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處

竹林深處

竹林深處。 周秀魚春攝(新華社發)

最近,我的耳畔總響起一陣陣歌聲,那聲音從村莊的竹林深處飄來,勾起了我綿綿的思鄉之情。竹林深處,炊煙裊裊升起,升騰成一朵朵縹緲的雲。清風徐來,竹子輕輕搖動,竹林沙沙作響。

我的村莊,地處雲南省勐果河流經的壩子,那裏背倚青山,面臨平疇,白牆黛瓦的村落掩映在茂密的竹林中,遠處看去,好像一幅優雅的山水畫。

村莊盛產青皮竹,那一叢叢竹子從河道旁、田地邊、房前屋後拔地而起,高聳入雲。因為取材方便,勤勞的村民喜歡用青皮竹子編制篾貨,如竹籃、簸箕、撮箕、竹凳、篾帽等等。農閒時節,走進村莊的農家小院,多半可以看見中老年男子在編制篾貨的情景,他們把砍回來的青皮竹子剖開,再用小篾刀將竹皮和竹心分割開來,然後用竹皮編制凳子、篾帽,用竹心編制篾籃、撮箕。

村莊的竹林隱藏着我很多美好的回憶:一場春雨過後,竹林裏冒出很多竹筍,白白的,嫩嫩的,煞是令人喜愛。我和小夥伴們爭先恐後地來到竹林,開始搶採那些鮮嫩的竹筍。

竹林也是小鳥們賴以生存的家園。白天,成羣結隊的小鳥在竹林裏嘰嘰喳喳、飛來飛去。夜晚,飛倦的鳥兒蹲在竹枝上休息,我和小夥伴們打着手電筒,悄悄“潛入”竹林,對小鳥發起攻擊。在我們長時間的攻擊下,竹林裏的鳥兒逐漸少了。

長大一些,老師告訴我們人與自然要和諧相處,我們要像愛護眼睛一樣愛護鳥兒。我們逐漸意識到以前傷害小鳥的行為是不對的,發誓從此以後要愛護竹林裏的小鳥,不再讓它們受到任何傷害。隨後,我們天天盼望着小鳥重歸竹林。幾年後,我們看見成羣的小鳥真的又飛回了竹林,霎時間,竹林又變成了鳥兒的天堂,鳥兒們又在竹林裏歡快地唱起歌兒。目睹此景,我激動得熱淚盈眶。

竹林不僅是小鳥的家園,也是村裏人的樂園。盛夏晝長,勞頓了一天的村裏人都喜歡到竹林下納涼,有的三五人約着打撲克、有的吹牛聊天、有的在竹林裏喝茶、有的在繡花縫鞋墊……小時候,我特別喜歡跟着母親到竹林裏玩耍。竹林裏,我能遇到很多夥伴,我們相約着在竹林裏玩捉迷藏、老鷹捉小雞等遊戲,玩得不亦樂乎,直到月光照在竹林裏仍然戀戀不捨,月光下竹林裏迴盪着我們的歡聲笑語。

竹林裏,我也時常能夠聽到優美的小曲兒、幽默的笑話、有趣的“新聞”。村莊上很多“會議”都是在竹林裏面召開的,很多消息也是在竹林裏面傳播開的。

如今,身居縣城,我卻時常回憶起在竹林深處玩耍的日子。竹林是一支美妙的小夜曲,總在有月光的夜晚響起,點燃我綿綿的鄉愁;竹林又像一首清新的詩,總在我思鄉的時候泛起淡淡的詩韻,讓我久久地沉浸在童年往事中。那抹記憶、那道風景,將永恆定格在我人生畫冊中,時時閃耀着熠熠的光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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