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西良/文
行走在一望無際的大草原上,白雲飄逸的天空和大地相連,就像藍天壓在頭上,彷彿客車就往天上開去。 剛到新疆,西部詩人、原新疆《綠洲》雜誌主編高炯浩老師就發來微信,到新疆旅遊,一定要去喀納斯風景區看看。到新疆不去喀納斯,那是絕對的遺憾。
阿勒泰草原橫跨中國和蒙古、俄羅斯、哈薩克斯坦三國的接壤處。成吉思汗的先民們在這裏馳騁過駿馬,放牧過牛羊,忽必烈在這裏留下他們的血脈和後代。
九月初新疆就是進入深秋,那無盡的棉田,潔白的雪片一樣鋪向天邊,像落入人間的白雲一樣令人遐思。秋天的新疆,一草一木皆風景。一條河流就會發現一片綠洲,有水才有生命,有河流才有人居住。水稻田金黃一片,燕子在盪漾着豐收喜悦的細浪裏輕快地上下翻飛,輕盈地迎接秋天旅途的挑戰。
過了準噶爾盆地進入一望無際的草原,這裏才看到遠處一羣羣牛馬,有時會看到一隊隊馬匹闖過公路,司機師傅這時都會停下來,等一大批牛馬從公路上走過,車子才會啓程。一片片胡楊樹空曠的原野一片金黃。胡楊林是新疆特有的景觀,據説這種樹活着三千年不死,死後三千年不倒,倒後三千年不腐。這種樹還真的是神奇,有人説她是不死樹、不倒樹、不腐樹,依我看這神奇的物種,更像我們的民族精神不屈不饒,永不言敗。
北疆的遼闊得讓人寂寞,“天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這裏太遼闊了,好在筆直的公路,滿車的遊客,導遊的講解,才沒有讓我們感到寂寞和惆悵。阿爾泰山脈低山區域的草原,是天然的牧場,哈薩克族牧民的白色氈房星星點點的撒在草原上,成羣的牛羊馬匹在草場上悠閒的吃草。
大山深溝,圍在河谷的地方,都是水草豐茂的區域,這裏牛羊成羣,一座座蒙古包相挨着,往遠處看就如生長在河谷的白蘑菇,牧民們有的騎着馬,有的騎着摩托車,驅趕着不聽話的牛羊馬,還有駱駝。
寬闊的河谷,綠樹翻滾,藍煙飄渺,像是誰把一幅充滿動感的油畫,掛向了遠天的白雲之中。這裏的草原沒有大樹沒有高高的草,地面平整,遠處牛羊馬自由自在的啃着小草。
旅遊大巴圍着山谷順着河流在大山中盤旋而上,半天轉不出一座山,饒有興趣的導遊給我們講述着新疆的故事,王震治理新疆,以及當地的風土人情歷史故事,當地的自然資源。
當我們的旅遊車爬到一座山坡上,只看到正北的山上,席捲而來白色的大浪,沿着山頭呼嘯而來,如奔騰而來的瀑布,霎時一切都在白浪的包圍之中,山川河流牛羊,一切都在浪花之中。
從高處依山而下,如飛瀑傾斜而下,如白練順勢而展。填滿山澗,填滿河谷,包圍大山,瞬間牛羊、馬羣、蒙古包都被裹在其中,雲瀑吞嚼了茫茫的草原。如原子彈爆炸的蘑菇雲,如大海的海嘯,鋪天蓋地,吞噬一切給人一種世界末日來臨的危機感。山谷、草原、蒙古包河谷、彎曲的公路,很快這股奇特的雲瀑便將我們裹在其中,周圍什麼也看不見,就如海浪將我們裹入其中。
每位遊客都感到驚奇,感到驚嚇。導遊説大家不要怕,這是阿勒泰地區的一種自然現象,這是雲瀑。雲瀑是從高處往低處傾瀉,或在峽谷之間流動,借風力以顯示其“飛流直下”的氣勢。由於雲的狀態變幻莫測,流雲的運動沒有疆界的限制,所以,雲瀑比水瀑更加多姿多態,薄雲飄移時輕逸飄灑,濃雲洶湧時如天河傾瀉。
雲瀑就如潮水鋪天蓋地而來,傾斜湧動如錢塘江大潮,洶湧澎拜,勢不可擋。剛才還是晴朗的天氣,這一回就變得什麼都看不到了。司機師傅急忙將車停下來,以利我們專注觀賞這一奇觀。白白的雲瀑,瞬間包圍着我們,氣勢磅礴。不知前面高山,還是懸崖,還是深澗,大家都很迷惑,我們只在包圍中。
在大自然面前,有些是無法抗拒的,有些災難也無法預料,人只是玩偶罷了。持續了半個小時雲瀑如開閘的洪水,一會太陽露出笑臉,雲瀑霎時轉移了。我們又恢復了笑容,登上旅遊大巴,繼續前行。
自然把美凝聚給你,讓你旖旎美幻。阿爾泰在突厥語和蒙古語裏都是“金子”的意思,因此山藴藏出產豐富的黃金。聽説阿勒泰盛產狗頭金,沒想到不遠萬里來這裏,沒有找到狗頭金,到是看到這次雲瀑奇觀。大自然真是神秘莫測,一地有一地的風情,真是讓人目不暇接。
阿勒泰山脈的道路都是順着山谷,沿着溪流而行。水流都很急,源於山頂融化的雪水翻騰跳躍,湍急而又清澈,在山石中激起朵朵浪花,啃嚼着山崖。
進入山巔,公路旁矗立着一棵棵挺拔的胡楊,在秋風秋陽中炫耀着特有的金黃。在明麗的秋陽光線的描繪中,凸現着流暢的色彩和線條,使我恍如置身畫中谷內羣瀑爭流,清涼宜人,眾多的溪流山泉匯合而成大小不一的瀑布,白花花的水流捲成浪花奔騰而下,水衝擊石頭的聲音直抵心肺。瀑布激起的水花如雨霧般騰空而上隨風飄飛,漫天浮游帶來一陣陣清涼。
喀納斯湖位於新疆阿勒泰地區布爾津縣北部,是一個坐落在阿爾泰深山密林中的高山內陸淡水湖,湖水來自奎屯、友誼峯等山的冰川融水和當地降水,湖面海拔1374米,面積45.73㎞2,湖水最深處達188.5米左右,蓄水量達53.8億立方米。
都説喀納斯湖水色彩多變,那是湖邊風景不同,高高的白樺樹,綠色的針葉松,金色的樹葉,不同色彩的草甸,山頂一年四季不化的積雪。靠近岸邊橫七豎八的躺着倒掉的松樹,歷經湖水沖刷和大自然的風化,仍然保持樹幹不腐,真是奇特。
沿步道遊覽,可謂一步一景,每每轉個彎都會有新的驚喜。喀納斯景區還有禾木圖瓦人民俗村、白哈巴古村落、賈登峪等地方可以遊玩。
波浪輕輕拍打石頭,發出咕咚的聲音,在向遊人講述這裏掩藏的那些秘密。一棵棵白樺樹,宛若身材修長的少女亭亭玉立,明黃色的葉片光豔閃亮,從山水到村落,從自然到人文,阿勒泰就像一個遙遠的靈魂故鄉,召喚着五湖四海的人,千里迢迢來赴這一場秋日的約會。
雲瀑,大自然賦予阿勒泰山脈的一處神秘靚麗的景觀。
——————————————————————
馬西良,山東滕州市人,作家、地方文化學者。山東省寫作學會常務理事、山東省作家協會會員、散文學會會員,《齊魯晚報》副刊簽約作家。在海內外100多家報刊發表通訊、散文、隨筆、小説作品300萬字,出版了散文集《眷戀》《沉香》和文化讀本多部。幾十篇散文獲國家省市大賽獎勵或選入國家年度散文作品集。
壹點號山東馬西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