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視“鬼片刺客”的晦氣後,《咒》就能從傳統鬼片變成中式克蘇魯

中國台灣青年導演柯孟融自編自導的恐怖片《咒》最近備受爭議。

無視“鬼片刺客”的晦氣後,《咒》就能從傳統鬼片變成中式克蘇魯

一方面,該片作為一部鬼片,不僅一舉獲得了中國台北電影節的3項提名,還在上映期間成了當地的票房冠軍,一掃了恐怖片“難登大雅之堂”的衰名。

而且,電影明明沒有在大陸上映,卻因為一支預告片而在大陸擁有為數不少的影迷。

當電影資源在網上流出後,該片在豆瓣上的觀看人數瞬間直逼6萬,各大資訊平台關於電影的解説層出不窮,讓人差點以為這部電影正在登陸各大院線。

無視“鬼片刺客”的晦氣後,《咒》就能從傳統鬼片變成中式克蘇魯

都2022年了,看慣了大場面的觀眾,為什麼會對一部鬼片趨之若鶩呢?

相信看過這部電影的朋友都會有個明確的答案:裏面的中式恐怖元素確實太“久違”了!

先是用偽紀錄片的拍攝手法、循循善誘的心理話術,再加上對當地民風民俗、怪談奇案的高度還原,不僅讓電影的寫實感大幅增強,還能讓觀眾的獵奇心不斷被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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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而用精心佈置的場景、道具和演員們的穩定發揮,使得全片在特定的視角下幾乎沒破綻。

這樣一套操作下來,觀眾在沉浸式極強的觀影氛圍下感受着主角的情緒,不知不覺代入其中,形成了恐怖的心理暗示。有的人甚至會在看過後細思極恐,在現實生活裏也疑神疑鬼。

這就是中式恐怖片的魅力:後勁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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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美式恐怖裏的血腥暴力,中式恐怖的細思極恐顯然是更符合我們對恐怖片的定義。

可是由於眾所周知的原因,近年來大陸恐怖片的拍攝環境太嚴苛,導致了大陸出品的恐怖電影不是壞人作祟就是精神出了問題,讓細思極恐的空間很有限。

而《咒》由於製作的環境的寬容,能施展的尺度比較大,自然能拍出受到認可的中式恐怖。

因此,電影一經上映就能讓全國人民高度關注,並不讓人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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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另一方面,這部電影卻用了“不太地道”的交互設計“打破第四面牆”,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

導演在開篇就用女主和觀眾互動的方式,討巧地增強了觀眾的代入感,並且利用了觀眾的好奇心和善意,在展示與女兒温馨日常的同時,讓大家跟着念一句“火佛修一”送祝福。

結果在故事的最後,女主突然話鋒一轉,告訴大家“你們剛才唸的是詛咒,是分擔災禍的。”

《咒》中女主的做法,豈不是和近期鬧得沸沸揚揚的雪糕刺客們如出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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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費者吃到雪糕刺客:我一心一意想解暑,結果你居然背刺我的錢包?

影迷看完《咒》:我誠心誠意想幫你,最後你居然用背刺我的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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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咒》被網上批評為“鬼片刺客”,評分直降至目前的6.9分,並不讓人意外。

不過正如網上的一句戲言:看盜版的資源還想獲得正版的詛咒?

只要能百無禁忌,無視“鬼片刺客”裏的晦氣,這部恐怖片還是值得獵奇一下的。

無視“鬼片刺客”的晦氣後,《咒》就能從傳統鬼片變成中式克蘇魯

以上是該電影的簡評,不涉及任何的劇透。

但《咒》並不是一部簡單粗暴的鬼片,想要探討其中的細思極恐,覆盤劇情無可避免。

所以沒看過電影、不想被劇透的朋友,可以選擇收藏本文,看完電影再繼續閲讀後文。

至於對紀錄片拍攝手法不喜歡、對一切無序的事物覺得心煩、意志不堅定容易輕信影視劇的朋友,我也不推薦你看這部電影,沒必要為了趕熱點折磨自己。

無視“鬼片刺客”的晦氣後,《咒》就能從傳統鬼片變成中式克蘇魯

回到對電影劇情的討論上,為什麼本文題目會説,《咒》能從一部傳統意義的鬼片,變成一部糅合了中式恐怖元素和西方克蘇魯神話的“中西結合”恐怖片呢?

問題的答案就在女主李若男前後矛盾的人設和行為模式上。

在傳統的中式鬼片裏,主角要不是像英叔那樣的降魔伏妖高手,要不就是手無搏雞之力、被鬼怪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可憐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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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咒》中女主李若男則不是,雖然她極力把自己偽裝成後者,但電影的最後始終還是暴露了她的真正身份:給大黑佛母為虎作倀的幫兇。

這種由普通人淪為倀鬼的主角在傳統的中式恐怖裏不常見,即使被“鬼上身”做了壞事,最後大多數或能驅邪成功,或能玉石俱焚,不會在結尾依然處於被控制的狀態。

但在關於舊日支配者的西方黑暗神話裏,這樣的主角設定可謂司空見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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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些舊日支配者的故事裏,邪神都是一些外形不可名狀,且精神力量極其強大的存在。

他們通常會以各種軟體動物的外形示人,同時會引起接觸者思想上的混亂和癲狂,導致接觸者要不發瘋死去,要不就成為信徒,不斷擴散舊日支配者的意志。

舊日支配者加害人的方式,被稱作“精神污染”,他們代表着無序,存在就是為了傳播意志。

對比一下《咒》中大黑佛母,同樣的軟體動物外形,同樣的精神污染手段,無疑和舊日支配者很像。所以,如果大黑佛母其實是舊日支配者,而李若男就只會是被污染的信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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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年前,當李若男跟隨前男友來到陳家村時,其實就已經被舊日支配者大黑佛母盯上了。

大黑佛母還曾借村中阿婆的口表達了對李若男的“歡迎”,讓她一個外姓人也能參與祭拜。

當然了,此時的大黑佛母之所以會歡迎李若男,並不是因為她是女主,而是因為她懷了朵朵。童女是大黑佛母的祭品人選,村裏來了新鮮的貢品,自然要想辦法納入囊中。

但後來這位舊日支配者就會逐漸發現,李若男在“傳道”上的作用,遠比一個祭品要大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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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村的人也沒想那麼多,因為他們覺得只要佛母還在封印裏,一切都是可控的。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李若男等三人會接近祭祀用的地道,並破壞封印、放出了佛母。

其實,我認為李若男三人的行為看似無腦,實際上都是在大黑佛母的引導下做出來的。

它目的就是要讓李若男目睹親友的死亡,在六神無主又將會流產的情況下失去抵抗能力,被糊里糊塗灌了下過咒的蟾蜍水,從而和大黑佛母有了砍不斷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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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母早已不滿陳家人長年累月的封印,所以藉着三個常年不在村裏生活、對村中禁忌不在乎的小年輕之手脱身,並趁機團滅了陳家村,只留下了小女孩、李若男和朵朵三個宿主。

當李若男逃出陳家村並把錄像交給了當地派出所時,佛母就發現原來可以用影像資料這樣的方式來傳播自己的意志(詛咒),於是它又心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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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番的打擊再加上大黑佛母的精神污染,本是無神論者的李若男逐漸變得神神叨叨。

她為了搞清楚自己的遭遇以及精神上的變化,遠赴雲南尋求大師解惑,結果大師告訴她只有送走肚裏的孩子並讓她隱姓埋名才能躲過一劫,至於本人就只能獨自承受佛母的意志了。

“有什麼辦法可以讓自己也好受一點?”

“當然有,那就是找人一起唸咒‘火佛修一’,共享厄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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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為了保持自己在陳家村範圍裏的影響力,佛母讓陳家人世代傳播“火佛修一”的咒語。畢竟作為一名舊日支配者,最怕就是被人淡忘。只要有一個人還記得它,它就能生生不息。

陳家人由於自私,誰都不想成為那個獨自揹負詛咒死去的人,所以一直都把傳承咒語當成日常功課,甚至讓入村不久的李若男都能耳濡目染,只要佛母稍加暗示就能脱口而出。

找人分擔這麼損的招真的是大師出的嗎?這個並不一定。

要知道此時李若男已被污染,她的所見所聞所説都不可靠,有可能是佛母故意搞出的幻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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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此時李若男的精神污染還不算深,還想憑藉自己的科學精神硬抗舊日支配者。

於是,她在誕下嬰兒後就按照大師指引把她送去保育院,自己則被當成了精神患者接受封閉治療,希望可以通過現代醫術解決精神污染。

結果自然是失敗的,李若男的精神污染在此期間不斷加深,甚至徹底淪為了信徒還不知。

她自以為康復出院後,緊接着就做出了許多不合常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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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把朵朵安置在保育院就能平安無事,為什麼她還要接回女兒並讓她改回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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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自己去過雲南調查清楚所有的來龍去脈,為什麼還要男教師獨自犯險並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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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好心的神婆夫婦捨命驅魔,告訴她只要7天不餵食就能渡劫,為何她三天不到就破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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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知道影像能傳播邪神意志(詛咒),為何她還接二連三地給人看,最後甚至全網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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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始至終,李若男以為在自己和佛母對抗,實際上卻早已被精神污染,淪為了對方的棋子。

佛母借李若男的手,編排了一出苦命母親勇救入魔女兒的大戲,一邊測試影像傳遞邪神意志的影響力有多大,一邊不斷擴散接觸到這種意志影像的羣體。

最終,甚至指引李若男當着鏡頭揭示自己的真面目,讓自己的意志最大化地傳播出去。

至此,李若男的利用價值已經被榨乾,毫無用處的她就自然成為棄子,血濺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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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代入舊日支配者的設定重新審視這部《咒》,不難發現其實所有設定都非常克蘇魯。

調查員意外接觸邪神,調查過程中一邊抵抗精神污染一邊尋求解決辦法,結果做了自以為是對的選擇,卻發現中了邪神的圈套。但已經回天乏術,只能飲恨當場。

只不過《咒》在這種克蘇魯內核的劇情上鑲嵌了大量的中式恐怖元素,並通過偽紀錄片的拍攝手法營造了真實、緊張的氣氛,讓人第一時間無暇細想這種中西結合的可能。

然而中式恐怖講求的就是細思極恐,相信大多數人在緩過勁後,都會有類似的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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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不少觀眾在看完全片後都在關心朵朵的生死。

其實這恰恰中了導演的敍事詭計,佛母的目標最後還在朵朵身上嗎?其實這個舊日支配者既然通過李若男完成了廣泛傳播,它早已不需要一個體弱殘疾的女童作為宿主了。

另外,根據導演柯孟融透露的拍攝計劃,電影《咒》有第二部,片中的主角依然是朵朵。

因此答案顯而易見,朵朵最後必定是活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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