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管虎:“很高興能為一羣年輕人保駕護航”

由 公羊易綠 發佈於 娛樂

日前出席第33屆中國電影金雞獎“導演論壇”暨第六屆青葱計劃啓動儀式的管虎導演又有了一個新身份——第六屆青葱計劃主席。

即將“履新”的管虎導演以“戰戰兢兢”和“惴惴不安”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他還笑言自己“有點傷感,已經變成前輩了”,但能為青年導演的成長貢獻力量,是管虎和中國電影導演協會所有導演的共同心聲。他説:“年輕的時候,我期待有人能為我保駕護航,現在很高興自己能為一羣年輕人保駕護航。中國電影需要新鮮血液,為青年導演保駕護航是榮幸,也是功德,我會盡量把它做好。”管虎導演還笑稱自己也藏着一點兒小“私心”:“我希望從年輕導演身上吸取更多的營養,不至於被時代淘汰,變成真正的老前輩。”

在接受採訪時,管虎坦承自己沒想到《八佰》會有這麼高的票房,未來他想拍部古龍式的武俠片,“目前已經有打算和計劃。”

如何解讀文化自信?這是一種個人自信,來源於細微之處

今年金雞獎“導演論壇”的主題叫“青年世代和文化自信——中國青年電影導演扶持2.0”,關於青年世代電影人的一些特質,管虎通過自身接觸的年輕導演們進行了例證,那他如何解讀文化自信?

管虎認為,具體到創作和電影本身,文化自信其實是一種個人自信,“你把自己擺在創作者位置上以後,你對自己的表達,自己想要説的話,有自信就夠了,真正的自信來源於細微之處。”

他笑稱自己的優點是有時候會盲目地信任自己,“比如,我拍《老炮兒》的時候,別人就告誡我不要拍,電影講北方一老頭兒的故事,南方人不愛看。”包括拍《八佰》也是,周圍有許多不看好的聲音,但是他都堅持了下來。

管虎透露,《八佰》上映時,因為電影院剛開業,片方擔心觀眾不敢去看,“那個時候哪對票房有預期?能上映就很好了。我喜歡挑戰沒把握的事情,失敗也是正常的,電影行業怎麼可能都成功呢?”

雖然電影是娛樂產品,但管虎認為關注人、挖掘人和剖析人是電影的職責,在這方面,電影跟文學是一樣的,只不過影像表達更直觀、更具衝擊力。除上述功能外,電影涵蓋面很廣,還有很多比如商業屬性、社會屬性、提醒功能等。不過相比較而言,電影的社會功能責任更為鮮明,比如説《我不是藥神》,它就推動了醫藥改革。

會嘗試不同類型影片嗎?想拍古龍式的武俠片 ,“居中”狀態最舒服

當被記者問及會不會嘗試不同的影片類型時,管虎導演表示,他並不想將自己侷限於拍攝某一類題材中,只要是自己感興趣的,就不拒絕任何題材,“包括愛情電影,其實後邊都有計劃,想試一試。”管虎還透露自己想拍武俠片,“我想拍的是古龍式的武俠片,目前也已經有打算和計劃。”

電影的市場化環境,使得商業效益成了不得不考量的因素。管虎也坦承,作為導演不琢磨票房、觀影人次等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些外部的聲音不能影響他的內心。管虎説他未曾給自己定位,“我基本上就由着自己,就是那種比較真摯、比較舒服的狀態。”

管虎導演曾理性分析過自己的優勢和劣勢,“你説讓我純粹做一個作者,個人表達欲特強,我做不到,因為我拍了多年電視劇,有想跟老百姓講故事的慾望。你説我完全去拍商業片,純粹奔市場去的那種,我也做不到。後來我發現了‘居中’挺好,我又有講故事的表達慾望,跟老百姓互動,又有自己的表達在裏邊,我覺得這個是我喜歡的、舒服的、很自然的狀態,不擰着不難受,這是比較適合我的一條路。”

如何看待青葱計劃?感動於它的純粹,年輕人的才華和熱情令人驚喜

2015年,管虎出席了第一屆青葱計劃啓動儀式,他還擔任了第四屆青葱計劃導演訓練營導師,監製了第三屆青葱計劃五強導演高臨陽的電影《再團圓》。

管虎坦言,他曾一度對青葱計劃持觀望狀態,“最開始我不相信有這麼一個平台,能毫無所圖,就是純粹地幫助年輕人,後來我發現青葱計劃真就是這麼一個平台。”

青葱茁壯成長需要肥料、陽光和水分等,青葱計劃整合全產業鏈的資源,希望能夠助力懷揣電影夢的年輕人離夢想更近一步,這讓回憶起處女作拍攝往事的管虎十分羨慕。

管虎導演透露,自己拍首部電影時資金匱乏,更沒有專業的平台扶持,“單打獨鬥”的他頻頻受挫……最終靠着對電影的信念強撐下去,“我覺得還是需要好的精神,需要有共同做一件事的朋友,大家互相支撐……”

現在的管虎説自己已經學會了“順心而為”,對一些事情不再糾結,“拍電影哪有不困難的?每部電影有每部電影的難,你要感受那個困難,不僅要克服它,甚至享受它,最重要的是要完成這部電影。”

因為參與過青葱計劃,所以管虎對青葱計劃的年輕導演並不陌生,包括他監製的影片《再團圓》的導演高臨陽就是第三屆青葱計劃的五強導演,青年導演的才華和熱情讓管虎印象深刻。

白雪是第二屆青葱計劃的五強導演,她的導演處女作《過春天》2019年上映後令人眼前一亮。管虎説在看了《過春天》後,對整個青年導演羣體的印象都有了改觀:“青葱計劃培訓階段,我覺得白雪闡述的內容還挺好的,但沒那麼耀眼。有一天,我知道她已經在拍電影了,但也沒太在意,結果電影拍完了拿出來放映,把我驚着了,她那個電影拍得好成熟,柔軟得很,流暢得很。後來我監製高臨陽的作品《再團圓》,他拍得也好成熟,這些年輕導演身上有讓人驚喜和震驚的地方。”

怎樣才能成為一名好導演?自信但不能自負,對電影有敬畏之心

年輕導演現在的機會越來越多,條件越來越好,但是,年輕導演也需要更加嚴格要求、好好磨礪自己,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管虎認為年輕導演可以自信,但不能自負,想做個好導演、拍出優秀的作品,有幾個基本條件,首先就是要有敬畏之心,要敬畏電影。另外就是要擺正位置,“做這個行業得把自己擺到一個正確的位置上,擺正了,就堅持到底。”

除了才華,管虎認為青年導演的“實操”同樣是至關重要的,“你想半天,想法特別好,結果實現不出來,這就很麻煩。”管虎説自己見過這樣的青年導演,很有才華,對電影的熱情和理想很熾烈,但是一進入實操階段就暴露了缺點,“實操需要進入到繁冗瑣碎的生產流程中,拍攝現場可沒有藝術而言,全是髒亂差苦的體力活。苦難過來的時候,這些青年導演的承受力和應變能力其實是有所欠缺的。當然也有少數人上手就很成熟,這很讓人欽佩。”

因此,在管虎看來,對於年輕導演來説,除了資金之外,特別必要,甚至極端必要的,就是有一個成熟的導演來給他們做監製,“年輕導演剛開始時個性強烈,很多人因為個性,會與監製產生一定的衝突。但是,成熟的監製會把所有事情都捋順,會讓電影成品更完善。所以,成熟的導演做監製是特別有必要的。”

導演處女作是拍商業片還是文藝片,將來要走什麼路線,也是很多年輕導演都有的困惑和矛盾。對此,管虎給出的辦法是“聽從內心”,“由着自己的心,聽自己內心的聲音,無所謂商業,無所謂藝術,無所謂矛盾。電影本質是純粹的,我個人比較喜歡純粹些,不琢磨這些事,成不成功也不重要,先把它表達出來。”

至於什麼是優秀的導演,管虎認為好導演都有個人魅力,“你跟他在一起就算不説電影,也會覺得他身上有一股魅力,我認為這是非常迷人的一種修為。比如説,我跟陳凱歌導演、張藝謀導演、馮小剛導演他們坐一塊兒的時候,特愛聽他們説話,他們有着生活的積累,有吸引力。簡單説,我覺得他們身上濃縮了人生的精華和智慧,這是好導演的前提。”

文/本報記者 肖揚 統籌/滿羿 供圖/視覺中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