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蟻人與黃蜂女:量子狂潮》:他們説量子領域充滿驚奇,但這部電影卻像個精神時光屋監獄

作者:一往值前

當眾英雄在打無限之戰,蟻人史考特朗恩在家打鼓與練習魔術; 當眾英雄正忙着處理多重宇宙事務,史考特出了有聲書,還狂跑簽書會。 《蟻人》系列似乎永遠是這個忙碌超英雄世界裏的一方清靜小天地,但隨着《蟻人與黃蜂女:量子狂潮》(簡稱《量子狂潮》)推出,這個系列也走到了第三集:三部曲的最終章,似乎代表蟻人的歲月靜好生活,將面對最重大的改變。 但真的是如此嗎? 蟻人也要離開我們了嗎? 可以保證的是,平民英雄蟻人,似乎仍然覺得守護他的日常小確幸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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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蟻人與黃蜂女:量子狂潮》 需要一個爆點

史考特朗來到了人生豐收期:沒有世界末日要拯救、他成為家喻户曉的超英雄。 一個偷車詐欺犯能混成這番事業已很謝天,儘管路人經常誤認他就是蜘蛛人,但這對樂天的史考特來説一點都不構成困擾。 問題來了,乖巧甜美的女兒凱西長大了,從小就想成為父親幫手的她,無意中製造了一場災難,讓漢克博士夫妻、荷普、史考特與她一起被吸入量子領域,而他們不但得重新體驗這個千變萬化的魔境,還得應付前所未有的敵人「征服者康」。 不妙的是,康正期盼他們的來到,他有一個籌備已久的陰謀,需要史考特小小地幫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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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威宇宙來到第四階段,這個宇宙仍在同時消化「無限傳奇」階段留下的震撼,同時探索全新的多重宇宙議題。 但是,《蟻人》系列來到第三集,它看起來仍然沒有太多變化,史考特依舊過着他無憂無慮的小日子,國家危機、認同危機、我的兒子是不是我的兒子這些問題,都輪不到他管,對史考特來説當然是好事,對觀眾與編導來説就不是了:《量子狂潮》需要一個爆點,交待觀眾為什麼他們必須花錢被關在電影院兩小時。 於是,凱西、前任黃蜂女珍妮、與沒人在意的量子領域,突然同時都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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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説,在漫威宇宙裏,全世界能夠獲救的根本原因,都要多謝量子領域。 但更有趣的是,超英雄們對量子領域的興趣卻一直不是很高,那些曾透過量子領域進行時空跳躍的復仇者成員們,除卻那些往生與領退休金的前成員之外,沒有人在其他作品裏繼續探討這塊腳下的新天地。 量子領域變成了蟻人專屬的領域,留在《量子狂潮》裏專心討論。 這當然很棒,因為我們對這片天地其實一無所知,回頭看看《蟻人與黃蜂女》裏所有對量子領域的描述,全都十分玄乎。 這次終於所有人同時踏上了量子領域,應該有時間好好來場校外教學。

量子領域導覽宛若《星球大戰》+《銀河護衞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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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三部《蟻人》電影的共通處之一:它們的開場都很吸引人,而後魅力與令人好奇之處快速地悄悄溜走。 《量子狂潮》開始要介紹量子領域的全貌,這當然令人好奇,而且這裏不只是漫威版的蘑菇王國,不只是有一堆類似孢子或蕈菇植物的奇花異草而已,這裏有獨特的生態圈、甚至有智能生物與它們開發的尖端科技與機器人等等,量子領域有自己的語言系統、社會邏輯、價值觀與階級制度。 乍看之下,這些對量子領域的人事物介紹,像極了《星際大戰》+《銀河護衞隊》,你會看到各式各樣的花俏生物,他們會喝章魚酒、吞食別人的體液藉以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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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起來很怪對不對? 這是《量子狂潮》令人興奮之處,量子領域與《銀河護衞隊》裏的外星宇宙不同,在《銀河護衞隊》導演詹姆斯岡恩的視野裏,外星世界其實只是長得怪一點的傢伙所羣聚的西部電影世界,他們大口喝酒吃肉,同時對弱肉強食的日常感到稀鬆平常,但《量子狂潮》不同,它有種更怪一點,這裏生物的造型更奇妙一點,邏輯更奇怪一點,例如當來自「上面世界」 的史考特與凱西和這些「下面民」溝通時,這些異種生物會驚訝地質問:「難道你們住的房子是死的?」 這種奇想天外的邏輯,令觀眾對《量子狂潮》提高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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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像我剛剛説的,這種興奮通常撐不了半場。 你知道、我知道、大家都知道,《量子狂潮》是一部漫威電影,而且是一部為第四階段關門的最後作品,並且在預告片裏已經大打征服者康是本片反派的暴雷重點。 可以説,《量子狂潮》被迫帶領《蟻人》系列脱離它原本無憂無慮的歡樂地位,它必須負起更大的責任,必須作為第一位正面與征服者康衝突的英雄。 而這突如其來的重責大任,讓這部電影不得不變形得失去了原有的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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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是為了征服者康而存在的電影

這部兩小時的電影,可以精準地一分為二:前一個小時,在電影裏若隱若現的主題是「量子領域的威脅」,幾乎每個人時不時都在質問,量子領域有什麼? 那裏有什麼黑暗的秘密或是恐怖角色? 他是誰? 他究竟有多壞? 似乎同時在質問觀眾,你究竟知不知道,征服者康會是漫威宇宙的下一個大魔王? 而這些質問對已經知道答案的觀眾來説,變得十分重複與無謂。 而《量子狂潮》因此甚至放掉了其他更重要的議題:為什麼凱西突然變成了叛逆少女? 為什麼回到人世的珍妮不説出真相? 為什麼荷普在這部電影裏純像來領車馬費的傢伙,可以這麼可有可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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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服者康是誰? 這個問題問了整整一小時,過了中場,你知我知大家都知道的答案終於遲遲揭曉:總之徵服者康就是一個強到亂七八糟但我們必須打倒他的壞傢伙。 於是英雄們必須攜手合作,與這裏的原住民們一同起義反抗暴君...... 一如你進電影院前就設想得到的劇情。 那麼,到底征服者康是誰? 他真的死了嗎? 這些問題不可能讓《量子狂潮》講清楚,漫威宇宙還有整整兩個階段等着上市,有其他陣容更強大、更憂國憂民的重點漫威電影或 D+影集要上檔,答案要留給它們去發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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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妮對量子領域的心魔有因此化解嗎? 凱西變回了那個傻傻聽話的女兒嗎? 史考特終於決定為一個世界犧牲自己的所有嗎? 這些問題都稀哩呼嚕地交待過去,這部電影依舊有一大堆變大縮小特效、依舊有螞蟻大軍、依舊有麥克道格拉斯停不下來的老人碎碎念,但如果你是看了預告才想進場的觀眾,期望這次史考特會突然像美國隊長一樣對大義大德徹底覺悟,那麼你一定會失望:這部電影終究是為了征服者康而存在,它只是某一部漫威電影的超長版預告罷了。

征服者康交待太過籠統 觀影體感時間變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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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量子狂潮》當然很可惜,它放掉了一整個詮釋異世界運行邏輯的機會,它甚至沒有給飾演康的強納森梅傑斯更多篇幅。 梅傑斯的表演當然很不錯,要他演出令人畏懼的專制暴君,並不是太困難的一件事,但是康的目的與動機,在這部距離第六階段結束還很遙遠的漫威電影而言,交待地實在太過籠統。 這讓他的耍狠,看起來虛了許多。 觀眾不是不能感受到梅傑斯帶來的威脅感,但是這種威脅往往轉瞬即逝,給人力有未逮之感——比起來,梅傑斯在影集《洛基》最後的出場亮眼多了,因為觀眾始終搞不清他過於親切的語氣裏,哪些是開玩笑、哪些又是恐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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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可以這樣説,《量子狂潮》真的令人親身體驗了量子領域的奇特之處:量子領域是個時間運作邏輯非常不同的地方,而這部 2 小時的電影,看起來令人感覺好像過了 3 個小時以上。 它沒有給你值得深思的人生議題、也沒有留給你需要推理的劇情難題,它沒有在有趣的部份大做文章,看起來好像《雷神索爾3:諸神黃昏》的另一個山寨版本...... 這個系列會不會有下一部電影? 沒人知道,但在《量子狂潮》之後,續集的必要性似乎更降低了不少——沒關係,還有很多漫威電影等着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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