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木軒

初雪隨想

由 士振文 發佈於 休閒

靜靜的冬夜金鑫(克拉瑪依物業管理公司)/攝

初雪隨想

陳文燕(克拉瑪依石化公司) 文

本報通訊員 王贇圖

隨着氣温連續下降,天空連着陰沉了好幾天,我不禁猜想:難道要下雪了麼?

冬天有冬天的美麗。沒有四季的輪迴,怎能體會到春之温煦、夏之酷熱,秋之蕭瑟,冬之嚴寒?沒有對比就沒有區別。冬天是屬於雪的季節,因為雪,人們總是期待冬天的到來,有了雪,就有了無數暢想和無窮樂趣。

林中小屋陳文燕/作

下午的天空籠罩着一層淺灰色的烏雲,天地間靜悄悄的,總覺得這種安靜會被什麼打破,突然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看!下雪了!

我連忙走到窗前,只見空中飄下來一些毛茸茸的東西,輕盈而透明,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又輕又柔,彷彿高傲的白天鵝輕輕扇動翅膀,掉落下來的一點點絨毛;它們前簇後擁地下降,一接觸到地面馬上消失不見,好像一個從未存在的夢;漸漸地,雪越下越大,越來越多,看得見雪花的形狀了,那潔白無瑕的六角花瓣在空中翩翩起舞,踏着優雅的舞步飛落而下;天色已近黃昏,雪花們飛舞的姿態更加恣肆,它們在半空中你拉我扯,一團團,一簇簇,宛如無數扯碎的棉絮從天空翻滾而下,天地間變成了一個銀裝素裹的世界,所有的噪聲都消失了,大地靜謐而安詳,就像在母親懷抱中酣然入睡的嬰兒。在這個玉樹瓊枝構造的童話世界裏,我們還有什麼浮躁的心事放不下呢?

我似乎看見,黑油山不停湧動的瀝青池裏,落進了這些靈巧的冰凌,它們嬌小的身軀披着白色的衣裳,為黑油泡的表面繡出美麗的花紋,可惜只一瞬間就融化了;位於一號井附近的大油泡,在凸透鏡的作用下,為雪花們放大它們的舞姿,如果它會説話,是不是連聲讚歎巧奪天工的雪花形狀?朋友圈裏持續刷屏“第一場雪”,紛紛用文字、圖片和視頻抒發着內心的喜悦和感想。我看見有人踏着歡快的腳步走過落雪的友誼橋;我看見路燈下自由飄落的雪花,就像盛夏時節撲火的飛蛾。

在靜謐的雪夜,我常常會想起唐朝詩人劉長卿的五言絕句:日暮蒼山遠,天寒白屋貧。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詩句純用白描,卻詩意濃郁。從遠景拉至中景,近景;看見遠山到白屋,聽見狗叫和人聲,用字洗練而內容豐富,就像一段時光的蒙太奇,在我腦海中浮現出一幅幅夜宿芙蓉山的連續畫面。

室外天寒地凍,人們更願意待在室內,但也有人享受冬日冰雪中的清冷和寂寞。唐代詩人柳宗元詩云: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猶如一幅韻味悠長的水墨畫。只有內心世界極其豐盈的人才能領悟冬雪孤寂的美。

為了不辜負這場正逢其時的瑞雪,我總該做點什麼以為紀念,有感於窗外大雪紛飛的景色,畫了一幅雪後初晴的冬景圖。在昏暗的夜色下,落滿積雪的松樹肅穆地站立着,在畫面上似乎嗅得出那一絲絲若有若無的松香氣息,雪下得很大,地面上的雪大約半尺深,有些已經融化,松林前有一間外牆漆成橘紅色的小木屋,屋頂落了一層白雪,窗户透出橘黃色的燈光,為畫面增添了一些暖意。我想象着木屋有兩層,樓上是卧室,樓下是廚房、客廳和書房。此刻,客廳壁爐裏的火燒得正旺,情投意合的朋友們圍坐一堂,正在熱烈地討論着什麼,餐桌上擺滿了新鮮出爐的麪包,熱氣騰騰的飯菜,酒杯裏盛滿了琥珀色的液體,廚房的灶火上還在煮着什麼,咕咕冒着蒸汽……

木屋前有一截矮矮的籬笆,也許在春天到來的時候,這裏種植着五顏六色的鮮花,木屋的主人會踱步至此,倚着欄杆眺望遠方。儘管天氣寒冷,房前屋後還有幾簇野草在夜光下伸展着枝葉,只不過已經不再碧綠。離木屋不遠處是一條河,河面上飄着一團團積雪,水面還沒有結冰,倒映着松林和木屋。

如果為這幅畫配一支音樂,我覺得可以是“夜的鋼琴曲”。

編輯 張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