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子是哪裏人:莊子是哪裏人?這個問題的答案最早見於司馬遷的《史記老子韓非列傳》:“莊子者,蒙人也,名周。周嘗為蒙漆園吏,與梁惠王、齊宣王同時。”這裏的“蒙”究竟在哪裏?莊子故里之“蒙”以及“漆園”又是什麼地方?學術界對這個問題可謂傷透了腦筋。因為古人寫文章惜墨如金,素以用字簡練著稱,導致今人莫衷一是,眾説紛紜。
莊子究竟是哪裏人 關於莊子故里的推測有哪些
有人認為:今之安徽蒙城,世稱“山桑,北冢,古漆園”,改名蒙城雖自唐代天寶年間,但蒙城之“蒙’卻由來已久。他們認為不獨盡人皆知,且有史據可證。南朝宋羅泌《路史》雲:“盤庚自奄遷於北冢;北冢,蒙也。”《嘉靖壽州志》還有記載:乾隆《穎州府志》“漆園城,在縣河北三里,即舊蒙城;莊子為漆園吏在此”。
反對者也不乏其人,他們從《隋書·地理志》於“譙郡·山桑”下找答案。《隋書·地理志》記載:“後陶置渦州渦陽縣,又置譙郡,梁改渦州曰西徐州,東魏改曰譙州,開皇初郡廢,十六年改渦州為肥水,大業初州廢,改縣曰山桑。又粱置北新安郡,東魏改置蒙郡,後齊廢郡置蒙縣,後又置郡,開皇初廢郡。又梁置陽夏郡,東魏廢。”他們認為:上面一段引文好像“山桑”(後為蒙城)也曾經稱“蒙”。其實,《隋書·地理志》説的是“譙州”之內(南北朝時州轄郡,郡轄縣)三個區域的建置沿革,其中渦陽、肥水、山桑的變遷,才屬今之蒙城,而北新安、蒙郡、蒙縣,仍屬今商丘。並認為“粱郡·守城”(今商丘)注云:“梁置北新安郡,尋廢”,這就是對上面的解釋和照應性的説明,由此推出,遲至隋代,今蒙城從未沾上“蒙”字。
唐代學者比較流行的説法則認為莊子出生地在山東曹州。李泰等著的《括地誌·冤朐縣》説:“漆園故城在曹州冤朐縣北十七里,莊周為漆園吏,即此。”張守節在《史記正義》中也援引了這一記載,並説:“按:其地古屬蒙縣。”詩人李白居東魯,在其《贈從弟冽》一詩中説:“自居漆園地,久別咸陽西。”這裏説明唐代學者都把曹州漆園作為莊子作吏之地。這種觀點一直影響到近代乃至今天。若把曹州與河南之“蒙”都看作“古屬蒙縣”,尚還可説得過去,但兩者是否能連在一起,就比較牽強了,至少無材料足以佐證。
宋代學者朱熹對莊子故里有比較系統的考證。《朱子語類》説:“李夢先問:‘莊子孟子同時,何不一相遇?又不聞道及,如何?’曰:‘莊子當時也無人宗之,他只在僻處自説,然亦止是楊朱之學。但楊氏説得大了,故孟子力排之’。”“莊子去孟子不遠,其説不及孟子者,亦是不相聞。今亳州明道宮乃老子所生之地。莊子生於蒙,在淮西間,孟子只往來齊、宋,鄒、魯,以至於梁而止,不至於南。”在朱熹看來,莊子乃楚國蒙地人。“淮西”指皖北、豫東、淮河北岸一帶,安徽蒙城屬楚,也正處於這個位置。
明代學者李時芳,主張莊子故里安徽蒙城説,他的考證沒有多少新意和見解,只是維護王安石、蘇軾等見解而已。但他反對莊子是山東曹州人之説。談及蘇軾、王安石的見解,有學者持極強烈的反對意見。嚴格的講,蘇、王持“莊周故里為安徽蒙城説”是沒有幾分考據的,只是蘇軾曾經為安徽蒙城在宋朝時所建的莊子祠堂寫過碑記,也就是著名的《莊子祠堂記》,當代學者劉文剛則認為蘇軾的這篇碑記是“求文以為記”的應酬之作,不是什麼考據文章,蘇軾只是藉此發揮他對莊子的推崇和讚美之情,而對於安徽蒙城是不是莊周故里,他在碑記中“不置一詞,可見還是比較審慎的”。而王安石則是寫過一首《過蒙城清燕堂詩》,其中最著名的四句是“清燕新碑得自蒙,行吟如到此堂中。吏無田甲當時氣,民有莊周後世風。”憑藉一首詩裏的兩句話,即使作詩的人再有名氣,在一些學者們看來也不足以説明莊周故里即為蒙城。此一説。
莊子究竟是哪裏人?我們認為:《史記》載莊子為“蒙”人,《漢書》又列“蒙縣”於“梁國”。那麼,今天的蒙城在漢代是否叫“蒙”,是否又屬於“粱國”,弄清這個問題,莊子的故里紛爭就容易解決了。漢之“梁國”,原本秦之“碭郡”,即今河南商丘一帶。其領屬範圍既包括商丘東北境的“小蒙”,也包括商丘東南境的“大蒙”,梁國曾是漢梁孝王的封地,“梁孝王好營造宮室苑囿之樂以通賓客”,在商丘建造了“梁園”。小蒙近商,雖有“梁園”,但無“漆園”,大蒙偏遠,卻素有“漆園”之稱,可見司馬遷筆下的“蒙”當為“大蒙”而非“小蒙”。“大蒙”疆域原來甚遼闊,西北邊境達雉河集(今渦陽)以北數十里,直至今豫、皖接界處,距商丘僅百餘里。隨着歷史變遷,又幾經分合,建置沿革也有變遷,但無論怎樣,大蒙與今之蒙城是聯繫在一起的。所以,我們傾向於莊子為安徽蒙城説。
以上是安徽學者孫以楷、錢耕森等的觀點,另外安徽省內,特別是蒙城縣內的學者都傾向於莊周是安徽蒙城人一説,這也許無法排除爭榮之嫌,但如果論證的有理,又有充分的證據,那麼這種論斷就應該引起研究莊子的人的注意,另外知道了莊子到底屬於哪個地方的人,對於研究莊子的文學藝術以及思想淵源諸方面的問題都大有裨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