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將至,好多事未了,一年一度,最終也只能是不了了之……
又快過年了。數日前,又聽到零零星星地爆竹聲,壓抑的心緒,豁然開朗起來……
年二十八那天,有幸未“陽”的我,鼓起勇氣,攜葉雨步行數百米,奔雲霧繚繞的大明湖而去。
在雪後大明湖的景區裏,滿目蕭條朦朧,猶如一幅灰色調的油畫。透過雲靄潤蒸的薄霧,點綴着那小橋、流水、小舟、野鴨,那樓台亭榭,如夢如幻,宛如仙境。
沿青石板路漫步,湖的岸畔,殘雪尚存,遊人廖廖。面迎一對蹣跚而行的老夫婦,不由竊思,疫情之歲,竟還能頑強如斯,或許像我一樣,還沒有“陽”過吧。
年少時,每當看到冬日裏,在街邊巷口的牆下,坐在馬紮上曬太陽的老者人羣,總不經意的一瞥而去。而如今,當看着那對步履蹣跚的老夫婦,漸漸遠去的背影,倏然間,卻離我那麼近,那麼不寒而慄地感同身受了……
人這輩子真不容易,聖經曰:“上帝説過,人來到世上就是來受苦的,可如果沒有苦難,一生中沒有一點坎坷,那生活還有什麼意義……”
哲人説:“人生就是一場修行。”據吾之平生閲歷及讀過的書,卻沒找到過:“人生就是讓你來盡享榮華富貴”的句子。
至於什麼“醉卧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夢想,就我等庶民之輩,豈敢去想……
佇立在明湖的石橋上,忽見湖側畔的護城河裏,在湍急的水流中,有兩隻掙扎的小野鴨,回望到湖面上悠閒的大野鴨們,又細察其湖面與河的沙袋邊緣處,已被急流沖刷出了缺口,觀此,心中黯然,這兩個小生命,再也回不來了……
除夕這天,濟南的世界靜悄悄的,與往常的日子一樣,沒有了過年的感覺,更沒有往年的鞭炮聲。春節乃中華民族最悠久的傳統節日,燃放爆竹,已延續了四千多年了,始於夏朝,因那時沒有火藥,便把竹子扔入火中,而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直至宋朝才有了真正的鞭炮。
更有宋朝王安石先生留下《元日》詩為證:“爆竹聲中一歲除,春風送暖入屠蘇。千門萬户曈曈日,總把新桃換舊符。”
對過年的期盼,在不同的年齡段,其心態是不一樣的。有很多年了吧,對過年的那種感覺也淡了許多,真乃是一歲年齡一歲心呀。
在逝去的歲月裏,每當我聽到臨年的鞭炮聲,嗅到那熟悉的硝磺味,我就會加快回家的腳步……
唐王維先生詩曰:“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這應該是他對佳節團圓的情愫,而傾敍出最貼切的詮釋吧。
年三十,除夕夜,九點左右,忽聞遠處傳來鞭炮聲聲,望窗外煙花升空,剎那間,如傘狀散花般綻放,只把那夜空映的透亮透亮的,遂心頭一緊,不是禁放了嗎?是誰家孩子放的,這膽兒真夠衝的!
恍然裏,幻象穿越,彷彿又回到那年很久遠的除夕夜。在故鄉,那夜大雪紛飛,千門萬户飯菜飄香,處處可聞歡聲笑語,爆竹聲聲不絕於耳。騰空的煙花,糾纏着片片雪花兒,把夜的黑暗撕裂,將光明照耀着大地,如同白晝一般。
許多年逝去,但我仍依稀記得,那年的除夕夜,夜未央,那“年”熬得真濃……
2023年1月21號除夕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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