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爸,請不要道德綁架,我不會為你和三兒的孩子捐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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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夫·托爾斯泰,《安娜·卡列尼娜》中説道,幸福的家庭家家相似,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同。
對於離異家庭來説,無論前者是由於什麼原因造成的,可結局對孩子的影響總是相似的。對於孩子來説,不僅意味着失去了自己圓滿的家,很多時候,連那個爸爸或者媽媽也隨之消逝了。
我有爸爸,但是我再沒有見過他
我12歲那年,爸爸媽媽離了婚,原本上過大學的爸爸就對只有初中文化的媽媽怎麼也愛不起來。所以我也很詫異他們之前為什麼會在一起。
也許是爺爺生一場後,僅僅作為媒人介紹之後,媽媽就以“準兒媳婦”的身份承擔了照顧的責任,而此時,爸爸為工作忙碌無暇顧及。
當爺爺在媽媽的精心照顧下慢慢恢復,爸爸雖然對媽媽並無心動,但那個年代可能囿於旁人的眼光,不得不履行娶她的責任,作為回報。
可是,這種沒有愛情的婚姻,本來就是一個悲劇。隨着爸爸的工作越來越順,職位也上升得很快,作為一個工廠技術工人且已下崗,另外謀了一份銷售的媽媽來説,跟上他的腳步越來越累。
最終,大概是有一個讓我爸爸心動的女人出現,隨着爺爺奶奶的去世,爸爸終於可以毫無顧忌了。12歲那年,他們離了婚,其實在財產分配上還是給了我和媽媽很大的保障,一套大面積的住房,還有一間店鋪,説是以後留給我的嫁妝。
12歲以後的每一天,我的名義上有爸爸,但是我再也沒有見過他。除了他給我媽的賬户每月轉2000元贍養費,有時候是一年一次性給,有時候是一年索性轉3萬。
有一天,爸爸突然找到我,説是讓我救救他兒子
因為爸爸和他新的愛人,去了另外的城市,所以幾乎中間通過一年2、3個電話,就再無糾葛。
我知道爸爸努力想從以往的日子裏,連記憶都要試圖抹去。也許這段婚姻,真的除了捆綁的責任之外,留給他的只是瑣碎和無趣。
還好,我和媽媽生活得也還不錯,因為畢竟我們也不差錢,這也算是爸爸為我們創造的經濟基礎吧。這一點上,還是不得不歸功於他的貢獻和付出。
媽媽也有了新的愛人,雖然還沒有領證,但是他們一起開了個小超市,相敬如賓,總算看到了有了真正自己喜歡的人,日子是過得越來越有奔頭。有些愛是掩藏不住的。
22歲那個生日前夕,多年沒見面的爸爸突然説要見我一面,給我的是驚慌和恐懼,我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姿態站在這個多年未見的父親面前,該如何隱藏住自己對父親的抱怨和苛責。
但該來的還是來了,這個10年未見的父親只是迅速地打量我,感嘆現在真的出落成大姑娘了。那也是我參加工作的第一年。
隨後,就是開門見山交代來意,讓我救救那個我從沒有見過面的弟弟。爸爸和他新妻子生的兒子,7歲了,最近查出了白血病,讓我給弟弟捐骨髓。
關於這件事,除了堅定的拒絕,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我拒絕了。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
並不是我怕捐骨髓帶來的對身體的損傷和疼痛折磨,但凡是個陌生人,如果確實有打動我的地方,我可能反而不會拒絕。
但是對於這樣的“弟弟”,請原諒我,我沒有半點的惻隱之心。為此,那個爸爸的女人,從親戚那邊要到我的電話,屢次打電話和發短信過來讓我好好考慮一下,畢竟是自己的弟弟,也願意出一筆可觀的錢(100萬以上)。
可我還是拒絕了,因為我也過得衣食無憂啊,要是以金錢可以衡量親情,那麼真的讓人所不齒。
之後,那些多年不見的叔叔伯伯等我爸那邊的親戚,紛紛譴責我“沒有良心、太狠心”等等。
可是,不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説起來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姐弟,是血濃於水的一家人,人命關天的大事,怎能不幫?在他們指責我冷漠的時候,有誰想過失去父愛的10年裏,又有誰能夠對我多一絲的温暖和理解?
總之,我沒有認為自己有什麼過錯,哪怕繼續“道德綁架”,我依然堅持內心的答案。
寫在最後:
成長中缺少父親陪伴,是一件遺憾的事。而且這樣的遺憾,可能會伴隨上面這位女主很長時間,給她帶來很多意外的麻煩和困惑,別人無從評論,無法理解。
在有些人眼裏,“親情”二字承載了太多的期望,成為了他們綁架親人的利器。
始終可以理解她的做法,雖然善良是一種選擇,但有的時候善良並不是沒有任何原則的,所有的善良都要有鋒芒,那些不願意妥協的堅持,那也是關於人生最後的倔強。這位女孩父親和新妻子的做法,確實讓人寒心,物質並不能夠取代父愛,如果僅以道德綁架作為要挾女兒的做法,未免有點過於低級。
也願這位女孩足夠堅強勇敢,好好與媽媽生活下去,你不必活在別人的期待裏,你生來是為了成就你自己的人生,那就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