娛樂觀:岡仁波齊:最好的修行,就是專一地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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岡仁波齊,西藏最有名的神山,被四大宗教認為是世界中心、神山之王。
冰雪覆蓋下巨大的金字塔身形,會讓人肅然起敬。每一年,都有無數人繞着岡仁波齊一圈圈行走,傳説轉一圈,可洗一生罪孽;轉十圈,可免下地獄之苦;轉百圈,可成佛昇天。
這幾天,人們頻繁提起一部叫《岡仁波齊》的影片。它的口碑極高,在電影院裏卻極少看到它的排期。甚至有人説,今天要去看,明天就不一定看到了。
這是一部關於信仰和修行的電影,真實而純粹,讓生活在城市裏的我們熱淚盈眶。
▲ 《岡仁波齊》電影海報
導演張楊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找到11位從西藏當地找來的普通人做演員,帶着100多位工作人員,幾近紀錄片的手法,平穩剋制地拍下了這2500多公里的朝聖路。看完電影后,我們和他聊了聊,他説,拍電影,就是他的朝聖路。
到最後我們卻發現,原來信仰不在別處。它在當下,在每一刻認真專注的生活裏。
“我們唸經吧。”這是電影裏藏族人説得最多的一句話。
他們的生活,簡單而自在。每天起牀勞作,耕田、放牧,晚上圍坐着吃糌粑,喝酥油茶,一起唸經文。從來不用問為什麼,就是單純地生活着。
張楊第一次到藏地時,也被這種單純的生活給感動了。從此以後,西藏就成了一個他時不時要“回去”的地方。拍一部朝聖者的電影,也成了他心中一個單純的夢想。
為了實現這個想法,他從十來年前就開始構思。後來張楊找到老朋友李力一起做這件事,説:“我已經四十多歲了,身體不行了,再不拍我的身體就受不了(西藏的環境)了”。
電影裏,老人楊培也説,年紀大了,再不去朝聖可能就不行了。於是消息在芒康小鎮傳開,“聽説你要去朝聖?”幹農活的時候平常的一問,朝聖隊伍就擴張到了11人。
想減輕殺生罪孽的屠夫、因為蓋房出了死傷而良心不安的人、想在朝聖路上生下和岡仁波齊一樣屬馬孩子的孕婦、對朝聖並沒無太多概念但是深信一定會好的小女孩……每個上路的人,都有善良而單純的理由。
在某種程度而言,張楊和藏民們一樣,都是單純的人。
單純,就是想做就去做了,就是認為該這樣就這樣。
這支朝聖隊伍走過的這一年,每一天都重複一樣的動作、一樣的神情、一樣的虔誠。
他們每走幾步,就要雙手合十,“嗒、嗒”,手板在人煙稀少的山谷間發出清幽的響聲;“哧”,毫無猶豫地往前撲倒,膝蓋和土地發出輕微摩擦的聲音,全身俯在大地之上,額頭深深地叩向地面。如此往復,2500多公里。
專注地磕長頭,彷彿這是一件這一生一定會去做的事。既然現在它來了,那就全力實現。
因為這份專注,無論大人小孩,從冬到夏再到冬,沒有任何遲疑與猶豫,一路磕着長頭,遇到泥濘也照磕不誤,碰見水灘,脱下外套照磕過去;車被撞壞了,就卸下車頭拖着走……路途多難啊,可是沒有什麼能阻擋。
同樣的,困難也沒有阻擋張楊拍電影。他説,因為從年輕時,就在不斷地追問自己是誰,自己想要的生活是什麼,所以他去拍電影,去深入另外一種文化,去尋找、去追問。
拍攝期間,朋友李力去西藏探班,看到張楊從曾經白嫩的城市人長成了長髮飛揚皮膚黝黑的糙漢,在那麼艱難的環境裏有些替他難過,誰知道張楊高高興興地拿出酒招呼老友一起喝,還説,“這是生活,不能丟失。”
在如今快速出品的電影界,沒有多少人能花上一年多的時間,在藏地找普通人當演員,住在他們家一步步瞭解,再一起走了2500多公里的路。在別人眼中艱苦的拍攝生涯,張楊卻甘之如飴。
天上的雲巒疊嶂,遠處的山峯靜默,天地無言,唯有朝聖者的腳步與手板聲。
沒有專注,何來遠方?每個心有敬畏的人,眼睛裏都只能望見那個終要抵達的遠方。
“信仰,是藏民們骨子裏的一部分。”
他們深信神明的力量,深信馬年轉一圈岡仁波齊可抵平時的13圈,深信要為了更多的人去朝聖,深信無論發生什麼事總能在唸經中得到平靜,深信出生與死亡都是一場輪迴。
影片中最讓動容的是車子壞了那一幕。
最令人感動的不是他們在高高的斜坡上,像螞蟻一樣一步步吃力地拽着車子。而是當車子順利爬上去後,拉車的幾個人默默地走回頭,回到最初開始拉車的地方。
然後,雙手合十,“嗒、嗒、哧……”,三步一磕頭,把每一步路都認認真真地磕好。
什麼是信仰?這就是信仰。是沒有人監督要求你要怎樣做,你卻老老實實、認認真真地履行你相信的事情。
是你堅定的相信:神一定會在某處看見你。
這一幕幕不禁讓人想起,張楊在拍攝時,因為感冒引起肺氣腫,也只是開車往低海拔的地方走,感覺人好了就又回來了。團隊裏許多人也因為身體不適“倒下”過,其他人就補上,像接力賽一樣。
就像朝聖者,每一步都不能少,再難也要專心致志地走過去,就是信仰。
為了説服投資人,張楊甚至加大了難度,把兩部自己想拍的藏地電影一口氣拍了,一部就是《岡仁波齊》,另一部是小説改編的《掌皮繩·皮魂上的魂》。
信仰,從何而來?又該往何處尋?
也許對朝聖者而言,是面對巨大而粗礪的世界,發現不只要生出温柔的心,還要長成頑強的人,信仰從這裏而來。
也許對於大多數人來説,是面對這廣袤的宇宙,陡然發現不知自己是誰,自己想要的生活又是什麼,於是不斷地追問、不斷地遠行、不斷地突破邊界。不管多難,也像朴樹在這部電影主題曲裏唱的:“只有奄奄一息過,那個真正的我才能誕生。”
張楊是後者,他找到一條尋找的路,是拍電影。
我深信,每個人這一生一定有一條屬於自己的信仰之路。如果你想抵達,那麼一定要踏上尋找的路。而信仰的意義在於,每個人都深信它能抵達。
對於大多數身在城市汲汲營營的我們,信仰早已是一個遙遠而模糊的名詞,尋找信仰的路似乎總在遠方。可是,在藏地,他們早已將信仰貫穿成生活。
在我們看來,朝聖是一件偉大而艱鉅的事。但對於他們來説,卻平常如往日。
吃飯時説起去朝聖,那就去吧。磕長頭的路上要生孩子了,那就生完了再來磕吧。白天磕着長頭,餓了吃飯,天黑了睡覺,朝聖的路和在家的日常沒什麼兩樣。一覺醒來發現老人去世,那就為他念經祈福再繼續轉山吧。
在我們眼中不得了的事情,於他們只是生活的一部分。我們認為的修行,是他們的生活。他們的生活,就是日常的修行。
我們以為追尋信仰,要辭職走四方去看不一樣的世界,以為修行,要找一處深山幽谷打坐靜思。
我們總以為要尋找真正的生活,就得逃離當下的生活。
而這部電影卻告訴了另外一個真相:信仰,本就是生活的一部分。
其實,能把日常生活過得簡單、專注了,本身就是一種修行。
故事的開始,這支隊伍有11個人,在路上生了一個孩子,在岡仁波齊山腳下,一個老人離去了。在藏族人心中,死在岡仁波齊山腳下,是一種福報。
故事的最後,又是11個人。他們站在冰雪紛飛的岡仁波齊山腳下,為逝去的老人唸經、祈福。生命不過是一場輪迴,無需空悲切。
關於信仰的追尋,無非就是投入生活的本身。以虔誠之心生活,每個人都是朝聖者。
答案都在風中,在岡仁波齊紛飛的風雪中,在大城市燈光通明的街道上,是在每一個單純、專注、心有敬畏的人心中。
文字為物道原創,圖片由《岡仁波齊》劇組授權提供,圖片版權歸《岡仁波齊》劇組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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