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聽郭德綱聽得是相聲,人入中年,再聽郭德綱,那是慘烈的人生。悲歡離合,百轉千腸,訴盡半生江湖。窮過、苦過、落魄過、繁華過,收起摺扇,摺疊起過往。
郭德綱出生於天津,五歲學評書,七歲學相聲。幼時,父親是片警,因為無人照料,經常跟在父親身邊。自認為學了一身本事的郭德綱在22歲時,來到北京,想着拜師學藝,光宗耀祖。可是,相聲自清末誕生起,便是一個苦差事。來到北京的郭德綱,沒有一個人願意收他入門。
初到北京的那一年,郭德綱日子過得很苦。沒有錢,只能住最便宜的出租屋,每天用來裹腹的只有成捆的大葱和做成糊狀的麪條。在這樣的現實面前,活着成了最大的問題。為了能生存下去,郭德綱只好去一個小劇團評書。當時郭德綱租的房子距離劇團有40多公里,每天天不亮就要騎着那輛自行車上班。一天,下班晚,自行車又沒氣了,郭德綱只好一步步走回去。40多公里,郭德綱穿着布鞋走過公路,穿過大橋終於回到了出租屋。脱下鞋,起了滿腳水泡,沒有錢只好賣掉BB機,才買了藥吃。
新世紀之初,相聲界一片蕭條,同行改行的改行,退出的退出。可郭德綱堅持了這麼久,不願就此放棄。1996年,郭德綱創立了"北京相聲大會",提出讓相聲重新回來。也是在這一年,郭德綱結識了張文順。張文順曾是一名相聲演員,後來因個人原因選擇經商。如今60歲的張文順,大半生過去了,放不下的還是相聲,於是選擇和郭德綱一起重振相聲。
張文順於郭德綱而言,是伯樂,更是十年飲冰的搭檔。當年,郭德綱説相聲的演出場地是鐵皮製的,台下觀眾只有寥寥數人,一張門票只賣10塊錢。有時遇到大風雨雪天氣,台下便只有一個人。郭德綱説起,一次台下只有一位觀眾,他説"你上廁所告訴我一聲,等你回來我再繼續。"後來郭德綱成名後,一直在找當年那位唯一的觀眾,他説"只要你來,我給你終身免票。"
2004年,一直慘淡的德雲社終於迎來了轉機,相聲泰斗侯耀文發現了郭德綱,收他為徒。就這樣,在相聲界摸爬滾打多年的郭德綱有了師傅,有了根。德雲社也漸漸被更多人知道了,那年11月,郭德綱和張文順親自演出《開心茶館》,場下的觀眾一下增到397人,郭德綱去附近飯館借椅子,老闆叼着煙説:"你可終於火了。"
德雲社終於爆紅了,2005年郭德綱衣錦還鄉,回到了天津。過五關斬六將,郭德綱時隔七年,回來了。然而不久,一直陪着郭德綱的張文順卻查出了食道癌,同行也暗中使壞陷害德雲社。四面楚歌之際,德雲社大弟子何雲偉和搭檔李菁退出,11月,曹雲金也宣佈退出德雲社。這一年,郭德綱在節目中談到何雲偉,再度落淚,稱"當時的情況比你們知道的還要慘烈。"後來,郭德綱招收弟子時,説:"更看重厚道、忠心。"
從當年的落魄小生到後來相聲界大師,從眾叛親離到現在的弟子滿門,郭德綱説"能讓人活明白的永遠只有經歷。"摺扇開了又合,一樁樁、一件件、一幕幕,台上的戲,台下的人生,你懂了嗎?
台上的悲歡離合,台下的人情冷暖,一聲聲都是經歷,一幕幕都是血淚過往。半生江湖,再説起,我們都是戲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