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雨心
能被眾多網友稱為“史上最悲傷的紀錄片”的作品，到底講述了怎樣慘痛的人生經歷呢？近日，一部由日本導演山田和也執導，上映於2006年的紀錄片《蒙古草原，天氣晴》突然爆紅網絡，登上熱搜，更在豆瓣收穫了9.7的高分。這部網友評價為“現實版《活着》”的紀錄片，不禁讓人好奇到，究竟是何故事，能在播出後10餘載，仍在互聯網時代讓當下的網友所“共情”？
《蒙古草原，天氣晴》海報
倘若從拍攝算起，這部紀錄片已經有20餘載的歲月了。據悉，該片講述了日本探險家關野吉晴在1999年、2000年、2004年3次探訪蒙古國女孩普潔一家的故事。鏡頭中，當關野吉晴初見普潔時，這位看似桀敖不馴的女孩騎在馬背上，年僅6歲的她不但拒絕了拍照的請求，更要求他離開。在關野吉晴不斷地拜訪中，與小普潔以及其家人的朝夕相處中，普潔一家敞開心房接納了來自異鄉的訪客，在語言不通的狀態下，開啓了彼此之間真摯的友誼。
故事如果能夠終結在1999年蒙古草原的冬日，恐怕留下的會是一段脈脈温情的往事：關野吉晴與普潔跨越國籍、年齡、語言的障礙成為好友，更與普潔和母親和外婆都產生了感情。回到日本後，關野吉晴還收到了普潔母親寄來的新年賀卡，盼與他再次相見。但不到半年後，當關野吉晴再次來到普潔家中，迎接他的是普潔母親的遺像。當關野吉晴於2004年回到蒙古的大片草原時，普潔也因車禍離開了人世間。她死在了小學畢業的前一天，這個曾經夢想着能夠成為老師的小女孩，連畢業考試也未能參加。
沒有煽情的背景音樂、沒有精心設計的對白，更沒有光鮮亮麗的場景，在這部長達100多分鐘的紀錄片中，都是平靜而稀疏的日常的點滴。關野吉晴與普潔家人們的相處，也是細水長流般平淡又真實，未有什麼矛盾衝突的吸睛點。正因真實，所以片中記錄的快樂是那麼的鮮活：普潔看到多日未歸的母親展開笑顏，躲在媽媽身後的她展露出6歲小女孩才有羞澀；當普潔終於能夠進入學校上課時，舅舅忍不住興奮地送出糖果為她慶祝……
小普潔
也同樣是因為真實，片中的苦難也顯得那麼強烈又悠久：鏡頭中，時隔半年回到蒙古的關野吉晴，在聽聞普潔母親的死訊時錯愕難懂的眼神，和逐漸湧上來的淚水；普潔的外婆在為女兒祭奠時，滿頭的白髮隨風飄揚；片尾普潔去世的消息傳來時的戛然而止，畫面定格在她與關野吉晴初見時，她騎在高高的馬背上，笑着與母親一同離開，只留下兩人模糊的背影……
無論從拍攝手法還是技術手段來説，《蒙古草原，天氣晴》都是一部過於“簡樸”的紀錄片作品，敍事方式也是簡單明瞭。但正是因為這種返璞歸真的簡單，無須渲染，已將真實的苦難展露無餘。往往最直擊人心的，就是最真實的苦難。
紀錄片《蒙古草原，天氣晴》的突然走紅，表明無論在什麼時代，對苦難的思索和憐憫，仍是影視作品創作中不衰的主題。真正觸動觀眾的，不是刻意堆砌的悲情，而是真實又無法躲避的苦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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