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總是漫不經心,隨意中帶着安恬。該來就來,該去就去。轉眼間,暑熱已退,秋風已起。
近半年來,各地疫情此起彼伏,人們心懷忐忑,誰也出不了遠門,到不了想去的遠方。實在憋悶得很。於是,幾位好友相約,出去就近尋找秋天。一路向東,我們來到了去年來過的“老地方”——綦家嘴桃園。回想去年呼朋引伴,隊伍“浩蕩”,今年只我們三人同行,不免有點惆悵。但綦家嘴的桃子依然俊得誘人,味道依然甘甜酣暢,照樣把我們的興致調動起來,來吧,摘起來!
摘完桃子,時間尚早。坡哥提議到黃河岸邊轉轉,冬梅和我皆贊成。來到黃河岸邊,抬望眼,只見黃河浩渺,濁浪奔湧,岸邊綠草如茵,綠樹環繞,美景如畫。時薄雲蔽日,秋風如水,沁人心脾,皆覺暢快至極。冬梅脱口而出:“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我抬頭故做搜尋狀,邊自言自語:“晴空一鶴在哪裏?”三人大笑。自然,最是療愈人心。
忽坡哥遞與一小小綠果讓我品嚐,我正疑惑,見他已投入嘴中吃起來,便輕輕咬了一點,頓時香甜生津,清爽異常。忙問此為何物,曰是木瓜。聞此,好感倍生。木瓜者,《詩經》雲:“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匪報也,永以為好也。”急忙低頭尋覓,終也尋得好幾顆。帶回去投之好友,呵呵!
我們沿着黃河大壩繼續前行,見景就收。
不知不覺,來到了十里荷塘。荷塘裏已不見荷花,滿眼都是田田的荷葉;荷葉亭亭淨植,密佈碩大,如一把把小傘。葉子中間,隱隱約約藏着幾個綠綠的小蓮蓬。我呆呆地看着,想起以前來遊荷塘,那時候荷花正競相開放,有粉的、白的、黃的、淡紫的、淡藍的,妝點着整個荷塘,美得晃眼。坡哥問我發什麼呆,我説:“怎麼一朵荷花也沒有了呢?”他笑着説:“她們已絢麗退場!就像現在這些獨領風騷的荷葉,他們過幾天也要退場。”我也笑了,生命,不都是一場來來去去麼。
打道回府。路上我們談着老人,聊着孩子。這樣的時候,這樣的場合,總是適合我們這些上了點歲數的人,聚在一起追昔撫今,感慨時光。
細數歲月,不盡唏噓。記得薄法平先生説:“人生在世,青少年時期總是不覺得時光之快速,進入中年之後,時光便如脱繮的駿馬,在不知不覺中飛馳而去。古人稱之為逝者如斯,白駒過隙。自從盤古開闢天地,伏羲女媧創造人類以來,天地兀自長久,人生兀自短暫,成為亙古不變的鐵律。”是啊,成長、衰老、死亡,是誰也不能更改的鐵律,我們又何必對着時光慨嘆惋惜?
可有時也會沉湎在世間的悲歡離合裏不能自已。像我,站在秋的渡口,總是會默默回頭張望,默默嘆息,想起那些永遠也回不去的過去。或許,人總是會在懷念的負累中心生悵惘,而忘記了以輕鬆的心態享受剛剛好的現在。
秋意正濃。我們,不恰如這季節嗎?來吧,沐秋風,藉爽意,學會釋懷。相信只要心存美好,所有的美好都會不期而遇。祈願現世安穩,山河無恙;你春華秋實,豐盛閒靜。
到家了,秋安!
壹點號 夢之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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