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山中珍品,菌中之冠——雞樅菌,在晴天雨後來一場邂逅!

由 秋長紅 發佈於 休閒

在北迴歸線南北的中國西南部的山林,每年有來自印度洋熱帶季風的濕潤氣流,再加上平原、高原、丘陵、盆地等諸多地形,孕育了一個植物王國。
雲南無疑獨佔植物王國之冠,但在川南,雲貴川三省交界之地,雖不如雲南植被豐茂,但也是野生動植物的天堂。
由此,山中孕育了一種珍品——雞樅菌,常讓聽其名的人垂涎不已。
雞樅菌知識科普
雞樅僅西南、東南幾省及台灣的一些地區出產,且在各個地方叫法不一樣。西南地方叫它為雞樅菌、雞肉菌、三堂菌等,粵北和東南地區叫其為夏至菇、箭頭菇、樅松菇等。
雞樅又根據顏色、大小以及叢生的多少分了十多個品種,比如把菌蓋呈白色的叫白皮雞樅,黃色的叫黃皮雞樅或反毛雞樅,帶黑色的叫青雞樅,灰色的稱黃草雞樅,菌韜開裂、露出白色菌肉的稱花皮雞樅。
雞樅菌是叢生性菌類,數朵相連着,謂之窩雞樅,偶爾散生者為散雞樅。有時數十朵至數百朵相連,又名火把雞樅或斗篷雞樅。其中,質量最好的是蒜頭雞樅,次為開雞樅,再次為火把雞樅。
不管怎麼樣變換名稱,雞樅菌都有它獨有的特點,即:菌肉細嫩、質韌,味如雞肉絲。
今天就按照我家鄉的,根據大小和多少的分類,分為三種雞樅菌。
散生雞樅
雞樅菌其實是與白蟻共生的一種叢生菌類,説它散生,其實指這一窩雞樅菌一次只成熟一朵,菌基埋得相當深。
這種雞樅根深、莖粗,傘厚,地步的根挖到底可長達三四十釐米。
一朵雞樅就夠四口之家吃一頓。
斗篷雞樅
在我們老家,其實管一次開數百十朵的雞樅菌叫三堂菌。一般在晴雨過後,在肥壯的土地、或腐朽鬆軟的土地邊長開。
老家的習俗,每次撿這個菌要悄悄地,也就是誰發現了這個菌,只能自己悄悄地把他撿回家,不能找其他人幫忙。
另外説它是三堂菌,是説,在到附近找找能找到剩下兩堆。
這個菌比散生雞樅小朵,根淺,莖細,傘薄但是很寬。一次能找數十朵,能裝滿一個塑料大盆。
味道比散生雞樅淡,見上一次能吃兩三頓。
羣生小雞樅菌
小編其實不知道這類小雞樅學名叫什麼名字,但是本地人管他叫“絲毛菌”。但是上網查了查,絲毛菌是“松樹菌”的別稱。所以我還是用“小雞樅”稱呼它吧。
小雞樅非常之小,每一朵只有手指這麼大,一羣羣生,每一羣有成百上千朵。
可以説是袖珍版的三堂菌,但是味道極其鮮美,比散生雞樅還香。但是十分不好清洗。
試想一下,洗成百上千朵沾滿泥土的金針菇是什麼感受,就知道有多難洗了。一般把這一羣小雞樅採下來有一大盆。但是一旦煮熟軟了,卻只發現只是鋪滿盆底一層。所以在老家,很多人很喜歡吃這個菌,也因為難洗,做出來又沒多少,覺得麻煩反而不去採摘。
那麼雞樅如何變成佳餚呢
城裏人看見的雞樅都是經過初次清洗的,其實雞樅菌要用南瓜葉進行擦洗。
南瓜葉上有小細絨毛,能將雞樅根溝壑裏的泥沙洗掉,又能洗去傘面上的殘葉泥土,還不會使菌體損傷。
若是撿到未開傘的雞樅,只需放點水在陰涼處養一上午,這樣就養開了。
雞樅的吃法很多,可以單料為菜、還能與蔬菜、魚肉及各種山珍海味搭配,可無論炒、炸、醃、煎、拌、燴、烤、燜,清蒸或做湯,其滋味都很鮮。
再此我推薦一種老家常有的吃法:蒸雞樅菌。
雞樅菌一朵,大約300-500g吧。青線椒一把,大概也300g。豬油兩勺,肉(臘肉最香)十多片。
將青椒洗淨,生撕成塊,放入整個菜所需要的鹽,與青椒混勻。
將雞樅撕成小塊,鋪於青椒上。再將肉片放於青椒上,加兩勺豬油。
放蒸屜蒸熟,熟後攪拌均勻,即可以下飯了。
這道菜十分簡單,調料非常少,味道十分的原始鮮美,沒有大炒大煮那樣使雞樅原有的味道掩蓋或者喪失。蒸出來後的湯濃郁清香,拿來拌飯可以吃許多。
關於雞樅的一些小事
雞樅菌成熟後其實很快就容易在土裏爛掉。從“朝菌不知晦朔”這一古語就知道菌類存在時間極短。一般等人能在遠處聞到雞樅菌的味道説明這朵雞樅菌就腐爛了。所以要撿雞樅菌就得在早晨和雨後去山裏碰運氣,去經常能撿到雞樅菌的地方,因為只要白蟻不移窩就每年都能在同一處撿到。
明熹宗朱由校十分愛雞樅菌,想吃的時候也像唐明皇送楊貴妃荔枝吃一樣,從驛站,馬不停蹄從南方送雞樅北上。反正不知是雞樅菌稀罕難得,還是皇帝太偏愛此物,以至於連正宮娘娘張皇后也沒有分享這一佳餚的福分。
我們老家的人都愛雞樅菌,甚至經常生長雞樅菌的地方,大家都知道。有時會和鄰居來一場別開生面的雞樅爭奪賽,比誰起得早,先去摘雞樅。
我家門前坡上愛長雞樅菌,但是自家看不見,對面那户人家的老頭經常向我家炫耀,某某日又在哪裏撿了雞樅菌。我爹想幾次都被別人摘了去,便心生一計,在愛長雞樅菌的土坡上放了幾張白花花的筍殼葉。太陽出來依照,筍殼葉乾燥張開就像雞樅菌在伸張傘面一樣。等對面那個老頭早上起來看見,興沖沖的跑過來,結果是筍殼。我爹多幹幾次,那老頭就不過來摘雞樅了。
老家小時候關於雞樅菌還有許多説法,比如摘菌子不要説話,會嚇跑雞樅菌;不要給雞樅菌拍照,否則明年就不長了;還有墳墓前的雞樅菌不要吃,有屍毒啥的。
現在回過頭來看,其實都只不過是農民對自然的一種敬畏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