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神曲歌手到精神病院的瘋子,這個爆火的男明星一點都不簡單
“我的滑板鞋,時尚時尚最時尚,
摩擦,摩擦在這光滑的地上摩擦......”
2014年,一曲叫做《我的滑板鞋》的歌曲火了。
約瑟翰·龐麥郎,這首歌的歌手,一個快要被遺忘的名字,早已很少被人提及。
可上週,一條熱搜讓他重新回到大眾視野。
因為他的經紀人白曉的一段視頻,再一次登上熱搜,竟是他患上精神分裂,住進精神病院的消息。
3月11日晚,龐麥郎的經紀人白曉在社交平台發出了一組視頻。
白曉稱龐麥郎患有精神分裂症,
本以為龐麥郎的病情有在慢慢地好轉,但沒想到越來越嚴重,甚至可能出現傷害自己或他人的行為,所以
才不得已把他送進精神病院。
並且他是個對音樂十分偏執的人,之前不出席商演也是因為病情:
2018年的時候,我就想給那些被傷害過的主辦方,解釋這一切。
但每次話到嘴巴我都嚥了下去。
我對媒體也是守口如瓶。
我想給龐多一些時間,他是被精神分裂症折磨的男人。
白曉還説,龐麥郎體重從130斤下降到了80多斤。
7年前,龐麥郎曾聲勢浩大地紅過。
憑一首《我的滑板鞋》,讓不少歌手爭相翻唱,明星相繼模仿,歌曲甚至入圍“2014年度十大熱曲”。
哪怕有人不知道他的名字,也都曾被“摩擦摩擦,在這光滑的地上摩擦”洗腦。
7年時間過去了,本以為和那些曇花一現的網紅一樣,悄然淡出公眾視野,但他沒那麼幸運,而是用以一種更加慘痛的方式離開——負債累累,精神崩潰。
這些年,龐麥郎到底經歷了什麼?
龐麥郎從鄉鎮而來,
毫無背景,懷揣着逆襲的野心,因為一次“偶然”,在網絡爆火。
龐麥郎本名龐明濤,出生在陝西漢中寧強縣,都是地地道道的“精神小夥”。
讀書成績不太好,中考差幾分沒有考上高中,家裏人沒讓他重新復讀,也沒有途徑錢財為他另謀生路。
之後,他與其他未考上高中的人一樣,去學技術。
在城市化進程中依然沒落的小鎮上,也是迷茫的大多數。
但沒過多久,在老家沒有出路,他就和別人結伴,走出了自己小鎮,去異地他鄉打工。
當年龐麥郎來到漢中市一家ktv,負責切果盤的工作,拿着微薄的薪資。
空閒時間,他雙手插兜倚靠在角落,久久凝視大廳牆上滾動的屏幕,他想當歌手。
於是他夜夜在宿舍不休息,在舊本子上寫歌。2013年,龐明濤攢下十幾首歌和6000塊錢,坐了18個小時硬座到了北京。
白天,一家一家找錄音公司;晚上,在網吧通宵,或在公園長椅上睡覺。
他花光了所有的錢,在錄音棚錄了歌,參加各種選秀、面試,全部都無疾而終。
那天,一家公司舉辦的選秀中,龐麥郎的命運迎來了改變。
唱歌依然走調,衣着依然破爛,然而這樣的形象讓一家公司嗅到了商機。
“夠奇葩,能火。”
能在網絡上走紅的一票平常人中,審美只是一部分,而另一部分則為獵奇。
草根又古怪的龐麥郎符合後者。
公司抱着賭一把的心態,投入100多萬元,6名企宣,24小時3班倒,包裝《我的滑板鞋》。
買“摩擦”“時尚時尚最時尚”關鍵詞搜索,製造熱度。請大V段子手造勢,製造出龐明濤“火了”的感覺。
運作半年後,2014年6月,《我的滑板鞋》真的火起來了。
也是那個時候,他不喜歡自己的本名,於是加上了一個比較洋氣的前綴“約瑟翰”。
並且還自創了一個全新的版圖,把陝西稱為孟加拉斯圖,漢中稱為加什比克,甚至還把北京稱為約西里約。
創建一個自己的平行世界。
火了後,他的經紀公司開始給他安排在各種小型演唱會。
最初,龐麥郎的演唱會一票難求,即使炒到高價仍有人買單。記者採訪到走出演出現場的觀眾,多數人的回答是:
想看看他唱歌什麼樣,好奇,無聊湊熱鬧。
台上台下,彷彿一出諷刺喜劇,台上的人假唱歌,台下的人假喝彩。
他越紅,又越被認為是奇葩。
在這場捧殺的狂歡中,世界熱鬧至極。
流量就像一把火,把龐麥郎本就飄浮的夢想,燃燒到膨脹。
北京衞視邀請他錄節目,他覺得地方台太小,容不下要走國際路線的自己,因此拒絕。
東方衞視請他參加跨年演唱會,他的條件是,“除非給我單獨開演唱會,做直播”。
後來,他一下跌入了谷底。
2015年,《人物》雜誌一篇專訪《驚惶龐麥郎》刷屏。
“不給錢不接受採訪”“一身頭皮屑”“滿屋子食物腐爛味道”......
他的負面形象爆棚,嘲笑聲鋪天蓋地。
而後,關於身世的謊言被拆穿,這成了他最大的黑點,無數人開始罵他。
那些曾把他推到聚光燈下的人,宣稱要揭開“龐氏騙局”。
最終,他成了商業裏的犧牲品,人們擅長跟風,更擅長遺忘。
2018年,4年後的龐麥郎自己開了演唱會。
關注的人很少,票價100,到場觀眾7人,保安14人。
之後,又去了北京辦演唱會,台下寥寥數人,安靜異常。
他的經紀人白曉白,站在最前面,用力歡呼,而他的背後,是三兩冷靜的看客。
現在再提起龐麥郎時,不少人直接稱他為“網紅”。
當年《我的滑板鞋》能夠席捲全國,背後有資本的推動,包裝,營銷,買熱搜……
同時,也少不了大眾的獵奇心。
大家對他個身世和真實性格好奇,遠遠超過音樂本身的探討。
龐麥郎的火,是許多人都向往過的;而跌落,又充滿了無法改變的宿命感。
去年,他曾在微博發表過一篇自述《成名之後的我》。
回顧了自己當時成名後的感受。
他説:
“那會,所有的負面新聞向我砸了過來,我害怕極了,我總感覺我會被抓起來,於是,我盡力的在逃避,在躲,我怕這個社會,怕再遇到那些人!”
是公司炒紅了他,大眾消費了他,然後便一起順勢拋棄了他。
巨大的落差衝擊着他。
他變得偏執易怒。最終,走向了焦躁、瘋狂,乃至精神病。
有人説,他是流量時代下的犧牲品,還有人説,他得到了解脱。
那時候笑他的人。
不知道現在再聽《我的滑板鞋》,會不會有不一樣的感觸?
在某個瞬間,想到了那時敢做夢的自己,也曾是懷揣夢想的小鎮青年。
最後,願龐麥郎可以好好接受治療,早日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