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空瞳
泉城公園的牡丹花期到了!雖説前身是植物園的泉城公園四季花卉品種齊備,奇花異草琳琅滿目。卻似乎對牡丹格外偏愛:不但牡丹芍藥園打造得起伏錯落、亭台石雕別緻,牡丹花期一到,周邊地塊也都被牡丹們“徵用佔領”,讓人覺得小半個泉城公園一夜之間成了牡丹園。
姚黃、魏紫們端莊雍容、花開富貴,引無數賞花人流連花叢,無酒也自醉:白髮誰家翁媪,手機自拍朋友圈、抖音、快手,幾乎沉醉不知歸路;拉對象的小青年,小夥子少不得要給身著漢服的女朋友拍一張人比花姣“富貴美女”大片,雖然忙得滿頭大汗,心裏卻如飲甘醪;長槍短炮不離身的老法師,舉着“法器”,一會兒看看天,一會兒看看花…為了拍張構圖、用光出彩的片兒,使出了“醉拳”的手、眼、身法、步…
雖然不是老法師,但對於拍花,我也是萬分熱情,因為拍花最簡單啊:不用追着拍攝對象跑、不用引導拍攝對象的神態動作、不用擔心抓拍被拍攝對象看到的尷尬、不用爬高上低…但拍花王牡丹,我卻是興趣缺缺。這花雍容富態不假,但“肉”一多,就缺乏層次感,容易拍成細節不分明的一大坨;它花朵雖肥碩,整個植株形態卻不出眾,莖幹瘦弱,既不挺託,又密匝匝生滿葉片。如此,又把從下往上的低機位拍攝角度遮蔽了…
對牡丹不感冒,還因為覺得它“媚世而俗”。這朵開在風和日暖仲春節氣裏的花,一生遇不上料峭的春寒、逆襲的桃花雪,滿身富貴嬌憨的討喜“媚骨”,人見人寵。畫寫意畫鳥的,倘若想畫幅想送禮的花,也必定是蘸抹一叢墨色枝葉裏的緋紅大朵牡丹,題名曰:“富貴花開”,看着堂皇富麗,卻俗不可耐。曲高和寡的山水畫大家李唐發牢騷:早知不入時人眼,多買胭脂畫牡丹;白居易也揪出牡丹諷刺達官顯貴的奢侈荒唐:“一叢深色花,十户中人賦”——一株紫色的牡丹花開價能抵十家中產階級的税賦了,打了誰的臉不知道,反正牡丹是實實在在陪綁了!
揣着對牡丹的百般不屑,卻還是走進了牡丹花叢,畢竟花王也只此一季,錯過又要等一年!跟着跟往年一樣忙忙碌碌、快快活活拍照的人羣,一起賞花,一起拍照。自嘲起了自己的“呆”——一朵花,它按着它的本分,應時綻放、應時凋謝,讓人們歡樂,讓人們在春天裏多一條寫真美好的朋友圈,它便無愧自己的使命了。把人類的好惡、喜怒投射給一枝花,而且是這麼美麗的一枝花,我們是有多不可理喻啊!
壹點號 空瞳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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