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雖然疫情並未過去,但北京寬廣的大街上,像往常一樣充斥着大量形形色色忙碌的打工族,而耿子便是其中之一。
如今的耿子,衣着時潮、外形俊朗,如果不仔細觀察,作為一個女性很容易便被其吸引。如果不是在中國這麼一個傳統保守的國家,恐怕提起十幾年前的那次經歷,早已掀不起任何波瀾。
而事實上,作為中國為數不多的“變性人”而且還是“女變男”這麼一種情況,直到今日,
不瞭解實情的人們還是會想要了解這麼一位敢於打破世俗的勇敢兒子的人生軌跡,
而今天我們就來講述一下他的故事。
“假小子”的成長往事1974年,寧夏吳忠市監獄家屬大院一户人家迎來了一個女娃,家人為她取名為“耿蘭俊”,而這便是現如今耿蘭俊的最初名字,也是他來到世間的最初性別。
他的父母都是警察,生於這樣一個人家,條件上已經算上非常不錯的了。而成長在大院中的氛圍也讓他從小便徹底釋放了自己的天性。
作為一個女孩子,父母自然是希望孩子能夠有孩子的樣子,但很不幸,生活在大院的耿子從小便喜歡跟着一幫男孩天天在外面玩樂。
那會的他讓父母很是不高興,但想到他還小,所以並沒有過多責怪他。
但沒想到上學之後的他,依舊沒有改掉這個習慣,不僅天天在學校跟一幫男孩膩歪在一起,連放學後都跟着他們天天待在外面踢球不着家。
而天天廝混在男孩堆裏的耿子也是渾身上下流露出一股男孩子氣,不僅留着短短的頭髮,甚至行為舉止,説話語氣都活脱脱一個“假小子”一般。
這讓天天忙於工作的父母也是萬般無奈,他的父親曾經嚴厲地告誡他要有女孩子的樣子,而母親也是耐心教育他怎麼去做一個女孩子,但卻沒有起到應有的作用。
直到上初中之後,耿子不可避免遭遇了女性的生理特徵,來了例假。回到家後,看着熱乎乎的鮮血,母親高興壞了,拿出衞生巾告訴他該如何用。
但這可讓耿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不自在,難受的那幾天裏,躺在牀上不能出去踢球的耿子想不明白為什麼他不能像那些男孩子一樣,而偏偏要經歷這些對他來説堪稱“災難”的事情。
從那個時候開始,耿子便對自己的女性生理產生了深深的厭倦,尤其是隨着身體的發育,他更加感到了痛苦。
在他看來,身披一副與自己身心不符的生理外在無疑是種負擔。
豈止是他是這麼認為的,跟他一起成長的夥伴跟同學無一不是這麼認為的。
因為在平日裏的耿子無論是外在形象,還是穿衣打扮,混在男孩子堆裏真是毫無違和感。
而實際上,作為一個女孩子的耿子在上學期間情竇初開的年齡便開始了對同班女生的喜愛。
但那時候的耿子便遭到了人生的第一次打擊,因為他的這種行為在他的好哥們看來無疑是對於女孩子的一種不負責任的態度。
而這也讓耿子安感到了無言的痛楚。
但人生就是這般,學生時代的愛情總是單純又青澀的。
高中時期,耿子班上的一位女孩就跟他相戀了,那時候的耿子已經有了想要變性的想法,而女孩也答應會等到他變性成功的那天。
但這實在是過於困難的一個“承諾”。
2001年,女孩在一家酒店中跟人走入了婚姻的殿堂,但很可惜,新郎並非是耿子。
而新娘留給耿子的最後一句話便是:“對不起,我實在不能等你變成男孩的那天了。”
人人都會懷念初戀的美好,但這份美好實在是過於脆弱,也許留在心中才是最好的回憶。
蜕變的“磨難”早在1992年那年,中國就有了第一例變性的例子,而且同樣也是“女變男”,這個消息對於耿子來説無疑是種鼓勵。
那時候的耿子便已經有了“變性”的打算,他開始嘗試着跟父母講述了自己的想法。
但毫無疑問,他的這種想法在父母看來是過於離奇。於是,在父母的勸説下,再加上他還在讀書,並沒有經濟條件,只好暫時放棄了這個念頭。
畢業之後,耿子不滿足於一成不變的生活,便選擇到其它的城市去闖蕩一番。
那時候經濟最有活力的城市無疑是中國的東南沿海一帶。
而耿子來到這裏一方面是努力工作,另一方面則是尋找合適的機會能夠圓上自己的“變性”夢想。
而很快,這個機會就來了。
2004年,在跟一位記者的交流中,耿子流露出了想要變性的夢想。
這種想法在外人看來無疑是極其不可思議的,這也讓這位記者由此對他的過往經歷產生了興趣。
而在交流過後,記者看到他確實有這個想法後便向其推薦了一位有名的整形醫生——修志夫博士。
而得到修博士的聯繫方式也讓耿子感到喜出望外,隨後,他便迫不及待聯繫了這位整容大師,而更欣喜的是,在交流過後,修博士十分認可耿子的心理狀態,認為他滿足可以變性的現實條件。
得到這一消息的耿子也很快返回了寧夏老家向父母彙報了自己的決定,經過多年的時間流逝,也許父母已經認可了耿子的想法,畢竟誰也不希望自己的孩子一輩子都過得不開心。
隨後,耿子在父母的陪伴下來到了廈門,能夠在如此重大的人生時刻得到父母的理解跟支持,這對於耿子而言無疑是十分幸運的。
變性手術其實是一件即危險又繁瑣的漫長過程,因為男女性別的生理特點,整個手術足足要經歷四次重大的手術。
但對於耿子來説,這一天,他早已準備了十幾年的時間。
2005年3月,耿子在廈門中山醫院開啓了長達半年的變性之旅。
首先第一步,便是要將耿子身上的女性特徵切除掉,包括子宮、卵巢以及最為重要的生殖器部分。
而相對於前兩部分,最後生殖器的切除無疑是最為危險的關鍵部分,也是整個手術過程中最危險的一項,因為生殖器官緊貼着尿道跟直腸,如果手術稍微出現失誤,極有可能造成後半生排便以及漏尿的後遺症。
但好在,這部分進行地很順利,算是邁過了最為艱難的一步。
而整個手術的完成已經是當年的8月底了,這也意味着歷時半年,經歷四次重大手術的耿子即將迎來自己的“新生”。
手術進行得很順利,一段時間後耿子也從手術中恢復了過來,而迎來新生的第一時間耿子便想到的是領取自己的新“身份證”,而這也是對於他未來身份的認可。
當年年底,耿子拿到了自己的身份證,拿到證件的那刻起,看着性別中的那個“男”,他露出開心的笑容並大方向圍觀的記者展示了自己的證件。
全新的生活終於變成心心念唸的男人後,耿子也迎來了全新的生活。
還記得2000年左右那會在陌生的南方城市工作時,因為自己打扮得像個男性,每次到公共廁所女性一頭時,都會被打散廁所的阿姨提醒到男性那頭,後來,倔強的耿子乾脆直接到男性廁所。
而現在,他終於可以堂堂正正地到男性如廁了。
但考慮到中國大部位地區其實還很難接受像他這種變性的經歷,為了能夠儘快融入到社會中,耿子思慮之後來到了香港打工。
而每當用人單位詢問起他兩年來的工作經歷空白時,耿子也總是如實地交待。好在一位單位的老闆看重員工的工作能力,大方地接受了他。
而順利找到工作的耿子也是十分努力,因為大學學的是廣告專業,所以其它一些工作對於他來説並不輕鬆,但他還在堅持了下來,併成功地工作了一段時間。
但因為客觀的原因,他還是在半年後離開回到了內地,先是在深圳工作了一段,又直接來到了北方的石家莊開始自己的本行工作。
之後,他入職到了北京一家廣告策劃公司,因為他在工作方面的能力很強,所以在事業上他也迎來了提升,並順利在北京穩定了下來。
雖然工作經歷非常豐富,但在感情上這麼多年他卻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另一半。
早在他最早在廈門變性的那段時間,因為記者的報道,所以他那時候在全國還掀起過一陣討論,他的事蹟被公眾知道的同時,也引來一位對其崇拜的女孩。
這個女孩當時不遠千里跑到他手術的城市,並留在他身邊照顧了他很長一段時間,但很可惜的是,手術成功的耿子始終無法對對方產生“感覺”,因此這段感情就變成了普通朋友,而以後的日子裏,他們也確實都維持這段友誼。
而之後在各地工作時,因為從小便擅長跟人打成一片,所以也有不少同事張羅着要給他介紹對象,尤其是在石家莊那段時間,有個做銷售的女孩喜歡上了他,並且不顧他過去的經歷,提出想要與其同居的想法。
但因為還是產生不了“感覺”,耿子拒絕了這位女孩的感情。
從這也能夠看出,耿子是一位服從自己內心的感性男人,如果碰不到有感覺的,他是萬萬不會勉強自己。
而事實上,他也確實遇到了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那是他在北京擔任創意總監的那段時間,他喜歡上了同事的一位表妹,而恰好這位表妹也對他產生了好感。
就這樣,兩個人之間私下約會了幾次,彼此的感覺也是十分不錯的。但沒想到,雙方的感情打算更進一步時,得知耿子過往經歷的女孩卻打起了退堂鼓。
也許,並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理解耿子的想法,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可以接受他變性的經歷,但愛情沒有了,雙方的友誼還在,直到現在,他們之間依然保持着良好的關係。
而至於事到如今,馬上就要年過半百依然單身的耿子來説,對於感情他依然是“順其自然”的想法。
一般變性的女孩為了能夠保持自己的男性特徵,比如喉結、體毛這些都會選擇服用一些藥物,有的甚至會一輩子都會服用這些,但直到現在耿子都拒絕服用這些。
在他看來自己完全沒必要那麼做,事實上,他很滿意現在的狀態,雖然沒有喉結,鬍子,但他仍然相信會碰到一個喜歡自己的女孩。
談到未來的生活時,他希望能夠跟朋友一塊開家廣告公司,能夠多多陪伴父母一些。
而至於自己不能擁有親生的孩子,他表示如果可以會與另一半抱養一個自己的孩子,
這都不是問題,重要的是能夠有一個相愛的另一半。
至於變性的經歷,他從未後悔過。
結語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尤其是對於一些經歷特殊的人來説,
社會更多地需要給予他們一些包容和理解。
其實,像耿子這種人來説,多多少少都會有些“性別障礙”,也就是跨性別者。
所以,對於他們我們不要用異樣的眼光去看待,
而像耿子這種能夠認識自己、改變自己的人來説,無疑是幸運且勇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