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南藍與甘南綠的密碼
曾被美國最具權威的旅遊雜誌評為 " 讓生命感受自由的世界 50 個户外天堂 " 之一,被《中國國家地理》評為 " 人一生要去的 50 個地方 " 之一,被聯合國人居環境發展促進會評為 " 中國最具民族特色旅遊目的地 " 的甘南,在夏日驚豔着世人,用獨一無二的唯美吸引着諸多行人一次次的奔赴,拜謁。
一次又一次,我在天堂一樣的甘南行走,喜歡並愛着甘南的藍天、白雲、草原,還有令靈魂都驚訝的闊遠與唯美。
秋草黃了,我還沒去一次甘南,我原諒自己如秋日病怏怏的花兒,水霜濾過的一切,草尖上一層薄薄的露珠,串起一串金色的風鈴草,把甘南的大美,在雲端上點燃。
於是我懷念,我在自己的文字裏解讀甘南密碼,在那近乎一萬張的照片裏感悟甘南。
十年前的七月,我第一次去瑪曲,第一次去河曲馬場,第三次去碌曲的則岔石林,我的心情猶如如茵的草原一直綠着,我的目光如天空一直蔚藍,我的靈魂如雲朵一直潔白。
桑煙嫋嫋,我深呼吸,嗅着甘南獨有的香草般的甘南之香,那些奔赴和拜謁中,在格桑花和蘇魯美朵挑着草原的深情裏,感悟九色甘南的日漸豐盈。
可是我的心卻在一汪湛藍裏按捺不住激動,凌晨出發,奔向甘南草原。
晨光下,草兒枯黃,在風中瑟縮、搖晃、起舞。歡喜一下騰挪在光影間,目光一一別過山坡,草地,帳篷,冬窩子,連同草地上一個個的鼠洞。
那一刻,視野敞亮。追着湛藍,追着車載音樂的繁華,無法言説的感覺在藏匿。草原的風讓感覺狂野,讓心在枯黃裏激動繼而平靜。
沒有霜雪的草原,是否秋草可勁地瘋長了好長時日之後,在冬季,開始沉寂,除了那些冬牧場上,尺長的身板,在烈烈風中,搖頭晃腦,成全了牧人的願望。
那些曾經綠了遊客眼神的植物,那些豐富了牛羊味蕾的植物,那些被牧民奉為至寶的福祉之物,用最純真的綠,用最脆生生的腰肢,滋養了那些永久的生靈。
沒過膝蓋的草兒,腰肢柔軟,向我搖晃一些柔媚,細長的莖稈,有點寂寞,又有點寡淡,沒有牛兒馬兒羊兒的恩寵,落寞似是難免,就是鷹的俯瞰,也少了點底氣。那大片大片植物,汲取了天地的精華,用一種卑微,向主人遞交的一份答卷,囊括了三季的深沉,即便收着最冷的季節,最後的登場,也繁華了草原。
看似平展,看似齊整,可想海一樣,那海底有多少的暗流呢?用靜水深流比喻一點也不為過。
當那些深綠,在花的芬芳和明媚裏,守望算是最好的態度。過眼的景物裏,目睹的景緻,牧人喜滋滋的心思,與風一起,豐富了自我。
牧民和牛羊賴以生存的地方,草場的豐茂,就是天賜的福氣。
哪個牧民不期望那片領地的肥美呢?哪個牛羊不喜歡那脆嫩的香甜呢?我若是隻羊,抑或是隻牛,也會沉醉,也會貪戀,不會因為肥碩被請出牧場而有所疑慮的。
若我是牧羊姑娘,我對上蒼恩賜的草場,一樣抱有熱情,那一株株的草,是我的生命,是滋養我生活的唯一依靠。
風起,草兒的起舞間,一些悠遠的心事飄來,與左左右右來來回回的搖擺,一併在目光裏成詩。
我的目光再度奔跑,再次在草兒的心坎上留下一行行的印記。
此刻,山坡上的草兒,被牛羊一次次地掃過的領地,漫漫的土黃色澤裏,一些水窪用晶瑩的冰,還有微微的涼,裝扮着最淺的草原。
放眼,草坡居然一塊一塊,從頂上漫下來,微黑或是暗黃,不規則又極有規則,從山頂鋪下來,就像草坡披了一層薄薄的羽紗,在草原上各自成景。
那些牧民,無論四季的哪天,出了帳篷裏,出了冬窩子的温暖屋子,就能看到草坡,那該是一種怎樣的感覺呢?心安?欣喜?滿足?
還有鷹,該是最能體悟的生靈吧?永遠在高地,永遠在俯瞰裏,在自己的王國裏,超越自我。
鷹的領地,是無法抵達的。
草的領地,就是一隻蟲蟻,也蟄伏成一個故事,在牛蹄窩裏找尋季節。
草兒的堅實與豐茂,在牧場盡顯大美,也在那裏,泅渡牧人的守望,在最荒涼的荒蕪裏,讓那些生靈的味蕾與存在,讓牧人的記憶存貯。
我一點不吝嗇目光,垂首可見的草坡背陰處,雪落的恰到好處,或星星點點或一片一片,凝着豪氣,一直停留的清晰可見。落雪並不寂寞,與結冰的溪流用一襲白渲染了枯黃,還有靈動的白和黑、零星的灰與淺褐色,永遠遙相呼應着草原,安靜着草原,喧囂着草原。
我盯着牛兒那水靈靈的雙眼,要汪出一個個與草原有關的故事一般,用深不可測形容一點也不誇張。一聲聲 " 哞哞 " 的尾音拉的較長,穿過風穿過草原靠近我。我很享受那一聲聲的歌唱,捕捉了一個個瞬間。
一位身穿藏袍戴着脖套、身子前傾、躬身而行、背水的藏族女子遠遠走來。她雙手扶着肩上的繩索,低頭走着,步子不大也不緊不慢,似乎那一刻或者説天地間只有她一人一般。她很淡定,似乎熟視無睹她身外之物,對我及停在一旁的車子一點也不驚訝或是好奇。
不知她叫卓瑪還是拉姆,她那失去光澤的藏袍,沾染了草原的塵埃,灰暗的色調,似在證實她是一個有故事的拉姆或者卓瑪。我無法推測她的年齡,被生活漂洗的人,難免滄桑。
磕長頭的人,他們匍匐在地的虔誠,他們對佛祖真心的膜拜,想必佛祖已經知曉。
炊煙是草原上的常客,與草原上的鷹一樣,是草原的信使。有了炊煙,一切活泛了,有了靈氣。牛羊,馬兒,藏獒,帳篷,牧歌,扎西和卓瑪撩起面紗,稜角分明如同草原的四季,獨有的美一覽無遺着真實,講述生活。
一個個黑帳篷,安靜又熱鬧,素日裏騎摩托車穿梭在草地與帳篷之間的小夥或是大叔,估計此刻窩在帳篷裏,正在喝奶茶或是拌糌粑。他們是風卻怕風,怕抵擋不了風的凌厲而大把大把抓取陽光。
牛兒總是成羣結隊的,踢踏踢踏,慢吞吞地穿過公路,從一側草地走向另一側,女主人也隨着牛兒的踢踏,慢吞吞地走着。她的神情和姿勢,不知是在想着心事,還是在掐算牛兒的歲數。
其實,草原上的守望者才是腰纏萬貫的人,他們把大把的鈔票撒在草地上,一沓一沓的,撒的自然,撒的美好。那些黑豆一樣裝扮草原的精靈,就是白花花的銀子,它們的哞哞聲讓日子盈實。
還有什麼比心安更美好呢?若我是那背水的藏家女子,若我是頭牛兒,我是否如此安然,如此淡定呢?草原總是讓我神遊讓我思緒迷離。
雲朵是草原上最散漫的精靈,想去哪就去哪裏,想駐足就駐足,有時索性奔跑,有時隱身,有時興高采烈,有時一臉憂鬱,或你追我趕,或孑然一身,在屬於自己的國度,揮灑日子。
乘車疾馳時,頭頂若壓過來一團烏雲,雨點片刻便噼裏啪啦,拍打在車窗玻璃上,急促又不耐煩。雲朵散去,雨過天晴,太陽照舊高掛在空,濕漉漉的公路在一袋煙的功夫,雨落的痕跡全無 ……
陽光熱烈,不可避免的刺眼裏仰望。林梢間,一團棉絮一樣既快又輕的雲朵,在我的仰望裏快速飄過。
桑煙嫋嫋,我似乎聽見雲朵與蒼鷹對話。
草原不需要過多的介入,所以,一些牧民有了自己的家,移民村在歡歌甘南的前塵往事與青春歲月。
甘南的故事總是似乎帶着佛性,文字與遇見都是那般虔誠。
一顆心要經受怎樣的沉澱,才能把世間百態和盤托出?關於甘南,我做不到和盤托出,因為我總是無法讓心與靈魂安靜,無法破解甘南的一切。
詩句在悲喜交加里複製粘貼着靈魂遊走的標點符號和千山萬水的沉重,分享着甘南的前世今生。草原、雪山、花海、濕地、森林、河流、寺廟、經幡、藍天、白雲、雄鷹、牛羊、藏獒、帳篷 …… 最美的甘南之夏,打碗花是靜默的守望者。
無論是合作還是夏河,無論是扎尕那還是郎木寺,無論是碌曲還是瑪曲,天藍,雲白。藍與白都很有深度,迎合着鷹的世界,高遠,深邃。清風徐徐,經幡搖曵,草場碧綠如毯,花兒爭奇鬥豔,絢麗多彩,牛羊成羣。
甘之南的甘南,一朵可以解毒的時光之花,盛開在我的生命裏,讓我的文字的人生在有毒與無毒中耀眼,也是我的大幸運,更是我的大幸福。
風起,草兒晃着腦袋,開始叩首,開始設置密碼 ……
(圖片來源於網絡)
編輯丨包學楓
責任編輯丨安娜
值班主任丨劉宇瑋
【來源:蘭州日報·ZAKER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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