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末了丨來自母語的依戀與光芒
文/李恆昌
在日照這片神奇的土地上,最讓人感興趣的地方是個不很出名的村落——濤雒——美籍華人、著名科學家、諾貝爾物理學獎獲得者丁肇中教授的故里。
車近濤雒,為了表示敬意,下車徒步走近這個村落。這是一個看起來並無特別之處的鄉村,傳統的街道,青磚瓦房,純樸的百姓,濃郁的鄉音。然而,正是在這個地方,正是在這個小小的村子裏,孕育了一個令中華民族自豪驕傲的後裔。站立村頭,向東方遙望。大海茫茫,擋不住視線,彷彿看到那個偉大的身影正在美利堅合眾國,在他心愛的試驗室裏。
提起丁肇中,人們大都對他的科學精神讚歎不已,個人最為敬佩的是他的愛國精神。他不是以科學家的形象,而是以難得的精神守望者的雕塑高高矗立在我的心海。丁肇中在家裏是次子。在父親丁觀海的教誨下,自幼發憤圖強,刻苦學習,從小學到大學,學習成績優異。為了攀登物理學之高峯,他在密西根大學取得博士學位以後,又先後在哥倫比亞大學、日內瓦歐洲核子研究中心、西德漢堡同步加速器研究所、美國麻省理工學院實驗所潛心工作,他以千百次實驗,研究發現了J粒子。1974年,瑞典諾貝爾獎學金委員會決定授予他諾貝爾物理學獎。
在接到獲獎通知後,論説丁肇中應該興高采烈地趕到瑞典接受這筆鉅額資金就是了。然而,也就是這時候,在這巨大的榮譽面前,一個十分重大的問題再次由他心底浮起,並折磨着他,讓他夜不成寐。經過一段時間的深思熟慮,他下定了決心,邁出了再次讓世人震驚的一步。
他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致函瑞典皇家科學院,請求允許他在頒獎會上發言時先用中文,然後用英文複述。中文,是的,中文,而且先用中文,漢語。面對這一請求,瑞典皇家科學院感到了為難。美國政府自然也竭力阻撓。因為按照慣例,獲獎人在頒獎典禮上必須用本國語言發表演講。丁肇中作為美國公民,應當用英語發言,然而,丁肇中卻偏偏要先用母語——漢語,而且決心已定,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從丁肇中的這一舉動,人們看到了母語——漢語,在他心頭的位置和份量。在他的詞海里,母語——這一精神世界的建築者和守望者,已成為一種象徵,一種代名詞。它代表的是家鄉,是祖國,是中華民族,是黃皮膚黑頭髮的中國人。丁肇中是華裔,但他1936年出生於美國密執安州,且一出生就是美國國籍,他不這樣做完全在情理之中。華人世界也決不會埋怨他。但他的對根的嚮往,對中華民族的熱愛,促使他這樣做,義無反顧,而且最終這樣做了,這是怎樣的難能可貴。
中華民族創造了燦爛的古代文明和舉世聞名的四大發明,也曾有力地推動了世界文化和經濟的發展。可是,自從1901年第一次頒發諾貝爾獎金到1976年,四分之三個世紀過去了,頒獎大廳裏從來沒有響起過佔世界人口四分之一的中國人民所使用的主要語言——漢語的聲音。丁肇中的出現,以非同尋常的方式打破了這一局面,不僅使漢語言重放光彩,而且讓炎黃子孫心生自豪。想到這些,內心如黃海大潮一樣湧動。不難想象,當時丁肇中用漢語發言時的激動。也不難想象,當時有多少華夏子孫聽到丁肇中的聲音會泣不成聲。
記得作家韓少功在《世界》一文中講過這樣一個故事:
法國巴黎曾經有一個酒會,主人是來自台灣的一位文化高官,主賓是大陸一些有名氣的文化人,還有少數幾個法國朋友應邀作陪。主人明明可以説一口漂亮的國語,也明知道他的主賓們聽不懂英語,但他卻用英語致詞演講。譯員把英語翻成法語,把面面相覷的一大堆中國人晾在一邊。
一箇中國留學生覺得不對勁,準備提請主人注意到這一點。居然有一位作家拉住了他的衣袖。
“不要非禮,這可能是人家的習慣。”
從韓少功的故事裏,我感到了當今某些文人作家的卑下,也深感悲哀。由此,也更看出丁肇中的偉大。這種偉大源自他的思想:對故鄉,對祖國,對中華民族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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