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明朝奇案烏鴉緝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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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婦家中被害,兇手下落成謎
明朝嘉靖年間,徽州府歙縣有一個叫張學禮的秀才,此人不僅家境富裕,而且為人謙和,長相帥氣,才思過人。
其父對他寄予厚望,希望他日後能夠學有所成,考取功名,光大門楣,為此,特地在城外的柳塘村,尋了一處風景秀麗的僻靜之地,蓋了幾間房子,讓他在此安心讀書。
柳塘村有一個叫鄧魁的村民,以做小買賣為業,以前曾向張家借過錢,因此和學禮關係很是要好,閒暇之餘,總是請他來家裏吃飯,飲酒。
鄧魁的妻子喻氏,長得膚白貌美,眉目如畫,身姿妖嬈。那學禮正值少年,情思風流,一見之下,便暗暗喜歡上了她。
清明節這天,鄧魁母子去給父親上墳,只留喻氏一人看家。
也是合該有事。恰好學禮也回家祭祖,當他路過鄧魁家的時候,見他家屋門虛掩,突然心血來潮,想去看望日思夜想的喻氏。
於是他拴好馬,叩門而入,口中喊道:“鄧大哥在家嗎?小弟特來探望。”
奇怪的是,客廳裏空空蕩蕩,並無一人,學禮心想喻氏必在內室,於是推門向裏窺探。
這一看不要緊,只嚇得他魂飛天外,原來室內鮮血橫流,一片殷紅,喻氏倒在地上,早已氣息全無。
學禮發岀一聲驚叫,生怕走得慢了、惹上官司,他跌跌撞撞地向屋外逃去,解開拴馬的繩子,騎上馬就慌慌張張地離開了。
再説鄧魁母子祭掃已畢,午時歸家,但見屋門大開,廚房並無炊煙,心下納悶,不知道家中發生了何事。
等到他們發現喻氏慘死家中,不由得暈厥在地,失聲痛哭。
事情驚動了村民,他們都來圍觀,只見喻氏倒在血泊裏,室內箱開櫃倒,一片凌亂,紛紛猜測道:肯定是有人垂涎喻氏美色,逼奸不成,行兇害命,趁機又擄走了家中財物,如此行徑,真是喪盡天良啊。
可是,兇手是誰呢?人們的心裏都疑惑不已。
章八指證,秀才遭冤
突然,有一個聲音大聲説道:“我知道兇手是誰。”
眾人紛紛側目,認得此人正是村民章八。
章八不顧眾人的目光,徑直走到鄧魁面前道:“上午我在你家屋後的山上砍柴,看見張秀才騎着馬,來到你家門前,鬼鬼祟祟地溜進了你家裏,很久之後才出來,然後就慌慌忙忙地上馬走了,這件事必是他所做無疑,想不到這小子平時看上去斯斯文文的,其實卻如此兇狠歹毒。”
有人不信,問章八道:“不會吧,張秀才平時知書達理,怎麼能做出這種惡事?”
章八反駁道:“這種人命關天的大事,我怎能信口胡説?千真萬確,我看到的就是他,絕不可能認錯。”
鄧魁聽了,頓時失去了理智,口中對學禮大罵不已,稱他是衣冠禽獸,自己瞎了眼睛,錯交了歹人。
説罷,就要去縣衙告狀。
按照大明律例,無辜殺人者是要判死刑,為被害人償命的。
眾人都紛紛附和。
只有章八一反常態,極力勸阻:“鄧兄切莫激動,請聽小弟一言,那張家乃是鉅富,家資千萬,他若知你告他,必會賄賂官府,到時候你如果輸了官司,不但不能為嫂子報仇,恐怕反而會遭到他的陷害,不如和他私下和解,他為了息事寧人,肯定會賠你很多銀子,你可再娶一房妻子,如此人財兩得,豈不是更好嗎?”
他這話聽起來似乎有理,實則毫無人性。
可見章八也不是什麼好人。
鄧魁怒道:“人命關天,殺妻之仇,我鄧魁不能不報,若是私下和解,貪圖銀兩,豈能對得起死去的妻子,與豬狗又有什麼兩樣?必須要去縣衙告狀,讓老爺捉拿兇手,為我做主,為妻子報仇。”
眾人也都怪章八胡説,斥責道:“瞧你説的什麼屁話,對得起鄧家嫂子嗎?虧她生前把你當兄弟看待;況且人命大案,官府豈容私下和解,如果這樣做的話,豈不亂了律法?到時官府怪罪下來,你能承擔得起?此事只宜告官,你休再胡説。”
於是,一行人陪着鄧魁向縣衙而去。
大堂之上,鄧魁哭告道:“小人鄧魁,乃本縣村民,狀告惡徒張學禮,此人風流成性,姦淫無比,見我妻美貌,趁我外岀,強闖我屋,逼奸害命,殺死我妻,擄走財物,望大人為小民做主,捉拿兇手,乞判償命,以雪妻冤,特此哀告。”
縣令沈修聽罷,一拍驚堂木,喝問道:“你説張秀才是兇手,可有證據。”
鄧魁哀聲道:“小人怎敢誣告,所説俱是實情,那張學禮行兇殺妻,乃是章八親眼所見,大人如若不信,可喚他前來作證,一問之下,便見分曉。”
沈縣令於是傳喚章八,問:“堂下之人可是章八?我且問你,那鄧魁所告,可是實情?命你速速説來,不得違誤。”
章八磕頭回道:“啓稟大人,案發之時,小民正在山上砍柴,親見張學禮騎馬而來,公然進入喻氏房間,至久方岀,必是他逼奸害命,擄掠財物,還望大人懲治兇手,為民伸冤。”
沈縣令素來性情剛烈,脾氣暴躁,聞言不禁大怒,道:“堂堂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姦殺人,如此大膽,眼裏還有王法嗎?來人啊,速速給我捉拿兇犯,以正視聽。”
當下立即差人前往張家,捉拿學禮。
再説學禮回到家中,猶自驚魂未定,但並沒有把此事告訴父母,直到兩個衙役突然闖進家裏,説要捉拿兇手,方才驚慌起來,對父親哭訴道:“啓稟父親大人,不孝兒恐惹不白之冤,不知如何是好?”
於是把事情的前後經過,細細訴説一遍。
張員外聽了,細忖一番,道:“縣令大人傳訊,不可不去,但我兒也無須害怕,那鄧魁昔日向我借銀,至今未還,想必他欲藉此事誣告,意圖賴銀,況且你自身清白,豈能被誣害構陷?你可自去應訴,官人必還你清白。”
無奈之下,學禮只能隨衙役去了。
沈縣令見了學禮,大聲喝道:“大膽刁民,你可知罪?”
學禮叩首道:“學生自幼讀書,恪守禮法,不知犯了何罪,還望大人明示。”
沈縣令一聲冷哼,厲喝道:“虧你説是個讀書人,竟然不顧廉恥,貪色好淫,光天化日之下,公然逼奸喻氏,喻氏不從,你便殺人害命,擄掠財物,簡直枉為讀書人也,來人啊,給我大刑伺候。”
學禮大呼冤枉,急忙道:“冤枉啊大人,小人身為讀書之人,深知禮義廉恥,從不作奸犯科,何來殺人之説?何況小人素與鄧魁交好,待喻氏猶如親嫂,怎能對她逼奸,忍心害她性命?必是那鄧魁誣告,意圖賴銀,還望大人明察,還我清白。”
沈縣令怒喝道:“大膽刁民,還敢抵賴,你的惡行,已被章八親眼所見,還不速速從實招來,免受皮肉之苦。”
學禮哀告道:“喻氏之死,小人也感傷心,當時小人路過她家,進屋探望,發現喻氏已遭人殺害,實不是小人所為,兇手另有其人,還請大人明鑑啊。”
沈縣令道:“既然如此,為何你當時不立即上報,讓本官勘察?”
“這……”,學禮一時語塞,只能硬着頭皮回答道:“當時驚慌之下,小人怕平白無故惹上官司,故爾未敢向大人彙報。”
沈縣令嘿嘿冷笑道:“一派胡言,竟敢故意諷刺我不能查清案情,分明是你想要隱瞞真相,逃脱罪責。”
説罷命人用刑,嚴刑拷打之下,學禮不得不屈招了。當下被問成死罪,押下大牢,只待秋後問斬。
員外攔轎喊冤,知府重審兇案
張員外見兒子被冤枉,性命即將不保,內心憂憤不已。恰好徽州知府岀巡歙縣,於是攔下大轎,磕頭申告道:“小人張時,年已六十,只有一子學禮。前日鄧魁之妻被害家中,卻誣賴小兒行兇,沈縣令審案不明,嚴刑逼供,小兒被屈打成招,判秋後問斬,懇請老爺做主,為我兒申冤昭雪,捉拿真兇,若小兒性命得救,則全家願當牛做馬,以報大人之恩德。”
知府姓陳,乃是青年進士,明察善斷,素有賢名。見張老員外面容悲慼,言辭哀切,知道此案必有冤情。即準其狀,擇明日開審。
回到府中,陳知府命人調來卷宗,細細審閲,心中暗道:如果張學禮是兇手,他家乃是鉅富之家,殺人之後又何必擄走財物;那章八隻是看見學禮進入鄧家,又不曾親臨現場,怎麼會一口咬定他是兇手?章八身為證人,言辭蹊蹺,疑點頗多,看來要破此案,還得從他身上多下功夫。
翌日,陳知府高座大堂,一干人等齊齊到場,當下知府大人一拍驚堂木,首先審問章八:
“鄧魁妻子被人殺害家中,你説是張學禮所為,可有證據?”
章八回道:“有,當時小人正在後山砍柴,看見學禮進入鄧家,好半天才出來,除他之外,並無別人到過鄧家,由此推斷,他不是兇手,誰是兇手?”
陳知府見此人相貌不善,表情陰晴不定,心中疑慮,怒問道:“喻氏被殺之時必會大聲呼救,你在她家後山,相隔並不算遠,既然能看到學禮進門,為何聽不到喻氏呼救?你有何解釋?”
章八辯道:“小人當時是聽到喻氏呼救的。”
陳知府道:“既然聽到呼喊,為何不前去查看?作為證人,前番審案之時,你為何不説,由此可見,你肯定是在説謊;而且你曾勸説鄧魁不要報官、私下和解,看來你很怕報官啊,難道你就是兇手?”
章八聽罷,大驚失色,冷汗直流,嘴裏囁囁嚅嚅着,不知該如何回答。
關鍵時刻,烏鴉揪出真兇
正在這時,突然響起“呱呱呱”的聲音,只見一隻烏鴉從外面飛來,徑直飛到章八面前,對着他的頭上狠狠啄去。
章八大叫一聲,雙手抱頭,瑟瑟發抖,顯得極為害怕,口裏喃喃説道:“不是我,不是我。”
眾人皆驚訝不已:難道是上天顯靈?章八才是兇手?學禮真的是被冤枉的?
陳知府見狀,不由厲聲喝道:“大膽章八,原來你才是殺害喻氏的真兇,為了掩人耳目,逃避罪責,故意混淆視聽,誣陷他人,如此傷天害理,來人啊,給我重打四十大板。”
眾衙役立即一哄而上,將他捆綁結實,一頓痛打,章八一邊哀號,一邊求饒道:“饒命啊大人,小民確係誣告,但並沒有殺人,還請大人手下留情。
陳知府道:“大膽刁民,還敢抵賴?來人啊,速速到他家裏搜察,看看可否藏有證物?”
當下有衙役答應一聲,領命而去,果然搜出衣服、首飾,皆是喻氏之物。
面對證據,章八無法抵賴,最後只得供出殺害朱氏的真相。
原來章八覬覦喻氏美色已久,一直想趁機霸佔她,但苦於沒有機會。清明節那天,他去山上砍柴,恰好遇到鄧魁母子為父上墳,知道喻氏一人在家,心中頓起歹意,於是上門,假裝討要水喝,趁機摟抱,意圖行奸。
喻氏性情剛烈,痛斥道:“大膽章八,怎敢如此無禮,虧你和我家同為一村之民,素有交往,竟然如此不顧廉恥,畜牲不如,再不速速離開的話,待我丈夫回來,必不與你善罷甘休。”
章八惱羞成怒之下,又恐事情敗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取岀隨身攜帶的砍刀殺死了喻氏,隨後又翻箱倒櫃,擄走了值錢的首飾和衣物。
章八殺人之後,內心慌亂,向山上逃去,無意之中,闖入了一對烏鴉的領地,烏鴉見有人闖入,便飛上去亂啄,章八此時心煩意亂,便揮舞砍刀,對着烏鴉一通亂砍,還真被他砍中一隻烏鴉,另一隻烏鴉呱呱驚叫着飛走了。
此時學禮恰好來到鄧家,被章八看見,於是便想到了一出栽贓嫁禍的毒計,誣陷他是殺害喻氏的兇手。
一切都在章八的算計之中,哪知這隻烏鴉對他懷恨在心,見了章八,當然會去啄他,誰知無意之中,竟然幫助知府大人破了大案,真是應了那句老話,叫做“天理昭昭,報應不爽”啊。
案件既破,陳知府大筆一揮,判處章八死刑,立即處斬;學禮冤情得雪,無罪釋放;喻氏貞烈,立牌坊以示嘉獎;沈縣令判案不明,被革職還鄉。
聞者無不拍手稱快。
在這個案件中,烏鴉作為禽類,尚且知道為同伴報仇;而章八卻毫無人性,殘殺同類,看來有的人真是連禽獸也不如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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