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樹森，女兵——記長影著名導演姜樹森

8月4日，長影著名女導演姜樹森病逝，一代導演，一代電影，終將成為追憶。也許今天的年輕一代不瞭解她，但她屬於中國電影，屬於長影輝煌的歷史。90年裏，她為中國電影事業奮鬥了近70年，是上個世紀全國最具代表性的女導演，曾執導過《劉三姐》《沙家濱》《賣花姑娘》《花園街5號〉》《赤橙黃綠青藍紫》《殘雪》等轟動一時家喻户曉的著名影片。那時人們一聽姜樹森的名字，就想到長影。一提長影，便想起姜樹森，姜樹森成為長影一張亮麗的名片。

父母早逝的姜樹森15歲時參軍當了文藝兵，融入革命隊伍這個大家庭。是部隊養育了她，給了她豐富的精神營養和物質食糧，所以她很早便習慣了把個人的命運同國家民族的前途緊緊連在一起。在她的片子裏，我們看到的不是一兩個人的狀態，而是一羣人、一個階層、一代人、一個民族的心聲，所以她有觀眾，有共鳴，有市場。上個世紀八十年代，是中國改革開放的起步階段，人們都在摸着石頭過河，社會問題也比較突出。這時，姜樹森執導的電影《花園街5號》《殘雪》等成為“改革電影”中的黑馬，她在積極塑造改革先鋒人物的同時，也藝術化地再現了改革進程中不同階層的問題和矛盾，發人深省。這兩部電影都因其深刻的思想內涵而榮獲文化部獎勵。《赤橙黃綠青藍紫》是姜樹森的又一力作，可謂八十年代的青年集羣映像，經典的時代代表作品。它展示了改革中年輕人呈現的不同色彩，並呼喚社會甩掉保守的包袱，對開放的年輕人多一些寬容和理解，就像生活需要七色陽光。

姜樹森也執導過一些女性電影，在當時反響很大，其中代表作是獲文化部獎勵的《女人的力量》《嗨，姐妹兒》等。她的女性電影沒有刻意強調性別意識，相反卻有意淡化它，讓女人以現實中普通一員的身份來參與和感受生活，不強勢不矯情，客觀而智慧。這使她的女性形象也成為中國電影史上比較有特色的人物形象。

“拼命三郎”是人們用來形容男人的，但姜樹森以她吃苦耐勞捨生忘死的敬業精神無意間被封上了這一光榮稱號。為了爭取拍攝時效，她總是以軍人的姿態投入工作 ，加班加點是常事，拍《花園街5號》時，經常連續工作十七八個小時。有次勞累過度突然失明瞭，3天后視力恢復她又趕赴劇組了。她有兩個孩子，可工作時就把孩子忘到腦後了，正如她自己所説，“我拍電影時，滿腦子都是分鏡頭和機位，沒別的了。”

從做電影《三關排宴》《劉三姐》的副導開始，姜樹森就站在了一個比較高的起點上，她的電影作品跨越了半個世紀之久，戲曲片、故事片、軍事片、生活片、譯製片30多部，駕馭空間廣泛。不管拍什麼，她的根本出發點都是源於生活，源於她對生活的愛和憧憬。

三年前，筆者有幸見到了姜導，80多歲的她依然是那雙放射着智慧光芒的大眼睛，像個老媽媽一樣笑微微的，不認識她的人一點也想象不出她還當過導演，那個剛強的姜樹森退去了，也許這才是她本來的樣子。但説起過往的事兒，依然氣定神閒，她講自己怎麼當的兵，當時沒家沒親人的窘困。老了，有的事可能忘了，但她永遠都會記得自己是個女兵，帶劇組也是部隊培養的。現在早晨起來還跑步呢，她兩個胳膊一前一後地揮動起來，就像在部隊出操一樣。我明白了，姜樹森，女兵。（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