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代散文｜|最美的遇見
文/於敦富
又是一年深秋季，山溝溝裏柿子黃。每年到了這個季節就會聽朋友説起青州、臨朐大山深處漫山遍野熟透了的柿子還有那層林盡染、紅於二月花的紅葉是多麼的誘人，親臨其境一飽眼福的渴望始終在腦海中縈繞。適逢一個週末，懷着對大山深處的深情嚮往，毅然決然地背起行囊，如願跟隨一攝影團走進了讓我魂牽夢繞神秘而又神聖的大山裏，在收穫的季節裏領略了一回秋天的豐碩與華美。
是夜將手機時鐘調整到凌晨四點，四點半啓程，驅車二百多公里，東方破曉時到達寫有寨子崮的山腳下，沿箭頭指引向柿子溝方向行進。我想象中的山路是崎嶇不平的山間土路，但出乎意料的是山路都是經過水泥硬化的，路面雖不寬，但能對開兩輛車，蜿蜒伸向大山深處。車在山腰間緩慢行駛，透過窗，向上看山影層層疊疊，山坡被紅黃綠色的植物所覆蓋，色彩絢麗奪目。向下看，白牆碧瓦 ，山村隱現，大山深處有人家的田園風光，如詩似畫 。崇山峻嶺樹叢叢，喜柿如燈點點紅，放眼望去，皆見掛滿枝頭的柿子，彷彿在向遠道而來的我們點頭致意 。
山不在高，景美則聞名，每年霜染金秋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便將這裏打扮得無比嬌豔，柿子的黃、楓葉的紅、還有沒有來得及換裝的綠，色彩斑斕，猶似畫上七彩粉墨傾倒而出有意而為之。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這裏的秋天其美並不輸春天，而且還比春天多了一份沉甸甸收穫。
走在這碩果累累的金秋畫廊裏，欣賞着滿眼金燦燦的黃，感受着大山温暖的懷抱，馨香四溢的柿香饞的讓我垂涎。在一山坡拐角處遇見一老農正在樹上摘柿子，偶有掉落在地上的，我便揀了一個軟的嚐了嚐，是澀澀的，澀的使我的味蕾一時失去了知覺，老農從十幾米高的樹上往下一瞧，看見我“醜陋”的表情，忍俊不禁，遂又矚我什麼樣的能吃 ，什麼樣的不能吃 ，熱情好客的老農從樹上挑了四個熟透了的、託在手心裏通紅的果肉、果汁欲滴的軟柿子，撕開一小口，對着嘴用力一吸，似一股清泉甘洌清純，沁人肺腑。時光把苦澀過濾掉剩下的只有甘甜，澀盡甘來。好一個澀盡甘來，人生豈不正是如此？
在一棵看似很古老的柿子樹下與老農攀談了一番，得知這裏以盛產柿子而聞名，經過深加工後的柿子餅以爽甜可口、營養豐富深受人們喜愛，柿子樹便成了每家每户的搖錢樹，樹齡在五百年以上的柿子樹不乏其間，株產柿子幾百斤乃至上千斤並不稀奇。仔細觀察發現這裏的柿子樹並不像我們這裏的桃樹、梨樹等果樹成片栽植，都是一棵棵散植在山坡上下、路旁地頭，庭院前後，其生長條件也沒有桃樹梨樹那樣苛刻，據老農講山區特殊環境下的温、濕度正適宜它的生長。其實，對於柿子我們並不陌生，我們當地的房前屋後、田間地頭也不乏柿子樹，但比起這裏總覺着缺少點什麼，對，特殊的自然地理人文環境賦予了它特有的靈氣，在這種環境下長成的柿子樹其樹形其果味都具有其獨特性。
秋風起，霜降至，葉子落，柿子黃，家家户户摘柿忙，上至八九十歲的耄耋老人下至幾歲的孩童一齊上陣，體力健壯的男子漢登上雲梯爬到幾十米高的樹上摘柿子，老人孩童則負責削皮，然後再將削皮後的柿子掛在架子上涼曬，特有的勞動場景恰似一道道最靚麗的風景線。據説，很多年前有攝影師和畫家在此採風寫生，將作品發到網絡上，如此藏在深山的“世外桃源”才引起各界藝術家們的高度關注，也才有了現在絡繹不絕的操着各種口音的外地人來到他們的外地尋找創作靈感。在寨子崮我們就遇到了來自北京、江蘇的肩掛長槍短炮、帶着職業模特的攝影愛好者，因為是同行，自然也就沒有彼此間的隔閡，如同摯友般地互相交流切磋攝影技藝。這裏雖然沒有桂林山水的奇，也沒有黃山松的秀，更沒有新疆胡楊三千年神話般的傳説，但你依然以自己獨特的魅力吸引着無數藝術家們為之傾情。他們那裏沒有這樣的風景，不一樣的風景不一樣的心情，就會有不一樣的收穫。一張張照片一幅幅畫，是腳步的印記，是時光的珍藏，即使歲月無情，打開塵封的記憶時也會尋找到當年曾經的蹤影。
坐在山腳下連接兩村的小橋石階上，抬頭望山坡上紅葉滿山，低頭看山溝裏清流涓涓，側耳聽潺潺清流奏出的人與自然和諧相處的美妙樂章，彷彿置身於清淨的和合世界，給心靈以啓迪，精神以洗禮，陶醉其中，讓我樂不思歸。
飽了眼福卻餓了飢腸，在寨子崮的一家農家樂飯店裏以當地特產山楂風味和柿子風味的煎餅卷大葱便美美的犒勞了轆轆的飢腸，然後繼續我們的發現之旅……。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原來山區交通不便，信息閉塞，生活在大山深處的人們做夢也想走出大山看看外面精彩的世界，隨着社會的發展，經濟的繁榮，勤勞純樸善良的山裏人硬是讓落後閉塞的山村變了樣，家家富庶，人人風光。現在山村裏的年輕人大多數走出了大山，在精彩世界裏奮鬥着，實現着幾代人曾有的夢想，久違了的鄉愁只能留在一代代人的記憶當中。
山斷不了來路，水擋不住歸途。只有離別的時候才知道快樂時光的短暫。傍晚時分，我們懷着戀戀不捨的心情告別了大山 。
等着我吧，待到明年這個燦爛季節裏，我們會如期而至。“等你等你等你等你 ，我在山裏等你等你 ，你就是我最美的相遇，你就是我今生最美的奇蹟……”這遠山的呼喚，迴響耳畔，激動的心情，難復平靜。
是啊，在最美的季節裏遇到了最美的你，何不是最美的遇見？不虛此行。
（圖片源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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