他們一點顏色看看,誰知道滿大街的電視顯示屏都在播放我的葬禮。
“我就這麼被死亡了,你説,這是不是很可笑?”
我心想,這劇情不該用可笑來形容,而是詭異,“那你應該趕回家去告訴你妻子,你並沒有死。”
蘇茂君的臉上滿是痛苦的神色,“我當然這樣做了。然而,家裏的門衞和保鏢都換了,他們不認得我,壓根就不讓我進門。
“我去公司找她,前台説我胡説八道,直接就讓保安把我攔在門外。兩年了,我去過很多地方求助,也找過許多人,但他們都把我當作是瘋子,沒有人相信我……
“除了你,我知道你心裏或許也認為我瘋了,但至少你肯坐下來聽我把我的故事説完。”
他的身體微微搖擺,有些踉蹌,“我還在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讓我連我是我都沒有辦法證明了。
“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經過一個賣鏡子的商鋪多看了一眼,我終於知道了原因。”
“什麼原因?”我問。
蘇茂君的雙手緩緩覆蓋住他的臉龐,又慢慢地移開,他望向我的眼神裏滿是困惑,“我的臉和從前有些不一樣了,鏡子裏那個人既像是我,又並不是我……”
我不由深吸了一口氣。
眼前這個男人有一頭乾枯打結的捲髮,臉上帶着髒污,只看臉型和輪廓,與蘇先生至少有七八分相像。然而,仔細看的話,他的臉顯得十分僵硬詭異,五官之間,有一種説不出來的不和諧。
我目光一深,“你醉酒醒來的那天看到了電視顯示屏上在播放你的葬禮?那麼你至少醉倒了五天,因為葬禮是在蘇先生墜樓身亡的五天後舉行的。”
蘇茂君微微一怔,“居然有五天嗎?”
一個人不可能醉酒不醒五天,這中間一定發生了什麼重要的事。
我問他,“那你希望我怎麼幫你?”
蘇茂君連忙道:“我……我想見我的妻子。我們結婚六年,有一個可愛的兒子,只要我們見面,她一定能認出我。”
我想了想,點頭説道:“好,我想辦法安排。”
但心裏卻隱約覺得不妙,假如他才是真正的蘇茂君,那兩年前墜樓身亡的人必定是個假貨,然而當妻子的怎麼會認錯自己的丈夫?
她既然給蘇先生辦了葬禮,就等於承認了蘇先生的死亡。這不合常理。
我從口袋裏掏出一些錢遞給了他,“去附近找一個小旅館洗一洗,後天下午兩點再來這裏找我,我帶你去見嚴女士。”
他倒也不客氣,接了錢對我笑笑説:“等我恢復了身份,一定會報答你的。”
我又叫住了他,“你手心的傷是怎麼弄的?”
他愣了一下,隨即罵咧起來,“好多年前的事了,有個小兔崽子亂穿馬路,我為了躲他撞了牆,擋風玻璃碎了,不巧割傷了手,傷口雖然不大,倒還挺深。”
我目光微動,衝他擺了擺手,“明天見。”
3.故意試探
離兩點還差五分鐘時,我到達派出所門口。
蘇茂君不知道從哪裏竄了出來,“胡警官,你終於來了啊,我等了你很久。快,我們現在就回我家吧,今天恰好是週六,樂樂在家,我有一年沒有見到我兒子了,想他!”
他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西裝,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搞來的,雖然有些舊了,但弄得很乾淨,頭髮也認真洗過,還梳了個分頭。
整個人的精神面貌與昨天截然不同,從流浪漢一下子升級到了房地產中介小哥。
看得出來,他的心情很迫切。
我看了眼手錶,笑着説:“再過兩分鐘,我們還要等一個人。”
蘇夫人嚴俐娟現在是茂君集團的董事長,這樣的身份並不是我一個小片警可以隨便見到的,但我的堂兄胡説卻和這些社會名流來往密切。
他是本市最具影響力的紙媒《星報》的主編,恰好今天下午要對嚴女士進行人物訪談。
我知道這件事,這是我答應蘇茂君的前提。
當然,我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讓胡説同意讓我和蘇茂君冒充他的助理進入蘇家的。
兩分鐘過後,胡説的車子如期而至,停在了我們面前。他搖下車窗玻璃,衝着我抬了抬下巴,“上車。”
翡翠街派出所到蘇家,只不過五六分鐘到車程,這段時間裏,胡説的嘴巴沒有閒着,一直在不斷重複着一句話,“別給我惹麻煩。”
下了車,我們跟着胡説進了蘇宅的會客廳。
蘇茂君四下張望着,略帶失望地對我説:“這裏不只換了保安和保姆,連裝潢都變了,從前這個廳裏掛了許多我和父親的照片,現在卻什麼都沒有了。”
也並不是什麼都沒有,壁爐的上方掛着女主人嚴俐娟的照片,這是一個面容姣好的女人,秀挺的眉,墨亮的眼,看起來十分年輕。
她身着黑色長禮服裙,露出雪白的酥肩和手臂,斜倚在大廳的樓梯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前方,腳上的紅色高跟鞋絢麗奪目。
這時,門外響起了一陣有節奏的腳步聲。
嚴俐娟推門進來,笑着上前跟胡説握手,“胡主編,好久不見了。”
寒暄過後,她的目光無意中掃視到蘇茂君的臉上,她的微笑沒有停止,嘴角的弧度翹得更彎,“這位是?”
“俐——”蘇茂君神色激動。
我連忙拉了他一把,搶在他之前説道,“厲蘇和我都是胡主編的新任助理,他頭一次見到嚴女士這樣的大人物,有點激動,還望不要見怪!”
蘇茂君聽我這樣説,也慢慢冷靜下來。
來之前我就已經和他説好,認親這件事只能等對方主動,如果對方故作不認識,那就要從長計議。
我想,蘇茂君知道我指的是什麼,我能想到的所有可能,他這個當事人一定都曾想到過,甚至比我想得更多。
嚴俐娟笑着説:“原來是兩位新記者啊,快請坐下吧。”
她的笑容春風襲人,但目光卻時不時地瞟向蘇茂君,帶着措手不及的害怕,以及不敢置信的審視。
中途休息的時候,她試探地問道:“厲先生是哪裏人?今年多大年紀了,是怎麼從事的這一行的?看着不太像是個助理記者呢。”
蘇茂君的嗓子嘶啞難聽,所以他説話又短又急,“我長得着急。”
嚴俐娟微微皺了皺眉,而後又舒展開來,她掩着嘴笑,“瞧我,我這個人説話直,你們別介意,我就是看着厲先生的年紀比胡主編還要大,卻是他的助理,有些好奇罷了。”
説笑了一陣,訪談接着繼續。
蘇茂君小聲地問站在一旁的端茶送水的保姆,“不好意思,請問洗手間在哪裏?”
保姆指了指門外,“我帶您去吧。”
我留意到嚴俐娟雖然一直在與胡説交談,但她的目光卻始終注視着蘇茂君,直到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門外。
4.打草驚蛇
一直到訪談結束,蘇茂君都沒有回來。
嚴俐娟有些着急,她問保姆:“厲先生是哪裏不舒服嗎?”
保姆説:“厲先生被樂樂小少爺纏上了,在外頭花園裏當馬呢。”
還沒有等保姆説完,嚴俐娟表情嚴肅地站了起來,三步並作兩步往外走。我和胡説也忙起身跟在她後面。
蘇宅院子裏的草坪上,一大一小兩個人正玩得不亦樂乎,蘇茂君雙手雙膝都是泥,卻仍樂此不疲地配合着腰上坐着的小男孩學着奔馬嘶鳴。
不過,這短暫的歡樂隨着嚴俐娟的到來嘎然而止,隨之而起的,是她不再掩飾的戒備之心。
嚴女士很不高興地將我們三人請了出去。
車上,蘇茂君委屈地撓了撓頭,“我只是太想樂樂了,忍不住想要陪他玩,對不起,我搞砸了。但你相信我,我並沒有告訴樂樂我是他的爸爸……”
他似乎一點都不介意胡説在場,直言不諱地提起自己的身份。
出於一個職業新聞人的敏鋭觸覺,胡説立刻捕捉到這句話的內涵,他瞪大眼睛指了指蘇茂君,又回頭指了指我,“你……你這個混蛋利用我!”
我央求他的理由,自然不會是實話,但這麼快就被戳穿了藉口,是我始料未及的。
蘇茂君是故意當着胡説的面説這些話的,他的目的簡單直白,就是想要藉助胡説在新聞圈裏的力量,來幫自己找回身份。
不過,我並沒有生氣。
這件案子荒誕奇詭,迷霧重重,極有可能牽涉到惹不起的人物,在我向所長彙報案情之前,我需要有十足的把握和證據。
而人手和資源,這些我最缺的東西,恰巧胡説都有。
深深呼了口氣後,我開口説道:“既然蘇先生都不介意,那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這件事是這樣的……”
我原以為聽完蘇茂君那見了鬼的故事後,胡説的表情會是震驚的,沒想到他居然是興奮的。
他握了握蘇茂君的手,“這麼有趣的事為什麼不先來找我?你要知道,胡大鵬雖然是一名老同志了,但他八年來還沒有開張過。而我,已經報道過幾百起世間不平事!”
我們一拍即合,很快就製作出了新的計劃。
胡説負責盯着蘇宅和嚴俐娟。
今天蘇茂君的意外表現,想必已經打草驚蛇,不論嚴女士是否幕後主謀,她定要有所對策。盯住她,看看她這幾天會去什麼地方,會做什麼事,會見什麼人,必會有所收穫。
我負責調出一年前蘇茂君墜樓事件的卷宗,重新調查當時的案件,找出其中的疑點和漏洞。
只可惜,一年前的那個“蘇茂君”的屍體已經火化,據説還按照蘇先生的生前意願撒向大海,算是被毀屍滅跡,完全切斷了線索。
至於蘇茂君……
我皺着眉頭説道:“蘇先生是三代單傳的獨子,老爺子死後沒有任何親戚,所來往的也都是些酒肉朋友。
“自繼承家業以來,生意上的事一應交給了夫人,公司除了幾個老股東外,都沒人認得他。所以,除了嚴俐娟,沒有人可以證明他的身份。”
這時,蘇茂君舉起一根頭髮,弱弱地説:“這是剛才樂樂和我玩遊戲時留下的頭髮,不知道有沒有用……”
這個碧池!
我當然不信這些頭髮是樂樂無意中留下的,顯然他是故意接近那個孩子。
是的,只要和樂樂做一個簡單的親子鑑定,就足以證明他是蘇茂君,這是條行之有效的捷徑。
胡説的進展很快。
嚴俐娟一連兩天沒有出門,但卻有不少訪客前來,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本市一所知名整容醫院的院長丁俊民,他並沒有走正門,而是由後門出入,這更多了幾分神秘和可疑。
兩年前,丁俊民還是公立醫院整容科的一名普通醫生,就在墜樓事件之後,他很快就從公立醫院辭職,開了屬於自己的醫院,並且聲名鵲起。
胡説甚至查到,就在墜樓事件之前,他的户頭上進了一筆數額巨大的資金,來源不明。
聯想到蘇茂君那張僵硬的臉龐,我覺得自己在慢慢接近真相。
而我,在調查墜樓事件時所遇到的阻礙,間接證實了我的猜想。
一年前與蘇先生一起在包廂喝酒又親眼看到他跳樓自殺的那些目擊證人們,有的移民海外,有的遠走他鄉,有的乾脆失去了影蹤,沒有一個是可以聯繫得上的。
這情況很反常,足以令人猜測這些證言存在着貓膩。
暫時沒有了人證,我只能從物證着手,希望得到新的線索,終於在花了無數個日夜一幀一幀地翻看當時茂君大廈的監控攝像畫面後,案情有了一些新進展。
蘇茂君很高興,事情有了轉機,意味着他恢復身份的腳步加快了。但隨即,胡説卻給他帶來了晴天霹靂。
胡説的工作室裏,他將親子鑑定報告放在桌上,滿是同情地説道:“嘿,兄弟,俗話説,要想日子過得去,頭上就得帶點綠,這其實也並沒有了不起的,不要太放在心上。”
鑑定報告顯示蘇茂君和樂樂並不具有遺傳學上的親子關係。
蘇茂君沒有説話,神情有些恍惚。
胡説拿出第二份鑑定報告以及一個白色信封,拍了拍蘇茂君肩膀,“我是個喜歡追根究底的人,所以替你查到了答案。”
(原題:《
尋找身份
》作者:
莫裳裳
。來自:每天讀點故事APP,下載看更多精彩)(談客為讀點故事旗下媒體號)
(2017-08-09)
因為和家人吵架後心情不爽,哈爾濱一刑滿釋放人員和其朋友,在無聊之餘將怒氣撒在一名熟睡的流浪漢身上。
據《新晚報》報道,熟睡的流浪漢遭這兩人毒打致閉合性顱腦損傷,於3月11日入住哈爾濱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ICU病房。但這名流浪漢3月13日悄然離院。有人猜測認為“也許擔心沒錢治病吧!”
由於重傷流浪漢生死未卜,該報3月21日發佈“尋人令”,呼籲全城市民尋找重傷流浪漢。澎湃新聞(www.thepaper.cn)瞭解到,目前毒打流浪漢的兩男子已被警方處以行政拘留。
熟睡流浪漢遭毒打
監控視頻截圖
流浪漢李永武(音)的生死,正牽動着哈爾濱人的心。原本平安無事的他,3月11日晚上卻遭飛來橫禍。
那晚,居無定所的他在哈爾濱市道外區道外樺樹街、南直路交叉口工商銀行內ATM機房臨時搭了個地鋪。
出事時,李永武已經熟睡。
晚上9點30分,兩名男子走進李永武所休息ATM機房。進來的一名黑衣男子二話不説,直接掄着啤酒瓶就朝着李永武面部砸去。另一黑衣男子則出門放風。
由於用力過猛,施暴男子的啤酒瓶兩度脱落。在猛踹李永武數腳後,施暴黑衣男走出ATM機房,並在屋外的玻璃門處觀察。整個過程持續1分30秒。
遭遇襲擊的李永武,則光着上身坐了起來,他還沒緩過神,這兩名男子9點32分又進入ATM機房。
兩人將一破紙袋套在李永武的頭部,一人用啤酒瓶繼續砸李永武頭部,另一人則用腳猛踹李永武上身。
在施暴1分多鐘後,兩名施暴男子9點33分才饒過李永武,離開ATM機房再也沒回來。
兩名男子離開將近11分鐘後,當地公安民警趕到現場。民警在接受《新晚報》採訪時説,他們當晚接到市民報警“倆男的用啤酒瓶子打一個流浪漢,滿臉都是血,眼看不行了”。
出警民警説,當時李永武光膀子坐在地上,頭上在冒血,臉上、身上、旁邊的衣服、被子都被鮮血染紅。“他頭部的鮮血向外噴,我馬上用手幫他捂住,手巾也浸透了!”
民警還發現,由於受傷的緣故,男子已站不起來,不停地撿身邊廢紙擦拭臉上、身上的血。
隨即,民警將李永武送往哈爾濱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院救治。
打人是為了解悶
警方根據目擊者提供的線索,在不遠處的天鵝電影院門前,將兩名站在街邊擼串喝啤的施暴男子抓獲。
經詢問,兩男子一人姓賈,一人姓張,兩人系朋友關係。先動手持酒瓶打人的賈某是哈爾濱五常市人,曾因搶劫罪被判處有期徒刑2年,上個月剛刑滿釋放。
兩人説,他們並不認識流浪漢,打他就為了解悶。
賈某交代説,前幾日,因家人讓他趕緊找工作,他與家人吵了幾句。然後就來到哈爾濱市找朋友張某玩,兩人最近幾天都在網吧玩遊戲。
事發當日,他們剛上完網準備回家,走到ATM機房時,見一名流浪漢正在裏面睡覺。感覺“沒什麼事兒幹”的他們商議後決定“打個人出出氣,解悶兒!”
事後,賈某、張某並沒感覺打了一個流浪漢會“有啥事兒”,兩人就去對面吃羊肉串喝啤酒。
澎湃新聞了解到,兩名施暴者已被哈爾濱市道外公安分局站前治安大隊以“尋釁滋事”行政拘留15日。
流浪漢悄然離院引來尋人令
《新晚報》記者張智威告訴澎湃新聞,李永武3月11日住進ICU重症監護室後,3月13日就悄然離院。
澎湃新聞了解到,經醫生診斷,李永武的傷情為“閉合性顱腦損傷,左右前額各有4釐米傷口,顱內少量出血”。有人猜測認為,也許是擔心沒錢治病吧!
張智威説,由於李永武的傷勢嚴重,現在又不知去向、生死未卜,3月21日《新晚報》發佈尋人令,呼籲好心市民幫忙尋找這個流浪漢,別讓他就這樣死在街頭,我們幫他救治。
對於流浪漢李永武的特徵,張智威描述説:身高約1.7米,中等胖瘦,頭部受傷,身穿一件黃色軍大衣,他經常在銀行ATM機房內休息。
張智威告訴澎湃新聞,截至3月21日15時,他們還未找到李永武的下落。
以下為網友評論:
網友“ぜ蓅茫”:都仔細看事情發生日期,13號帶重病離開,21號才發尋人令。你咋不發尋屍令呢
網友“道士王小二”:回覆@kasumitoayane:嗯 説的對
網友“kasumitoayane”:回覆@道士王小二:所為服刑改造根本是笑話。事實證明,社會的渣滓關兩年出來還是要害人的,因為他們已經習慣牢飯的滋味了,坐牢跟上班一樣,根本不是個事
網友“有-囡囡丶”:轉自@ 平安哈爾濱: 3月23日,兩名無故毆打綏化市蘭西縣來哈市的流浪漢李永武(男,42歲)的嫌疑人張珈寧、賈金鑫被道外警方依法變更強制措施,由行政拘留轉為刑事拘留。
網友“音樂人何力”:曾經“為什麼流浪,為了夢中的橄欖樹”,“到處流浪,命運帶我奔向遠方,到處流浪”。而今,等待流浪漢的是一個是全新的世界。//@馮師長: 很多流浪漢被暴打,很多警察幾乎都只是做做口供,幾乎沒有後續。
網友“越平凡越珍惜”:這不是殺人嗎?!畜生!
網友“越平凡越珍惜”:這是殺人!這兩個畜生該死!該下地獄!
網友“有朮”:必須給流浪漢個公道!
網友“onepieceyangya”:十五天?兩年都住了人家還在乎那十五天?求法律還流浪老人公道
網友“yayamami”:讓他們死在監獄裏
(1970-01-01)
一陣風吹過,地上落葉飛了起來,它們和宋飛一起奔向100米遠的火車站。
火車站廣場有一輛巡邏警車,車裏坐着兩名穿制服的民警。“我的價值不在那裏,我的價值在那個裏面。”瞟了一眼車裏的民警,宋飛指着幾米遠的候車室説。
2月27日,春運已過,河南省駐馬店火車站,候車室裏依舊擠滿了人。身穿黑色羽絨夾克,背黑色的旅行包,宋飛一踏進候車室,就找了一個最角落的地方,這裏可以很好地將候車室裏的動靜收進眼底。
傍晚五點多,一名穿咖啡色夾克的男子出現,在烏泱泱的人羣裏,他一隻手提着紅色塑料袋,一隻手伸進了他前面的旅客揹包,反反覆覆掏了好幾次,也沒有掏出什麼東西來。
很快,這名男子隨着人流進了站,踏上蘭州至廣州的k225次列車,宋飛和他的兩個隊友也悄悄地跟上了車。
2月27日,宋飛在駐馬店火車站巡視。 澎湃新聞記者 王國慶 圖
“偽裝者”
“他們是我們的秘密力量。”
長沙鐵路公安局處主管刑偵的副處長戴路説起宋飛和他的“鐵鷹隊”,“和火車上的乘警不一樣,這隻隊伍着重於打擊(犯罪),抓現行。”
“鐵鷹隊”成立於2004年,是長沙鐵路公安的一支機動反扒隊伍,他們身穿便裝在火車站、候車室和列車上抓捕盜扒旅客財物的違法、犯罪嫌疑人。
“宋飛進來的時候,鐵鷹隊還剛剛成立。”宋飛的師傅黃文廣回憶説。
黃文廣1992年進入鐵路公安局,起初幹刑偵,破過殺人案、搶劫案、販毒案、入室盜竊案……在1997年調入反扒工作小組,後來成為“鐵鷹隊”的負責人。
上世紀80年代,火車像一個巨大的音樂盒。列車行進時,車廂哐當、哐當……響個不停,大部分列車是深綠色車身,墨綠色座椅,裝置簡陋:沒有空調,沒有窗簾,沒有布座套……火車幾乎逢站必停,很多小販到火車上賣礦泉水、紅薯、報紙……
“有一些旅客下車時,把東西落在桌子上,他們(賣東西的小販)就把東西撿起來或者拿走了。”黃文廣説,那時候抓獲的小偷,很多是這樣發展來的。“他們開始撿,後來是拿,再後來變成偷。”
黃文廣將這批盜竊犯罪歸為“第一代小偷”。
就像“貓鼠”間的較量。這些人被抓了一次後,再上車時,通常會警覺地查看周圍有沒有便衣警察。“我們一般持免票證上車,那時候還可以買茶座,他們就坐在茶座裏,經常觀察乘警和哪些人溝通,後來他們發現我們不和乘警聯繫(上車)了,也拿個廢票上車,他們就很奇怪了,心裏想‘哎,他們還買票了啊……’”
“我們彼此之間相互研究。”黃文廣説,“我經常跟扒手聊天,他們問我的師傅是誰,我説我的‘師傅’就是你們扒手。”
黃文廣把犯罪嫌疑人交待的作案經過都記錄下來分析,“原來我的筆記本有這麼厚。”他比劃説。
這些經驗後來也傳授給了徒弟宋飛。
2003年,從石家莊鐵道學校畢業後,宋飛進入了長沙火車站派出所,他最開始穿警服在火車站執勤。每天的工作日常是站崗,接待旅客的各種詢問,比較瑣碎,”一天下來常常覺得什麼事情都沒做。”
一年多後,宋飛調入反扒工作小組“鐵鷹隊”,那時他不覺得是最理想的工作,“覺得它太簡單了”。但當年反扒工作小組的25人,如今依然堅守的只剩他一人。
宋飛至今記得,第一次行動時,黃文廣帶他去火車站蹲守。看到一個“小偷”在候車室轉悠,他故意裝做繫鞋帶蹲在旅客旁邊,一邊向師傅黃文廣報告情況。“他説可能是小偷,讓我盯着,他馬上過來。”
宋飛在遠處盯着,看見“小偷”迎着他走過來,立即躲開了,“小偷”走進了廁所,宋飛就在廁所門口守着。
師傅一來問他“人哪兒去了”,他回“去廁所了”。師傅一聽,壞了,廁所有窗户,跳出窗户就可以出車站。後來一看,人果然從廁所跑了。
宋飛這才察覺,反扒並不像他想象中簡單。從此,住在火車站單身宿舍的他,每天除了吃飯和睡覺,就是進火車站研究周邊環境,有多少口子可以進出,有多少個地方做什麼用……
“那時候也不瞭解小偷,看誰都像小偷,或者看誰都不像小偷。”宋飛回憶,師傅讓他蹲在火車站廣場練習“看人”,他就這麼研究了半年,最後發現真不一樣:坐車的旅客和路過的行人有區別;不同身份的旅客特徵不相同;甚至旅客在廣場、進車站、過檢票口、上站台等,表情也都不一樣。
最大的發現是小偷和旅客的區別:旅客走路往前看,小偷走路一般是往下看(看口袋和包)。“走路慢吞吞的,在物色目標;神經繃得緊緊的,顯得高度緊張;眼睛賊溜溜的,總是瞟來瞟去;且喜歡湊熱鬧,專往人堆裏扎。”
剛進“鐵鷹隊”時,黃文廣告訴宋飛,幹反扒工作最重要是“把自己隱藏起來”。“站在那裏,不能讓人看出你是警察,越不起眼越好”。
那時宋飛剛從學校畢業,揹着雙肩包,一副大學生模樣,完全不需要掩飾,但抓了越來越多的小偷後,他成了張“熟臉”——小偷之間也有交流,都認識他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抓不到人。
一開始他不願意為掩飾身份假扮“乞丐”,“我是一名警察,心裏接受不了,但是長期抓不到人,心裏就更加難受。”
他慢慢試着“變裝”,開始是找來編織袋,穿一身破舊的衣服,假扮乞丐;後來,又裝扮過水電工、小販、流浪漢,幾年後,他已經可以把自己自如地裝扮進各種角色裏。
宋飛在執行任務的時候通常是準備幾套衣服,不斷的變換造型來隱藏自己。
“貓鼠”較量
20多歲時,陳聯軍(化名)還在家務農,有一次,父親讓他去翻紅薯藤,他偷懶沒去,捱了一頓暴打,一氣之下離家出走,在外流浪時結識了一羣小偷,“入行了”。(記者注:據2011年《瀟湘晨報》報道)
2011年,陳聯軍接受媒體採訪時,已經是一名73歲的老人,有着40多年的“扒竊史”。
他對記者稱,年輕時喜歡“玩車”(行話,意思是跟着火車一路扒竊),去過武漢、上海、杭州,最遠去過長春,每次都是和幾名同夥一起,一路偷過去,又一路偷回來。
因為盜竊數額不高,依據法律規定,嫌疑人被逮捕後通常是處以拘役和罰金。據黃文廣介紹,在2000年以前,長沙鐵路公安處抓捕的盜竊嫌疑人,受到法律嚴厲懲罰的不多。
一些犯罪嫌疑人“鑽空子”,抓了放,放了又抓。
“很多‘小偷’都是偷了幾十年,有着固定的路線。”宋飛説,他接觸過的“小偷”,40歲到60歲的佔60%,有的“小偷”被他抓了很多次,每次都承諾“改邪歸正”,但放出去後沒多久又幹上了老本行。
幹反扒13年,宋飛抓獲小偷300餘人,他説,從個人情感上來説,有時也會同情這些人的命運:有些人患有艾滋病、有肺結核,不少人生活窘迫。
但可憐又可恨的是,這些人利用自身的疾病犯罪。
2009年,黃文廣在株洲車站抓到一個“小偷”,“他偷了包,準備逃跑,我攔住他,他就跟我説,‘我有艾滋病,我要咬死你,你來試試看。’”黃文廣説,事後他發現,包裏有一些證件,“好像只有十幾塊錢。”
黃文廣一邊聊天放鬆對方警惕,一邊偷偷地靠近他。後來他假裝叫同事的名字,趁“小偷”回頭時銬住了他的雙手。“他就把自己手往後,把手上的血甩向我,我跟他説你別嚇我,艾滋病傳染的途徑我也知道,必須要體液和血液傳染,你少給我來這一套。”
針對盜竊的定罪量刑,我國《刑法修正案(八)》規定:盜竊公私財物,數額較大的,或者多次盜竊、入户盜竊、攜帶凶器盜竊、扒竊的,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並處或者單處罰金;數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的,處3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並處罰金;數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的,處10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並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
對於盜竊罪的三個量刑標準,2013年的司法解釋規定,在公共場所或者公共交通工具上盜竊他人隨身攜帶財物的,應當認定為“扒竊”,公共場所“扒竊”的處罰標準不受數額限制。
在長沙話裏,小偷稱汽車“汽滾子”,叫火車“鐵滾子”。“鐵滾子的錢多一點,汽滾子的錢少一點,但是鐵滾子危險一點,不過滾過去就行了。”這是黃文廣聽到的兩個“扒手”之間的對話。
地方小偷多吃地皮,像醫院、商場、步行街……而鐵路上的小偷是流動的,全國各地流竄作案,又經常交叉作案,在火車上偷了後,又下到地方上去偷。“地方上偷東西的小偷,很少在鐵路上偷東西,鐵路上偷東西要求技術更高。”
宋飛總結了“第二代小偷”的幾種特徵:有從小流浪的,一開始偷一些吃的,到後來慢慢開始偷錢包,甚至可能詐騙或者搶劫;有出現家庭危機的中年人,沒有正當職業,一個人出來後遇到小偷,就跟着他們走上了這條路;也有得不到贍養的老人,為了生存開始乞討,看到別人偷竊也跟着偷竊。
在宋飛抓捕的人中,一些面孔反覆出現。但有一次例外,大約是在2006年,在株洲火車站,宋飛抓到犯罪嫌疑人楊建國(化名),“他有四十多歲,偷了點吃的東西,我勸他找一份工作,以後好好過日子。”
幾年過後,楊建國特意到火車站找宋飛。“他特別高興,説在火車站附近開了一家餐館,叫我去他餐館裏吃飯。”宋飛去餐館看了看,替楊建國感到高興,但後來兩人聯繫中斷了。“幹我們這一行,不是在火車站,就是在火車上,沒有什麼朋友,也很少與親人相聚。”
“不回家的人”2月28日晚上,宋飛的妻子李薇(化名)打電話過來,説女兒宋凌凌(化名)發燒拉肚子。離家八天,在六百多公里外的駐馬店,宋飛坐在賓館內一臉心痛,叮囑妻子不要讓女兒吃冷的東西,“你明天帶她去醫院看看吧”。
工作關係,宋飛“一個月有一大半時間不在家”,李薇是獨生女,結婚後和父母住在一起,家裏很多事靠兩老照應。
同在鐵路系統工作,李薇理解他。雖然在電話裏嗔怪丈夫出差忙地連電話也不打一個,但私下裏她説,宋飛為家庭付出了許多:他從不把工作情緒帶到家裏;只要一回家,他就陪女兒看書,“給她講故事,照着書本一字不差地念。”他陪女兒騎自行車、跳繩、滑冰;一家三口逛街時,李薇和女兒在前面逛,宋飛一個人在後面提包。
當然,更多的時候,宋飛的手機突然來了電話,説好的家庭計劃都成為了泡影。“他説走就走”,李薇説。
扒手分兩種,用長沙話説,一種是“打活的”,一種是“搞死的”。“打活的”指白天偷,“搞死的”指晚上偷,很多小偷習慣趁晚上旅客熟睡時偷竊。
因為晝伏夜出,三餐不定,39歲的宋飛頭頂冒出了不少白髮茬。
反扒多是小案件,盜竊數額幾千塊錢、幾百塊錢,甚至幾十塊錢,這類案件特殊在於需要“抓現行”,為此長時間蹲守是常有的事。
“要和犯罪嫌疑人比眼力、比智力、比耐力,有時候一連要蹲好幾天,(這種情況)全國的反扒公安都一樣。”“老反扒”黃文廣説。
申東勝對他第一次“反扒”經歷印象深刻。2013年,他跟着師傅宋飛出去行動,心情“特別刺激,特別緊張。”那天,他女兒正好出生,“2014年2月7號,我老婆給我打電話,我掛掉了,當時正好在抓捕小偷。”
還有一次,宋飛白天發現一名犯罪嫌疑人,跟了一個晚上,對方沒偷成功。後來,他又尾隨對方去了火車站附近的網吧,然後又跟着去了附近的招待所休息。一直跟到第二天,犯罪嫌疑人上了車,手剛伸出去偷到東西,就被宋飛逮住。
“和其他案件相比,小偷的反偵查能力強,經常是抓了又出來,不斷總結經驗,加上隱秘作案,沒有案發現場,導致反扒工作越來越難做。”黃文廣説,民警幹“反扒”時間長了,和親人聚少離多,朋友圈子也很小。
“我們去過的地方很多,但是每到一個地方,活動範圍只在火車站附近和火車上,除了幹活,就是回房間睡覺,其他什麼都不想去做。”宋飛説。
2005年,宋飛的母親一人從東北到長沙來看兒子,母親還在來的火車上,宋飛就接到緊急任務——趕赴廣州參加“7.14拐賣、強迫婦女賣淫專案”的審查工作。
宋飛的同事硃紅梅回憶説,當天宋飛在電話裏讓母親在長沙等他,結果等着一個月,老母親也沒見到他的影子,最後流着眼淚回了黑龍江老家。
“我們都知道,其實他心裏是很內疚的。”硃紅梅説。
而作為妻子,李薇最擔心的是宋飛在外執行任務是否遇到危險。只要看到他的領導、同事,她就要問:“宋飛他沒受傷吧,又有十多天沒見到他人了啊?”
2014年12月,宋飛獲中國鐵路總公司頒發的“火車頭”獎章,這也是全國鐵路系統的最高榮譽。
2月28日,宋飛執行完任務後在返回駐馬店的列車上巡視。 澎湃新聞記者 王國慶 圖
“一雙眼睛和兩條腿”不同於其他刑偵警種,通過勘察現場和走訪羣眾來破案,反扒主要靠民警的一雙眼睛和兩條腿。
2015年畢業的民警孫李,去年抽調到反扒小組後,平均每天要走2到3萬步。他説,只有勤快走、勤快看,才能在茫茫人海中發現“第三隻手”。
但“發現第三隻手”還只是第一步。你要跟着他,不讓他發現,待到對方“出手”時再將他抓獲。“有的小偷(作案時)把包劃開,甚至把褲子劃開,這是一種傷害,有時甚至還很危險。”黃文廣説。
2006年,在湖南婁底火車站站台,宋飛發現一名犯罪嫌疑人用鉗子從旅客口袋裏偷錢,他衝上去一把按住對方,夾住他的兩個胳膊,試圖把他壓在站台,奈何對方虎背熊腰不能很快制服,一陣廝打過後,對方偷來的錢灑落了一地。
“周圍很多人在看,丟錢的人把錢撿了起來,沒有多看一眼就上車走了。”宋飛回憶,“小偷”在他腿上咬了一口,咬出了血痕,就跳下了軌道,他也跟着跳了下去,所幸在火車開動前把“小偷”逮住了。
和孫李同年加入鐵路公安的胡威説,他們很需要旅客的理解和配合。“有時候我們幫旅客追到財產,結果很多人拿回自己的錢包(不做筆錄)就走了。”胡威説,民警破案需要完整筆錄,但有時失主不能理解,也讓他們有些“心酸”。
十幾年來的反扒打擊行動,實名票制購票和更先進的監管技術讓鐵路扒竊的案件趨於減少。2015年,黃文廣退居二線後,鐵鷹隊一度只剩宋飛一人。
但技術進步後,犯罪嫌疑人的作案手段也越來越多。在高鐵列車上,有乘客大件行李被拖走,在車門處遭竊……2016年下半年,宋飛擔任長沙鐵路公安處刑警支隊第五大隊大隊長,負責鐵路反扒工作,組建“新鐵鷹”。
鐵鷹隊現在有十幾個人,“去年招的四十個新民警,全部都要到反扒隊輪訓一遍,我們正在培養優秀的接班人。”戴路説。
去年12月,在長沙火車南站,一個星期內發生十多起盜竊案。戴路説,他們準備做一個防範盜竊的冊子,提高旅客的防範意識。
除了防範意識缺失,一些旅客在火車上丟了東西也並未足夠的重視。“去年12月,有一名旅客坐高鐵,丟了六萬塊錢,打了個電話後就不願意來了,他説他是做海鮮生意的,一個星期有十幾萬元的收入。”孫李説,但對於農民工來説,幾萬塊錢或許能改變他們的命運。
“不去打擊的話,小偷肯定會越來越多,説不定會演變成搶劫都有可能。”孫李説,這是治安問題,也是應當給予人民的安全感。
此前,宋飛的報道出來後,有網友留言問:作為一個高顏值的反扒民警,如何偽裝成普通旅客,不讓小偷注意到你?
身高超過180公分,外形俊朗的宋飛在人羣中頗為顯眼。戴路曾對他説:“你長得帥,不適合幹反扒。”但宋飛做事很用心,他善於偽裝自己,也懂得隨機應變,所以總能抓到嫌犯。
2月27日晚上九點,從駐馬店上車的一個疑犯,在信陽站折騰了幾個回合後,找了個座位打起瞌睡來。此刻,宋飛和隊友正站在火車連接處嚴密盯防,他們心裏嘀咕:是不是被對方發現身份了呢?
(文中宋飛為化名)
以下為網友評論:
網友“OC Fans”:這個反扒民警上一次在央視新聞頻道播出過
網友“不良於行”:想到好多年前我還是一個小孩的時候,在火車站遇到一個軍官,我爸和他説了會話,隔了兩天這個人因為救一個跳水自殺的人死了……
網友“你以前很遷就我的”:像趙寅成啊………………
網友“大允”:小偷也看澎湃不?
網友“哲學牛”:佩服,保護自己第一。
網友“Oran”:真的好帥啊
網友“李葉倩”:可以拍成電影了
網友“牟大先生”:回覆@鴻樞:我打開評論就是再找這句
網友“一個淘氣孩子的懵逼老媽”:這個不用打碼?
網友“阿桑姑娘sx”:回覆@鴻樞:同同同!!也是好高!
網友“大允”:小偷也看澎湃不?
(1970-01-01)
流浪漢收養流浪狗,狗狗用這種方式回報主人,路人看到都淚目了
2017-08-19
幸福小寵
現在每個城市中幾乎都能看到流浪狗的身影,無家可歸四處漂泊的艱辛,這種心酸其實在有些人的身上也有,那就是那些流浪漢們。有人在街頭髮現了這樣感人的一幕,一個流浪漢帶着一隻流浪狗,有人施捨給流浪漢食物的時候,他居然第一時間沒有自己吃掉,而是先給了身邊的狗狗。
也許是因為有着相似的命運,流浪漢收養了這隻一樣無家可歸的流浪狗,雖然現在也是在外漂泊,但是它卻有了主人有了依靠,無論流浪漢走到哪裏,狗狗都會緊隨其後。有路人給點錢給流浪漢的時候,狗狗還會在一旁作揖感謝。
有人拿出食物餵給狗狗,狗狗的反應居然和主人一樣,沒有自己先吃,而是把食物叼到了流浪漢跟前,主人笑着摸摸他的頭讓它吃,它這才吃了起來,路人看到這一幕都感動得熱淚盈眶了。狗不嫌家貧,一個人就算再窮再落魄,他那一顆善良的心依然會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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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為網友評論:
網友“迪”:孃的,我收留了一直流浪狗,天天買雞肝給它吃,最後還被它給咬了,故事都是騙人的
網友“希夢”:好感人,一個流浪漢沒有嫌棄狗狗而是每次得到食物自己沒有吃而是先給狗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