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月笙去世後,孟小冬的經濟來源主要有這幾方面:杜月笙留給她的遺產約2萬美元、自己本身的積蓄、收徒的學費。她一個人,靠這些錢可以生活得舒舒服服。
這裏得着重説明,雖然上海大亨杜月笙很愛孟小冬,經過多年守候,終於打動美人芳心,娶她為五姨太。但孟小冬的人生標籤絕不是“杜月笙女人”,她本身就是一代傳奇。
杜月笙是青幫大佬,橫行上海灘,在上海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但孟小冬的知名度更高,是極為優秀的京劇坤生,紅遍全國,號稱“冬皇”,嫁給杜月笙屬於下嫁。
感情方面,孟小冬最愛的也不是杜月笙,而是梅蘭芳。是因為和梅蘭芳情緣難繼,才退而求其次,接受了杜月笙的追求。
孟小冬和梅蘭芳的恩恩怨怨,是當時大小報紙的熱門。
兩人因戲結緣,共同演出了《四郎探母》、《游龍戲鳳》等京劇名曲,孟小冬以女子之身唱老生,梅蘭芳以男子之身唱花旦,男女角色性別錯位,顛鸞倒鳳,既有戲劇性,也富於浪漫色彩。後在別人的撮合下相知相守,一時傳為梨園佳話。
但問題是,當時梅蘭芳已經有原配夫人王明華、平妻福芝芳。平妻怎麼回事呢?
是這樣,王明華原來生有一雙兒女,因患麻疹病而夭折,之後沒有再生育,而梅蘭芳的大伯梅雨田家只有女兒沒有兒子,也指望着梅蘭芳生下兒子繼承自家香火。王明華只好琢磨着給丈夫納妾,正好梅蘭芳對年輕漂亮的坤角福芝芳有意,就打算納她進門。
福芝芳的母親提出兩個條件,一是梅蘭芳要按兼祧兩房的規矩迎娶福芝芳,與王明華同等名分;二是她要跟着女兒到梅家生活,將來梅蘭芳為她養老送終。
梅蘭芳同意了,福芝芳就這樣成了另一位梅夫人。
然而,雖然已經有了王明華和福芝芳,當梅蘭芳遇上孟小冬時,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吸引了。
他們都是京劇大師,有着極高的藝術造詣,旗鼓相當、勢均力敵,粉絲團也不相上下,據説兩人同時在不同的劇院演出時,票房相差無幾,同樣的出色、同樣的耀眼。
兩人惺惺相惜,進而互生愛慕。於是孟小冬不顧朋友們的勸阻,也不計較什麼名分,與梅蘭芳生活在了一起。
最終造成他們分離的並不是感情上的事兒,而是一樁兇殺案。前面説過,孟小冬也有許多粉絲,其中有一個叫李志剛的是腦殘粉,暗中愛着她,對她和梅蘭芳在一起無法接受。
1926年的某一天,李志剛到梅宅找梅蘭芳算賬,卻沒挾持住梅蘭芳,反而驚慌之下殺了梅蘭芳的老朋友張漢舉,自己也被軍警亂槍射死。
事情發生後,梅家親友、梅派粉絲紛紛指責孟小冬,説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罵她是紅顏禍水,逼她離開梅蘭芳。輿論對孟小冬十分不利,這個過程中,梅蘭芳似乎沒有維護她。
孟小冬承受了極大的精神壓力,心碎欲絕,一度皈依佛門,併發誓和梅蘭芳永不相見,她也説到做到了。平靜下來後精研京劇,取得了不亞於梅蘭芳的藝術成就。
説句公道話,這件案子中張漢舉固然無辜,但孟小冬也沒錯,李志剛不是她指使的,她自己也是受害者。憑什麼將她當成罪人?
而杜月笙早在1925年初見孟小冬時就對她有意,但孟小冬愛着梅蘭芳,對他不假辭色。當孟小冬與梅蘭芳分開後,杜月笙以為機會來了,不料孟小冬看淡紅塵,壓根不想再涉男女之情,還是拒絕了他。
後來杜月笙娶了名鬚生姚玉蘭為四姨太,依舊對孟小冬殷勤備至。這位姚玉蘭,是孟小冬的好朋友,嫁給杜月笙也不影響她們之間的情誼。姚玉蘭很有趣,感動於杜月笙對孟小冬的一片深情,也認為杜月笙是值得託付終生的良人,便經常邀請孟小冬到杜宅看望自己。
杜月笙藉機接觸孟小冬,他很講究風度,絕不以青幫大佬的身份脅迫她,而是噓寒問暖、關懷體恤,孟小冬感受到久違的温暖與愛護,終究被他打動,與他舉行儀式,正式成為杜府五夫人,這時已經是1950年。杜月笙已老,孟小冬也43歲了。
第二年杜月笙過世,杜家人移居灣灣,孟小冬獨居香江,深居簡出,專心教授弟子,後來在姚玉蘭的邀請下,孟小冬也去了,姚玉蘭的子女對她極為尊重,她度過安詳的晚年,於1977年5月27日因肺氣腫和心臟病併發症去世。
總之,孟小冬從來就不是依附杜月笙而活,杜月笙去世後她也沒變得多淒涼,她有獨立謀生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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