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動劇怎樣讓故事變好看？
猶豫了 5 秒鐘，抬頭看了一下週圍，同事們都在忙自己的事兒。低下頭，我顫抖着輸入了「0004」。
畫面一轉，公司開發的人工智能伴侶「小陪」告訴男主胡強，4 號「鼻血噴發的陪伴」是未開發完善的皮膚，需要支付「一天年假」來激活。和屏幕前面的我一樣，胡強嚥了口吐沫，同意支付。
一陣切換皮膚的電子音響起，小陪腦袋以下，全部變成了馬賽克。這倒不是因為畫面不可描述，小陪解釋這款皮膚還在開發中，現在只做好了頭部。
一天年假換了個寂寞，胡強沒流鼻血，但差點被氣出腦溢血。屏幕後面的我，則達成了這集的第一個成就——《紳士的品格》。
需要強調一下，這不是在上班摸魚，玩什麼不可描述的小遊戲，而是在「體驗評測」愛奇藝熱映網劇《破事精英》的第五集——《虛擬伴侶》。這集採用了互動劇的形式，包括愛奇藝、網飛在內，近年來國內外不少視頻平台都在探索這種新的視頻模式。
與傳統影視劇一路看到底不同，《虛擬伴侶》這一集裏有 15 個可供觀眾自主選擇的節點，不同的選擇將會直接影響劇情的走向，甚至決定最終看到的結局。而在走到結局之後，觀眾也可以重新探索，體驗另一種截然不同的劇情。
此外，過去的互動劇集大多隻能選擇 AB 項，而在《虛擬伴侶》中，交互形式也變得更加豐富。輸入密碼的環節，有人不按規定腦洞大開輸入其他的數字密碼，驚喜地發現了與《愛情公寓》聯動的小彩蛋。
《虛擬伴侶》還引入了成就係統，一共 20 多個成就，有的需要達成結局，有的需要發現彩蛋，也有的只是需要觀眾在按下選項時，多那麼一點服從內心的慾望。
這讓不少愛玩遊戲的「收集黨」上了頭，微博熱門話題下，不少網友在問：「全部成就到底要怎麼解鎖啊？有沒有攻略啊？」、「一晚上都在想要怎麼通關，求攻略。」
01
互動不止是 A/B選項
注：觀前提示，以下部分內容涉及劇透
這不是愛奇藝和《破事精英》的導演韋正第一次合作互動劇，韋正導演的熱門電視劇《愛情公寓 5》中，雙方也曾嘗試使用互動劇，讓觀眾可以體驗多結局。
「支持觀眾基於自身立場或偏好進行選擇、參與，進而影響劇情發展」是互動影視的本質特點，而囿於過去互動劇技術的限制，大多數的互動都只是通過簡單的 A、B 選項而實現的。但在《破事精英》中，製作團隊採用了一些新的互動方式。
比如文章開頭提到的選擇皮膚，就採用了虛擬鍵盤的互動方式。這是全集的第一個互動點，看煩了小陪一身科幻風裝扮的胡強，問小陪有沒有其他裝扮，後者給了胡強 4 個選項：元氣滿滿的陪伴、優雅知性的陪伴、風情萬種的陪伴、鼻血噴發的陪伴。
不同的選擇將會觸發不同的劇情，比如説，元氣滿滿的陪伴，會以簡單輕快的加油為男主拂去陰霾；而優雅知性的陪伴則會以空姐的形象出現，用温柔和智慧化解男主面臨的難題；當然，輸入 0004 選了「鼻血噴發」的老司機，就只能在扣除一天年假後，在剩下的三個選項裏重選。
在接受採訪時，導演韋正也表示：「這個小鍵盤的設計和我們之前《愛情公寓 5》的有很大不同，之前就是簡單的幾個選項讓觀眾去選擇，而現在改成鍵盤，觀看者就可以在裏面輸入任何數字，這對於觀眾而言，探索的慾望就增加了。」
事實也的確如此。如果你曾是一名《愛情公寓 5》的狂熱粉，又恰好被鍵盤輸入激起了探索欲，那你也許會很幸運地發現，輸入愛情公寓房間號「3602」後將會觸發「海棠&咖喱醬」的驚喜彩蛋。
此外這一集結束，也就是虛擬伴侶「小陪」結束了為期 7 天的陪伴期時，出現在觀眾面前的同樣是一個鍵盤，觀看者可以通過輸入代碼清除男主這幾天的記憶。但一個隱藏的選項是，如果觀眾連續輸錯 5 次密碼，就會觸發「保留記憶」版本的結局。
「觀眾隨着劇情的推進和虛擬伴侶產生了感情，所以當要消除記憶的時候他會不想清除，於是便會輸入錯誤的密碼，輸錯之後還有 4 次機會，再輸錯，還有 3 次機會。」在導演韋正看來，這是一個調動觀眾情緒的過程，互動的沉浸感會因此加強，「通過這個暗示觀眾會想知道如果我一直輸錯會發生什麼？我覺得觀眾會難以忘記這樣的體驗。」
除了「鍵盤輸入」這一顯而易見的創新外，《破事精英》互動集中還採用了「X 因子」的升級版「全局 X 因子」。通過 AI 技術的支持，內容創作者可以通過「X 因子」來累計觀眾在較長時間跨度裏的一系列互動操作，通過數據總結出用户互動操作表現出的傾向性，從而進一步觸發更加個性化的內容。
據愛奇藝互動劇的產品負責人介紹：「大家在觀看的過程中可能會覺得這一集有點像『無限流』，但每一次重啓，劇情也不是簡單的重複。觀眾達成一個結局之後再繼續探索，劇情會根據你看沒看過上一個版本的結局而有所變化。」
在故事線的設計上，《破事精英》也有所突破。
「雖然我們 2019 年上映的《他的微笑》就已經有了故事線的概念了，但是當時比較成熟的還是單線敍事的技術能力，而這一次我們採用了樹型結構，走到結尾如果繼續探索，觀眾看到的故事會進入到下一個維度。為此我們的技術同學也進行了整體的重構。」
除了交互技術、敍事線這些大的技術點，《破事精英》和愛奇藝的製作團隊還改進了一些容易被人忽略、但又十分影響體驗的「細節」。
「一直到我們這一集上線當天，我們都還在修復一些小的 Bug。」據導演韋正透露，整體制作過程中，雙方磨合時間最長、改進次數最多的竟然是「音頻銜接是否流暢」。在傳統的互動劇中，互動前後的兩個片段經常出現「卡頓」、「延遲」等現象，兩段音視頻很難完全做到無縫銜接。
為了解決這一問題，愛奇藝技術團隊對播放鏈路進行了全鏈路改造，最終將感知差完全消除，實現了更流暢的無縫音頻播放體驗。
02
給互動劇「打個樣兒」
實際上早在 2019 年，愛奇藝就已經看上了「互動視頻」這塊蛋糕。
電影和視頻的本質都是讓用户以觀眾的視角觀賞一個個場景或者事件，隨着技術的發展，越來越多的人不再僅僅滿足於視頻內容的單向輸出，而是想從一個第三視角的觀看者轉變為置身其中的主角，親自參與故事的進展、改變故事的結局，互動劇的也由此誕生。
早在 2018 年上半年，互動電影遊戲《底特律：變人》就已經上映，2019 年《黑鏡》也推出了專門的互動劇集，但是過於頻繁和複雜的互動設計卻使得觀看體驗並不舒適。有網友對此的評價是：「連主角吃什麼、喝什麼都要讓觀眾選，一部片子為了交互需要不停地打斷觀眾的觀影過程，真的很沒有必要，體驗並不好。」
很長一段時間裏，關於互動劇到底應該做眾説紛紜。
「互動劇這個概念並不新，但是為什麼沒有大規模推廣起來？」2019 年愛奇藝剛剛踏入互動劇的賽道，創始人、CEO 龔宇就在愛奇藝世界大會上表示，「有一個特別重要的原因：沒形成標準。」
隨後，愛奇藝發佈了全球首個互動視頻標準（IVG），IVG 主要總結了幾種互動視頻的結構形式，這套標準不僅僅應用於技術層面，更多的也覆蓋於內容創作層面，甚至包括一些拍攝和剪輯建議。這一次的《破事精英》也是在這一標準下完成製作的。
與此同時愛奇藝還推出了互動視頻輔助製作工具平台 IVP，製作者可以在平台上完成基礎視頻剪輯、結構搭建以及動作添加。
從業內率先發布互動視頻標準，到實現內容與互動技術走向平衡，愛奇藝圍繞「共情」再次打了個樣，即互動是為了觀看體驗服務的，互動應該催化觀眾的情緒，而不是打斷觀影情緒。
在 2019 年推出「互動視頻」開始，愛奇藝平台上不同類型的節目中，技術團隊持續不斷在嘗試讓內容與觀眾互動起來。
比如《奇異劇本鯊》中作為升級版沉浸式模式的「鯊娛模式」，讓觀看者選擇以明星嘉賓的視角進入遊戲，並一步步收集道具和線索。
互動視頻標準下的「振動模式」也已經隨着項目的積累逐漸成熟。比如説在愛奇藝戀戀劇場熱播的《月光變奏曲》中，當歷經重重考驗後，初戀情侶終於再續前緣的同時，觀眾的手機也會隨劇情的發展而振動，這類「手機也在心跳」的體驗給不少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根據愛奇藝數據統計，2021 年以上兩種模式在個節目中獲得了累積超 1 億次的互動量。
愛奇藝互動視頻產品負責人表示，「項目積累的互動能力會持續複用在不同內容上，配置難度成本也在降低了，內容團隊也可以自己在 IVP 上配置。配置成本降低以後，各個項目都可以做簡單的互動。」比如這次《破事精英》的鍵盤互動就已經複用在了《萌探探探案 2》的預告片中。
互動內容的出現打破了創作者、播放平台以及觀眾相互之間信息單向輸出的格局。虛擬現實、人工智能、語音識別等技術的融入在，則進一步豐富故事敍述能力。相比傳統影視，這種「影視+遊戲」為內核的互動影視或逐步讓用户從單純的觀看，脱變成為進入和沉浸式內容的愛好者，這很有可能讓內容 IP 的生命週期得以延長。
從《愛情公寓 5》到《破事精英》，顯然，這屆觀眾的熱情已經被激發起來了。
*頭圖來源：《破事精英》
極客一問
互動劇會為科幻作品創作
帶來怎樣的新思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