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遇見,那是風旖旎着藤的寂寞,穿過刺的憂傷,停留在一朵花的綻放裏。
相思,入眼,那是月婉約着影的憂傷,透過窗的嘆息,飄蕩在一場夢的潮濕裏。
時光,盡染,那是詩平仄着你的笑顏,經過心的摺疊,薰染在一段愁的年華里。
心事,如蓮,那是雨繾綣着眉的相思,流過煙的迷離,寂寂在一剪墨的紅塵裏。
琴瑟弦,琵琶語,高山流水覓知音,共譜一曲相思引。
細雨微風,輕訴流年,温潤了一季的春暖花開;長夜未央,紅袖斂香,纏綿了一世的風月情長。
日暮新愁,亂山風雪,總有那麼一個人,無論天涯咫尺,他始終住在心上。
他是你今生所有的想念,是你今生所有的等待,是你今生所有的寂寞。
你願與他共立黃昏,你願與他同剪西窗燭,你願問他粥可温,你願告他夜已深,你願與他把酒分。
這一生,總有一個遠方,讓你踏盡河山;總有一個人,讓你問遍流年;總有一陣微雨,讓你心生惆悵;總有一片落花,讓你濕了衣衫;總有一個音符,讓你生了相思。
花燈如晝,相思如舊,又是一年佳節處,只是賞燈的人,卻各自流落在天涯。
如果懷有同樣的相思意,是否便能在細碎的記憶裏,看到彼此的影子?
年歲的光影裏,有多少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將我們的一生牽引,比如那年春光下的一院花牆,比如那年十里桃花下的回眸一笑,比如那年溪橋路轉處的一樹梨花似雪。
離別被掩埋在歲月的深處,然後粉飾太平地説:人間久別不成悲。只是那長長的光影裏,點滴的日子裏,一個回眸,一次低眉,相思便落滿愁腸。
三更夜,霜滿窗,月照鴛鴦被,孤人和衣睡。
她曾説:銜恨願為天上月,年年猶得向郎圓。
而今伊人已逝,他獨守那彎缺月,燈影三人,只能對記憶裏的她説:若似月輪終皎潔,不辭冰雪為卿熱。
願以為是一生一世一雙人,而今卻只剩下一段淺薄的回憶相伴;願以為可以在合歡花下,共説相思,而今卻獨伴梨花影,過盡淒涼。
流淌的時光裏,那麼的傷與痛,那麼多的愛與恨,都成了飛蛾撲火,最後連灰燼都沒有。我們卻依然要將悲喜過盡,將相思嘗透,要在斑駁的傷痕裏,試圖拼湊起一個破碎的從前。
清夜的風劃過指尖,落墨成一絲一縷憂傷,滴在心間,化成胭脂淚。
捻一抹月色,織一縷相思;種一顆紅豆,看一段往事。
新月如眉,黯然着離人心上的愁意;紅豆如血,明滅着滿眼的相思淚。
人生的渡口,總有許多長長短短的離別和相思在交替上演。我們都是歲月的過客,那些美麗的錯過,都成了刻骨的記憶;那些深刻的相逢,消耗了我們一生的相思。
執手相看,無語凝噎,春山如黛,相思如墨,從離別的前夜,便淺淺地氤氲開來,染遍剩下的流年。
那深情的女子,害怕被遺忘,害怕失去,也害怕疏離。
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多少痴心的女子,將一片深情交付;又有多少痴情的女子,用一生去嘗飲刻骨相思。
男兒重意氣,他們有他們的抱負,有他們的功名前程,有他們的天涯和遠方。而那女子,只能送他的背影離開,然後獨自將華麗的相思,開到花殘。
是否,每一段風花雪月的情事背後,都會有一個秋悲畫扇的結局?每一場情深意濃的故事裏,都會有漫長的分離。
誰的深情,在長長的相思裏漸次消瘦;誰的年華,在陰晴圓缺裏蹉跎。相思令人老,可為了你,我願意一夜白頭。
這世上,有多少人,在經年的離別裏等待,在無盡的等待裏相思,在刻骨的相思里老去。即便承諾淹沒在匆匆的時光裏,她也願意交付一生的相思。
茫茫紅塵裏,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過客,都只是歲月裏的囚徒,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征途。他能給她的,只是一個匆匆的承諾:生當復來歸,死當長相思。
平素不惹相思,最是相思;不訴離別,最患離別。
人生若只如初見,是否便可省略那些生滿綠苔的相思,是否便可跳過那些長長的離別,是否便可以避免被流年消磨的命運。
席慕蓉:面對,不一定最難過。孤獨,不一定不快樂。得到,不一定能長久。失去,不一定不再擁有。不要因為寂寞而錯愛,不要因為錯愛而寂寞一生。
願你此生想要相守之人,此刻正在你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