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漠河來,是因為一頓飯引起的。一次和幾個朋友聚會,大家喝高興了,説一起出去玩幾天。其中有個朋友在漠河有朋友,説去漠河吧。夏天的漠河,很美麗,而且是中國的最北端,去看看應該挺有意義。於是大家當場約好,7月30日出發,一起去漠河。
我當時乘着酒興,就答應了。後來又碰上了不少事情,好幾次差點把行程給衝了。但想着已經答應了,要是説不去,大家就都不去了,挺掃興的。我不想做個掃興的人,所以還是把其他事情推了,終於促成了這次行程。
到了7月30日,朋友們一起啓程。早上6點多的飛機,先飛到哈爾濱,然後再轉機去漠河。疫情期間,航班減少了,北京沒有了直飛漠河的飛機。轉機要在哈爾濱機場待兩個多小時,到漠河已經下午一點多了,一路上折騰了7個小時。
但並不覺得累,路上我看書寫東西。從哈爾濱飛到漠河的航線上,一路看下去都是連綿不絕的綠色,一望無際。河流和湖泊點綴其間,一片萬物生長、生氣勃勃的樣子。我知道機翼下面就是大興安嶺,那是無盡的綠色和生命,是東北人民生生不息的地方。今天的天空,白雲朵朵漂浮在機翼下面,像美麗的棉絮向天邊飄散開去。雲朵上面是深藍色的天空,下面是青綠色的土地,藍色、白色和綠色的組合,美到心醉。
飛機降落的時候,看到了阿木爾河的九曲十八彎。我知道那是一個景點,在書裏看到過描述。居高臨下的俯瞰阿木爾河,在綠樹叢中彎曲得如此優雅美麗,猶如飛天的裙帶飄舞。還沒有踏上漠河的土地,看到的景色已經把我迷醉。
百度介紹,漠河是國內無污染的天然淨土之一,是國家生態安全重要保障區、黑龍江省生態功能保護區,全年優良空氣天數達350天以上,空氣中每立方厘米負氧離子達5萬個,細顆粒物年均值為10微克以下,是中國國內唯一能夠觀測北極光,體驗極晝和極夜的地方。如此乾淨的地方,真是一方淨土。
一下飛機,就感覺到了空氣的清新。那是一塵不染的透明,陽光照在身上,曬得發疼。白雲的白,藍天的碧,山巒起伏的綠,近在眼前。這裏不需要尋找觀景點,因為你站在任何一個地點,好像都是最佳景緻。
北極村,是漠河最大的景點,5A級風景區。在朋友的安排下,我們直接坐車進了北極村。大家來漠河,主要就是來北極村,很少有人會住到城裏去。漠河城離北極村還有70公里,這70公里的路程,兩旁都是綠樹青松。黃色的粉紅的野花,開在道路兩邊,蓬勃生長。這裏的土地如此遼闊,從一個點到另外一個點,常常是上百公里,司機們也習慣了一踩油門就是百公里的路程。
北極村,是中國最北的一個村莊。現在已經不是村莊,而是一個巨大的旅遊區了,範圍達到了幾十平方公里。北極村,原來不叫北極村,就叫漠河村。它確實是中國最北的村莊。中國的最北點其實不在北極村,而是在離北極村大概100公里的烏蘇裏淺灘,但那個地方沒有村莊。烏蘇裏淺灘不遠處,就是黑龍江大拐彎,連續兩個S形連在一起,形成了很壯觀的景象。兩個S,一半屬於中國,一半屬於俄羅斯。
進入北極村景區需要買票。在景區裏,需要坐車才能從一個點到達另外一個點。自己的車可以開進景區。景區的核心是黑龍江邊的北極小鎮。小鎮自開發旅遊以來,曾經很輝煌。但自從八項規定後就開始蕭條了,今年受疫情影響就更加蕭條。原來來小鎮的遊客,八成是政府各部門來度假和開會的,現在因為規定來不了了。現在的遊客都是散客,或者旅行團帶來的。遊客數量減少了,很多設施就荒廢掉了。我們開車逛了一下整個北極村景區,發現原野上散落着各種規模的度假村和別墅,看上去很寥落,基本上沒有什麼生意。有的看上去已經沒有人管理了,雜草叢生,牆皮脱落。這個區域,明顯過度開發了。
我終於看到了黑龍江。大江大河總能激起我內心的某種波瀾,黑龍江更加如此。這條曾經是中國第三大內河的大江,自從1858年中俄《璦琿條約》後,江北土地就被割讓給了俄國,黑龍江從此成為中俄大部分地區的邊界。20世紀90年代,中俄兩國最終同意將黑龍江和烏蘇里江的主航道中心線作為兩國的國界,這一國界的長度達3000多公里。
在條約簽訂後,俄國人開始着手把境內的中國人清理掉。他們把中國人趕過江來,不管江水是否寒冷都要下江,凍死淹死人無數。如果不下江的就打死。他們寧可把土地讓給野獸,也不願意讓中國人繼續生息繁衍在祖祖輩輩的土地上。隨着時間的推移,因為中國曾經有過和蘇聯一段互好的日子,這一段痛苦的回憶就被故意抹掉了。但歷史是抹不掉的,它在人類的記憶深處,在適當的時候就會發出迴響。
黑龍江的上游是額爾古納河,也是中俄的界河。額爾古納河本為中國的內陸河,康熙皇帝於1689年同俄羅斯簽訂《中俄尼布楚條約》,將額爾古納河以西劃歸了俄羅斯,從此額爾古納河成為中國與俄羅斯的界河。作家遲子建專門寫過一本書,叫《額爾古納河右岸》,之所以叫右岸,就是左岸不再屬於中國。右岸是大興安嶺的原始森林,是書中鄂倫春族生息繁衍的地方。
我沒有想到黑龍江的水是如此清澈。儘管有一點點發黑,這是由上游腐蝕物質導致的,但整體上是我見到的大江中最清澈的一條。這表明了黑龍江沿岸的水土流失不是很嚴重。長江、黃河、珠江、錢塘江等,已經基本上都是渾濁的水流了,尤其在雨季更加如此。現在東北也是雨季,但黑龍江水確實是清的。我甚至用手捧起來,喝了一口。
此後的兩天裏,我常常在黑龍江邊踟躇,對於這條江有一種不捨。在陽光下,我在江邊散步;在月光下,我在江邊佇立;在酒後,我在江邊引吭高歌;在雨中,我在江邊打傘聽雨聲;在清晨的霧靄中,我沿着江邊走向小鎮的早市。面對在這夏天晝夜不息奔騰流淌的江水,我想象不出來冬天整個江流被冰凍之後,那是一種怎樣的天荒地老的寂靜。在冬天冰封后,據説坦克可以在上面隆隆開過。老百姓可以坐着雪爬犁,在江上來來往往走親戚。此岸的中國公民,和彼岸的俄國人,也常常互相來往有各種交流。
我第一眼見到這條江,就喜歡上了它,也許是因為寬闊清澈的江流,也許是因為兩岸的青山,還有青山上那高潔的天空。儘管每次看到對面的青山風景,內心總會有一點隱隱作痛,因為一條國界徹底分開了兩邊。但江水不可分,兩岸的青山也不可分,它們是一個整體,是同一個生命。那在江上飛舞的沙鷗和鷹隼,是真正自由的靈魂。它們不需要考慮這邊是中國,那邊是俄國,它們可以自由自在地從此岸飛到彼岸,又從彼岸飛回此岸。在它們眼裏,兩岸是一體的,是和它們一樣有整體生命的存在。
對岸只有一兩個俄國小村莊,估計村莊裏住的人也不是很多。從望遠鏡裏看過去,那邊的房子大部分都是平層木板房,有的人家也有汽車,但大部分人家看來都過着普通的生活。他們堅守在這片土地上,背靠遼闊的西伯利亞,離最近的城市可能都要上千公里。不知道他們定居在這裏,是自願,還是國家強制的遷徙。在他們心裏,這片土地顯然已經屬於他們所有,待得心安理得。可以看到樹叢中俄國的哨所,和這邊中國的哨所相呼應,都在守衞着心目中自己的家園。
江裏的魚類資源豐富,江這邊的中國老百姓,有不少就是世世代代打漁為生的。黑龍江裏的魚都是冷水魚,肉質細膩柔嫩,非常好吃。我吃到的鯉魚、細鱗魚、還有各種小魚,都比南方出產的魚更加鮮美可口,幾乎入口即化。那油炸小魚,香脆鬆軟,是下酒的絕配。由於這邊旅遊業的發展,用魚量增加,魚價提高,漁民打魚的積極性也空前提高。中俄有共同的規定,漁民打魚不能越過中間線。但有漁民會鋌而走險,結果會被俄國人抓起來,一抓起來可能就要被關半年以上。據説俄國那邊對規矩遵守得更好,很少有越界的行為。不過他們也很少抓魚,似乎對吃魚不感興趣。魚好像也有靈性,因為在這邊總被抓,所以更多的魚會生活在俄羅斯水域那邊。另外,那邊的野生動物也比這邊多。這邊很多土地都被開發了,原始深林也被砍伐了一遍,動物生存的地盤就不大了。動物更喜歡那邊無人干擾的天地。據説每年冬天都會有東北虎從西伯利亞過來,但通常在黑龍江解凍之前就又回到了西伯利亞。
我起得早,一個人沿着江邊信步去逛早市。沒有想到這麼北的地方居然有早市。早市上都是當地的老百姓在賣東西。主要是賣魚,各種魚,大多是從黑龍江裏捕撈上來的。除了魚,還有各種菜和水果,也是自己家種的,數量都不多。大量批發的情況好像沒有。來買東西的人,更多的是本地人,也有飯店和賓館來採購的。外地遊客不多,三三兩兩,會隨興買一點東西。據説原來早市很熱鬧,今年疫情遊客少了,所以清淨了很多,村民收入也受了不少影響。早市周圍,是一些相對比較老的房子,算是老村莊的風貌做了一點保留。其中有一家供銷社,是1977年的房子,裏面的櫃枱都是當時留下的,上面的招貼海報,都保持了舊時代的色彩。裏面一對中年夫妻在經營,東西大多是日常用品,賣給村民的。因為有了年頭,這裏也成為遊客光顧的地方之一。
第二天,我們開車到了洛古村。那是黑龍江上游的一個村莊,離北極村100公里左右,是黑龍江和額爾古納河相接的所在地。這個村莊的房屋,比北極村的更加古老和破敗。北極村的大部分房子,都已經被改建成現代化的房子,木頭房子或者木板屋頂的房子,已經極少了。但洛古村的大部分房子都是木板房,當地俗稱板夾泥,就是裏面是泥牆,但外層用木板圍一圈,屋頂也都是用木板鋪設的。這是傳統東北人的建築。這裏的村民之所以沒有改建,一是這裏的旅遊開發比北極村晚,來的人少,村民沒有那麼富有;二是當地政府意識到了舊房子的旅遊價值,現在不讓老百姓隨便拆了。這給了我一個機會,看到東北山裏人的原始村莊大概是怎樣的。村頭的廣場上豎着一塊石頭,上面寫着大大的“源”字,來表明這裏是黑龍江的源頭。
這裏往上游大概八公里的地方,額爾古納河和俄羅斯的石勒喀河匯合,黑龍江就從這裏開始。不過黑龍江在俄國叫阿穆爾河。阿穆爾也是黑色的意思。石勒喀河也是一條很長的河,和額爾古納河像黑龍江伸出去的兩隻手,往上游走繞了半圈,都到了發源地蒙古高原。《尼布楚條約》之前,這兩條河都屬於中國。尼布楚,就是石勒喀河中游的一個地名。現在,石勒喀河全部屬於俄國,另外三條河變成了中國和俄國的界河。從額爾古納河到黑龍江再到烏蘇里江,把內蒙古的上半部和整個黑龍江省的北部和東部圍了一圈。
我們坐船沿着中國一側的江流向上航行。水流湍急,船上行的速度比較慢。兩岸風景優美,船行其中,如在畫中。這一江段的景色,比北極村那邊的更加原始和寧靜,兩邊都是長滿了綠樹的山巒。中國這邊,已經在進行旅遊開發,有度假村聳立江邊;俄國那邊,依然保持着古樸的田園風光,綠樹從中掩映着幾座房子,江邊沙灘上有幾頭牛在悠閒地喝水吃草。江上水流湍急,但江面看上去很平靜,天上的白雲倒映在江水中,江天一色無纖塵的感覺。繼續上行,中國這邊的山巒也也沒有了人跡,兩岸江山相對出,滿眼都是天老地荒的壯美。五公里的逆水航行,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沿途剛好供我們飽覽兩岸風景。
最後,我們的船停在快要接近額爾古納河和石勒喀河匯流的地方,這個地方被叫做黑龍江的源頭。其實額爾古納河和黑龍江是同一條江河,只不過分段叫了不同的名稱。我很想讓船長繼續往前開一下,進入額爾古納河看一看,但覺得這樣的要求有點過分,到了嘴邊沒有説出來。沿着河流繼續往上走,就進入了草原地帶,到了著名的呼倫貝爾大草原。在草原遊牧民族的心裏,額爾古納河是十分重要的一條河流,為草原大地提供源源不斷的水的滋養,它的眾多支流,像一根根血脈,把草原和人民緊緊相連。大家如果聽過《呼倫貝爾大草原》這首歌,就一定會記住中間的歌詞:“我的心愛在河灣,額爾古納河穿過那大草原,草原母親我愛你,深深的河水深深的祝願。”
夏天的大興安嶺,天氣説變就變。剛才還是藍天白雲的天氣,一會就烏雲堆積,黑雲壓城,閃電直擊江面,雷聲隆隆滾來。遠方迷霧一片,大暴雨把山川顏色驟然屏蔽。我們船掉頭順流而下,上行一小時的行程,回來只用了十五分鐘。在我們下船的瞬間,大暴雨如期而至,幾乎把每一個人都淋成了落湯雞。這裏的雨乾淨,乾淨到透明,乾淨到雨打在身上,除了清新的涼意,沒有一點污染的痕跡。抬起頭,你可以讓雨水盡情地在你的臉上流淌,你可以直接張嘴,讓沁甜的雨水滋潤你乾渴的嗓子,這是一種和大自然共生的和諧,一種融入天地的滋養。
在漠河,有座觀音山,位於北極村到洛古村的路上30公里處。本來這裏是自清朝以來的淘金礦場。現在淘金嚴厲禁止了,因為對生態的破壞太嚴重,也因為國家對於礦藏的保護。漠河相關部門去海南,把一尊南海觀音給請了回來,讓觀音來鎮守祖國的北部邊關,保佑人民幸福安康。這座觀音像和聳立在天涯海角大海上的南海觀音,是一模一樣的,也是個三面觀音像,只不過比例上小了很多。這裏的觀音大概只有10米高,而海南島的那座觀音,是100米的高度。他們把觀音豎在一座山上,同時修了一座觀音廟,成為了漠河的一個風景區。
但到觀音山來,重要的不是來看觀音。在觀音山旁邊,就是著名的老溝金礦遺址。這個地方也叫胭脂溝。當年這裏產出的黃金獻到了慈禧太后面前,她心懷喜悦地説,以後她有錢買胭脂了,所以這裏就改名叫了胭脂溝。太后看到金子,沒有想到富國強兵,想到的是買胭脂,大清朝不衰退,幾乎就是天理不容了。
當初這裏發現黃金之後,很多俄國人越境過來偷挖。清政府知道後,決定對這裏進行管轄,於是派了李金鏞過來。李金鏞是江蘇無錫人,算是我老鄉了。當初在條件那麼艱苦的情況下,一個南方人到達了渺無人蹤、野獸遍地、寒冷徹骨的中國最北方,不知道他是如何適應這裏的環境的。不過他從此也就再也沒有走出過這個地方。幾年之後,他因為肺結核就病逝在了這裏。現在這裏建有李金鏞祠堂,算是對他保衞祖國邊陲平安,開發金礦的一種紀念吧。
李金鏞在這裏管理淘金、引入商貿、遏制俄國人的擾,最終在漠河形成了人氣,奠定了漠河發展的基礎。金礦最熱鬧的時候,據説有幾萬人在這裏一起作業,光是妓女就有近一萬人,把一條溝弄了個天翻地覆。解放前,這裏有很長一段時間是民間亂採,對於環境的破壞相當嚴重。解放後,國家接管了這個地方,繼續採金一直到上個世紀末。後來為了保護環境停止採礦,對礦區進行了嚴格保護。現在在金礦遺址周圍,還散落着當時採金礦的平房建築,年久失修,已經破敗不堪,成為了歷史遺蹟。據説不遠處還有妓女墓。當時的妓女,有國內的,也有從俄國來的,很多都沒有再回到家鄉,在貧病交加中長眠於此。
除了淘金的故事,這片土地亙古以來,一直是以原始的姿態存在。大興安嶺上的每棵樹,幾乎都是千年百年的壽命,各種野獸在原始森林裏遊蕩,過着億萬年來始終如一的生活。人類的蹤跡,直到解放前都還不多。鄂倫春等民族的人,會根據季節的不同在森林中游蕩。少數定居的人,也過着幾近茹毛飲血的生活。
解放後,祖國大開發開始,東北成了祖國所需要的資源集中供應地。就像母親源源不斷用乳汁來餵養自己的孩子,東北的資源把新中國餵養長大。大興安嶺建起了無數的林場,叮叮噹噹伐木了幾十年,結果把所有的原始森林像剃頭一樣都給剃光了。我們開車一路從漠河到加格達奇,再到齊齊哈爾,橫穿了整個大興安嶺地區,幾乎再也沒有看到像樣的樹木。現在長在綿延不斷的山丘上的樹木,最老的可能就是幾十年,大部分都是十幾年的樹齡。遠看整個森林依然鬱鬱葱葱,近看都是小樹居多。這還是這十幾年保護森林,絕對禁止砍伐所帶來的成果。森林的生態,要真正恢復,可能需要上百年的時間。
大興安嶺的樹種,以樟子松和落葉松為主,要長到直徑50釐米之上,一般需要200年以上的時間。曾經的伐木工人告訴我,原來在大興安嶺,兩人根本就抱不過來的樹比比皆是。有些樹,要六七人才能抱攏過來。希望百年以後,我們的子孫後代,能夠真正看到和原來一樣的大興安嶺原始森林。人類需要和自然共存,首先要敬畏自然,不能向自然索要太多。自然其實不需要人類,但是人類需要自然。
漠河之旅結束的時候,我們到了大慶,參觀了王進喜紀念館。王進喜的鐵人精神,激勵了一代又一代人,為祖國的建設和發展而奮力拼搏。大慶石油大會戰,解決了特殊時期中國的困難,為中國走向現代化發展奠定了基礎。今天的中國,除了保留鐵人精神外,更加需要用理性和長遠的目光,來設計和對待祖國的長遠發展。世世代代的永續繁榮、文化昌盛、國泰民安,尊重自然,才是我們要取的正道。在這一正道上,我們可以時時用鐵人精神,鼓勵我們自己奮發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