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一文學| 山秋

七一文學| 山秋

後靠山,前望川,秋風輕輕搖,鳥兒落山澗。這是一個有些年代感的農家院子的地理位置真實寫照。整個院落依山壁立,懸在崖邊,站在屋檐下遠望,心跳加速,手心冒汗。轉過身來,整潔的院子升起裊裊炊煙,秋蔭人家的煙火氣息才讓人漸漸平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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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後的仲秋,早晚已經是很濃的涼意。沿着一坡石梯子陡下,走進古樸而又有些時尚的茅草門檐。院子周圍溝溝坎坎,渠水蜿蜒;青青的菜苗,含笑的山花,節節拔高的翠竹青葱如蓋。池塘裏,波平如鏡,倒映着青山包圍的白雲和藍天,一羣鳥兒掠過雲水長空。更搶眼的是那一孔山泉,從山頂上一塊青石縫隙滲出來,一路歌聲,源源不斷,不知流淌了多少年。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主人而今有了幾分雅興,專門修了間精緻的灰磚青瓦房,冬暖夏涼。為了不斷山泉思家的念想,在牆壁和屋頂上用野藤織滿了鄉愁,請來兩尊石獅蹲在門口兩旁,守護來自天堂的音響,並取名“禪音泉”,美妙的泉水聲動人心絃。側耳一聽,真是天籟般的禪音,還有縹緲的餘音在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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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裝滿陳年舊事的老房子跟前,牆還是那黃土牆,瓦還是那灰土瓦,屋頂一叢叢枯黃的野草迎着風兒在搖曳。立面作了些改舊如舊的裝飾,彰顯白雲深處的人家風貌。一陣香甜濃郁的桂花香撲鼻而來,抬頭一望,原來是房前屋後一排排桂花樹颯爽地排列着,金桂銀桂正盡情地享受着陽光恣意綻放。每一棵樹,喜成秋色,都揣着自己的夢想,彷彿聽到了花開的聲音,有的成為了秋的使者,有的變幻成了雨的模樣,有的在酒杯裏揮灑着芬芳,有的陪着玉兔同月亮歌唱……夢幻一般地走在鋪滿桂香的小路上,淺淺地吟唱李清照那一首《桂花》短詩,自我陶醉了。“暗淡輕黃體性柔,情疏跡遠只香留。何須淺碧深紅色,自是花中第一流。梅定妒,菊應羞,畫闌開處冠中秋……”

午後,慵懶地躺在巖邊老屋檐下的一把竹椅裏,慢慢悠悠地品一杯清茶。山腳的遠處,谷黃的鄉間,幾堆煙火緩緩地升空。突然想起童年時代的這個時節。那時,天不亮便踩着晨露轉遍收割後的田間,撿那些沒有收乾淨的稻穀、高粱和黃豆,到了中午,把煮好的飯菜用竹籃提到田間地頭,送到爸媽的手中。他們忙收又忙種,沒有絲毫喘息的時間。天黑了,一家人舉着火把回家,挑的挑,抬的抬,背的背,汗水一路淋濕了月光。還好,雖然現在不忘往事歲月,但不再重複往事歲月了。一種幸運感、滿足感悄無聲息地在全身盪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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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喇叭聲聲,山谷迴盪。出山歸來的主人,忙不迭地招呼着大家,從院落的林子裏提出一籃雞鴨鵝蛋,為我們做了美美的晚餐。席間,一桌豐收的話題滔滔不絕。

秋分已過,層林盡染的秋色讓山裏充滿了喜悦。夜間的山坳,次第亮起了小燈籠,與山外萬家燈火的城市交相閃爍,映紅了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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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七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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