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又是一年畢業季,我們還需要這些青春片嗎?

由 仁連榮 發佈於 娛樂

1905電影網專稿 日前,《青春派》導演劉傑在做客直播間時,表示自己原本沒打算拍的《青春派2》,可能真的要提上日程了。

該片和主演董子健分獲傳媒大獎最佳影片、最佳男主

談及《青春派2》的創作方向,劉傑稱這部續作將講述大學裏的故事。“在我印象中,大學裏有一半人學習,一半人不學習。基本就是放羊了、解放了。”

《青春派》中令人印象深刻的高考後“解放”的場面

時值6月,正是學校畢業季,也是青春電影的主人公離開校園、揮手道別的時刻。這個時節沒來得及實現的願望,往往成了主人公青春時期最大的遺憾,而這也是無數青春電影的着眼點。

但隨着同類電影蜂擁而至,雷同狗血的套路逐漸代替了青春片最初懷舊感傷的招牌,令其備受爭議,甚至被迫一度淡出了市場。那麼,青春片的明天還會更好嗎?

回首·國產青春片的潮起潮落

一切都要從柯景騰和沈佳宜的故事説起。

2011年,《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帶着清新懷舊的情調打開了近十年華語青春片枝繁葉茂的大門,讓這類從80年代的《青春萬歲》到90年代的《花季·雨季》幾次點起星星之火的電影類型,終在新世紀成燎原之勢,佔據了電影市場的主流,成為了街頭巷尾的談資。

《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劇照

2013年,趙薇演而優則導的導演處女作《致青春》掀起了內地青春電影的第一波浪潮,讓影院裏的前浪們紛紛流下了懷舊的淚水——是的,青春片本來就是給畢業後的前浪看的,換言之,對於青春的懷舊感傷就是其最大的商業賣點。

《致青春》劇照

一個月後,以新東方為原型的《中國合夥人》橫空出世,電影將帶有傳奇色彩的新東方從大學到創業的故事進行了成功改編,幾乎完美貼合映照了當年現實中的創業浪潮。三男主再度組成了陳可辛拿手的鐵三角“陣型”,併為男一號黃曉明帶來了華表、金雞、百花、長春四個最佳男主。

從《投名狀》到《中國合夥人》,陳可辛的“鐵三角”屢試不爽

兩個月後,《小時代》披着奢華的外衣殺入了國產青春片市場,以全明星陣容的青春“大片”模式獲取不俗票房,並掀起巨大的爭論:褒獎者往往是郭敬明的書迷或演員的影迷,批判者則直指其華麗長袍下爬滿的蝨子——拜金思想、空洞靈魂、狗血劇情……

《小時代》系列可謂成也郭敬明,敗也郭敬明

這三部現象級青春電影與8月登場的黑馬電影《青春派》一起,形成了新世紀第一波國產青春片浪潮,牢牢佔領了2013年從春天到夏天的內地電影市場。

隨後,《匆匆那年》《左耳》《萬物生長》《同桌的你》《梔子花開》《誰的青春不迷茫》《微微一笑很傾城》《致青春2》等青春電影令人目不暇接,在反覆用類似橋段試圖打動觀眾的同時難免陷入到同質化嚴重、內容雷同甚至劇情走向了“一哭二鬧三墮胎”的狗血化不歸路。

同樣是《致青春》,續集真的“狗尾續貂”了

由此導致的後果就是:作為青春片標配的俊男靚女偶像一下子變得炙手可熱,而對於實力派、演技的關注早已拋到九霄雲外;流量明星,包括層出不窮的小鮮肉、小鮮花,成為了投資方首先考慮的要素,造成了刻意炒作、製造話題的升級,加速了行業資源配置的不均;更有甚者,出現了“綠幕摳圖”“數字台詞”等行業亂象……青春片一時陷入了巨大爭議。

隨着觀眾在最初的驚喜、感動過後逐漸產生了審美疲勞,呈“燎原”之勢的青春片勢頭逐漸冷卻了下來,在實力派演員參演的現象級作品(如犯罪電影《烈日灼心》、新主旋律電影《湄公河行動》、現實題材電影《親愛的》)的競爭與衝擊中漸漸淡出了市場。

再起·類型融合的新青春電影

就在觀眾和業內都以為這一輪青春電影的熱潮就這樣行將退去之時,隨着中國電影產業逐漸告別“唯流量”、“唯卡司”、“唯IP”的軌道,步入精品至上、實力當道、內容為王的發展正軌,2018、2019這兩年接連出現了幾部重拾從業者和青春片影迷信心的作品。

2018年初,《無問西東》作為遲來的清華大學獻禮電影登上了大銀幕,以民國至今截取的四段青春故事做主線,記載了四代清華人的芳華歲月。歷史傳記類型和青春片的融合,成為電影的最大亮點之一,影片上映後,引發了各年齡段、特別是青年羣體的關注與思考。

《無問西東》王力宏飾演的沈光耀,有真實歷史人物原型

2018年中,《快把我哥帶走》則在傳統青春片基礎上增添了奇幻色彩,加之彭昱暢、張子楓等青年演員的真情演繹,讓觀眾在感動之餘進行了換位思考;年底的《狗十三》則在青春類型中側重了對傳統家庭倫理的反思,揭開了青春“成長”的真相,從而深受好評。

《快把我哥帶走》另一個成功之處在於,集中了兩位實力派青年演員

2019年則是青春片類型融合獲得突出成就的一年。年初的《過春天》繼承了從2016年通過黑馬影片《黑處有什麼》開啓的青春加犯罪類型的殘酷青春模式,影像視覺風格的突破和恰到好處的戲劇張力是其兩大亮點,並加入了深港兩地的身份認同思考。

助力周冬雨斬獲金像獎最佳女主的《少年的你》則是青春加犯罪類型的集大成者。有陳可辛的“師傅領進門”,有《七月與安生》成功例子在先,導演曾國祥對青春電影的把握已經近乎爐火純青。而以青春、校園、愛情的標配融入直面現實的校園暴力元素和現實主義反思,則是其脱穎而出的秘訣。

去年還有一部值得一提的青春電影,是《老師·好》。其最大的特色是將青春片慣常的學生第一視角轉變成老師第一視角,而之前的《少年班》也曾對此有過不錯的嘗試。于謙也憑藉這部電影打破了“德雲社出演必是爛片”的怪圈。

由此看來,這一輪國產青春電影從興起到繁盛,從褪色到再起的整個週期是十年。

十年之前,正值80後的電影觀眾從大學畢業邁向社會,當他們揮別最美好而又充滿遺憾的青春時,通過光影編織的青春感傷故事進行懷舊回味的精神需求傳達至了電影市場,於是,電影創作者在電影院編織了一個個迎合這一心理需求的青春校園夢來滿足這批觀眾,來完成一場內容需求與票房、口碑的交換。

與時俱進的彭于晏在這十年完成了從青春男主到新主旋律英雄的角色蜕變

十年之後,青春片的類型正如主旋律電影的發展一樣,變得成熟豐富,學會與其他類型進行雜糅和創新,形成類似“新主旋律電影”的“新青春電影”這一升級類型,來完成自己在競爭日趨激烈的電影市場的涅槃重生。

隨着中國電影類型化的發展,各種已經成熟的類型電影——如探案與喜劇融合的《唐探》系列、喜劇與科幻融合的《瘋狂的外星人》、愛情與科幻融合的《被光抓走的人》等等在未來的市場競爭中,都免不了引入類型融合的模式,告別傳統單一類型的“單打獨鬥”,來完成自身的突破升級,滿足觀眾日益提升的文化審美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