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嘉：數字化賦能文化企業出圈，與北交所的契合需進一步探索

今年年初，冰墩墩讓全球都感受到了來自中國文創產品的“出圈”能量。“我‘搶’了不少，因為我覺得這個產品一定會爆款。”5月27日，在新京智庫春季峯會“當數字文化產業‘遇到’金融，一場‘顏值’與‘市值’兼備的變革”主題論壇上，北京中文在線閲讀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總經理杜嘉，聊起北京冬奧會上這位可愛的“實力選手”時笑言道。

但杜嘉也坦言，創意的成功離不開整個大的市場環境。他認為，全球範圍內的“一墩難求”，首先還是受益於冬奧會烘托的全球大環境，“全世界都關注冬奧會，關注冰雪運動，關注疫情的背景下中國的生機與活力”。

北京中文在線閲讀教育科技有限公司屬於上市係數字文化企業。被譽為中國“數字出版第一股”的中文在線數字出版集團股份有限公司（300364.SZ，即“中文在線”），其創始人、董事長童之磊亦擔任北京中文在線閲讀教育科技有限公司的執行董事。

北京冬奧會之外，2021年發生了一件對國內數字文化產業發展壯大、乃至全球化都具有重要影響力的事件，即北交所的順利開市。這也是我國內地的第三家證券交易所。杜嘉介紹，文化產業整體比較分散，尤其需要金融的持續助力，特別是在當前疫情之下。

▲2022新京智庫春季峯會。圖/新京報

文化“出圈”，創意先行，還是市場先行？

回到冰墩墩的全球“出圈”，我們該如何看待中國的文創產業究竟是需要創意先行還是市場先行？考慮這個問題時，杜嘉認為有個大前提，即創意是基礎、市場是推手，兩者缺一不可。

“首先對於創意，文化產業的核心是IP、是版權和無形資產。”冰墩墩在他眼裏就是這樣一個核心IP，“在冰墩墩敦厚純潔又堅強的形象裏面，還非常好地體現了冬奧精神”，“沒有這個好的創意，同時沒有好的市場環境，是不可能造就非凡、‘出圈’的文創產品”。他補充道。

此外，在肯定了創意的成功離不開整個大的市場環境的同時，杜嘉也提出，數字化賦能文創產品“出圈”的觀點。

“冰墩墩是一個例子，數字化的技術極大地推進了冰墩墩這個產品的推廣。我們的電視直播、（移動）互聯網直播等，全方位地展現了北京冬奧會和冰墩墩。數字化的媒體使我們冬奧會第一時刻傳遍了全球，也把冰墩墩可愛的形象傳遍了世界，這就是數字化賦能文創產品‘出圈’。”他解釋道。

“其實（像這樣的例子）我們有很多”，杜嘉介紹道，“包括（像）故宮很多的文創產品，現在通過移動互聯網推廣它的創意，所以故宮文化得到了全球華人的認可。”

特別在疫情期間，在杜嘉看來，數字化技術加持下，為文化企業‘走出國門’帶來了更好的方式，更加有利於“講好中國故事，傳播中國聲音”。“由於疫情，大家知道，目前向海外出口紙質圖書，不管是運輸還是出版發行都很困難。在數字化時代，中文在線把我們彙集的十萬種電子書做成線上（形式），我們跟中國作協合作，給‘一帶一路’的沿線國家贈送中文在線‘書香中國’數字圖書館的賬號，非常方便地讓‘一帶一路’的華人朋友，乃至關注中華文化的外國朋友，通過互聯網和信息化的手段，領略到中華文化優秀出版物的魅力。”他説道。

文化內容生產型企業，與北交所的契合需要進一步探索

當前，疫情在給數字文化產業帶來機遇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對文化企業的融資帶來影響。5月22日，北京立言金融與發展研究院發佈的《中國文化金融數據庫（CCFD）月報》（2022年4月報）顯示，今年4月，我國文化產業融資活躍性較為穩定，發生融資事件213起（不含銀行貸款），與上月持平，對比上年同期增長10.94%，波動幅度較小；多地疫情反覆下，資本供給收緊，募集資金規模明顯下滑，共計104.80億元，環比下降50.60%，同比則下降86.10%。

面對當前直接融資與間接融資該如何助力數字文化企業發展的問題時，杜嘉坦言，從文化產業自身而言，“整體比較分散、規模也偏小，實力雄厚的企業不多。”

因此，北交所“橫空出世”並於去年11月15日成功開市，這讓杜嘉感到很興奮。“北交所是服務創新型中小企業主陣地，（而）文化企業中又是中小企業居多，應該説很多的文化企業都是非常關注北交所的”。他説道。

但他也提出了自己的觀察，即按照目前工信部出台的專精特新標準，文化裝備型企業與標準吻合之處相對多一些，但是對於文化創意企業，特別是文化內容生產型企業，可能和北交所的契合度還需要進一步的探索。

“專精特新”即專業化、精細化、特色化和新穎化，從國家政府層面來説，杜嘉認為，專精特新標準可能還是以先進製造業為代表，表現得更突出一些。“目前按照專精特新的標準，更多是文化裝備類企業比較符合，比如説器材、裝備領域做文化類攝影攝像的企業，（或是）在文化服務領域提供裝備技術（解決方案）的企業，包括VR、AR虛擬現實技術服務等，這些企業和專精特新標準結合得比較緊密。”

“文化產業的核心是IP、是內容生產型企業。但是包括像出版、音樂、動漫、影視、遊戲、IP衍生物以及相關的這類企業，目前可能和北交所的契合度還需要進一步的探索。”杜嘉接着補充道。

在他看來，這種“探索”主要分為兩個層面：首先，從企業層面看，杜嘉提出，怎樣向北交所上市標準靠攏，這是作為文化企業必須思考和探索的。他同時提出，為服務好創新型中小企業，北交所的上市“門檻”進行了很大的調整，但是在文化企業專精特新標準上的考核，現階段可能還是比較嚴格。

其次，從政府服務層面，眾所周知“北京是全國文化中心，北京的文化中小企業數量也相對比較多。北京乃至全國的文化中小企業，怎樣才能利用好北交所這樣的平台，在發展模式、發展方向上持續得到融資服務”。在這個問題上，杜嘉坦言他期待更多探索和政策支持。

另外，從間接融資角度來看，杜嘉介紹，目前對於大多數文化中小企業，確實還是存在着向銀行貸款比較難的問題。

這種“融資難最核心的原因是因為數字文化企業普遍屬於輕資產，沒有廠房、設備這樣的抵押物。”來自杜嘉的解釋，文化企業特別是數字文化企業，最大的價值就是IP，包括數字圖書的版權以及影視動漫等的改編權。這些無形資產事實上是有價值的，但怎樣把這些IP、這些無形資產證券化，或者通過某種實現方式，使文化企業的IP資產在間接融資過程也能具有抵押擔保的融資作用，這個困惑是長期以來一直存在的。

“當然了，現在有很多銀行也做了一些探索和嘗試，例如對文化的IP、文化的無形資產怎樣‘計量’價值，進行擔保抵押。但是總體而言，我們認為這個嘗試的力度和我們的期望還是有差距的，我們也希望這一問題可以在學界和金融界得到進一步探討。”他最後説道。

新京報貝殼財經記者 黃鑫宇 編輯 王進雨 校對 柳寶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